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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故事6

灰色 situhan 4365 Nov 28, 2021 9:33:34 PM

    江湖故事(6)</h1>  看着操场那简单的几个设施,彪悍团长满脸涨得通红,“这算是咋回事?难道自己这些日子练兵是白练了?”他怒吼道,“警卫排上,谁通过我提他当班长!”
    李久设计的这些障碍物其实都是因陋就简就地取材,只有竖立在正中央的“天桥”是让村里木匠紧急制作的,至于壕沟、沙包、矮墙、绳梯、吊索啥的都是他和铜锣现场挖的,在靠近那颗千年大槐树的粗枝上,弄了几根吊索,一个战场各种地形的跃进科目训练场就这样成了。
    这种已经接近现代的训练模式其实在一战以前就存在了,模拟近似战场的场景训练士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出现在欧洲的军队中,以德国和英国为开路先锋。现代战争由于装备的变化,对单个士兵的体力和耐力以及应变能力要求更高和更严格,一些国家军队训练把原来在体育比赛上用的器械给搬到了训练场,比如跳木马、单双杠、长跑、游泳等等。李久进讲武堂比较晚,接受的训练也就比较新,尤其是德国教官特别强调单兵素质,这也是为啥李久训练出来的七班、七排乃至现在的七连,人员从来没有满编过,可是论起战斗素质,独立团是第一。
    让缺德团长没脸见人的是,警卫排上去了也不行,最好的成绩是小丙的,用时3分20秒。缺德团长几乎要暴走了,猛然他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李久。
    “你小子该不会是做个套让老子钻吧?就这一趟下来你能用时多少?”
    “嘿嘿,我就不参加了,我要是走得太快,你们会说我是因为有功夫,其实,功夫在这个训练中起得作用非常有限。这样,你看见那头熊了没有?那是我们连体重最重,是七班速度最慢的,铜锣,你上去跑一圈看看。”
    铜锣很不情愿的放下了啃了一半的嫩苞米,嘟哝着嘴巴,“老大,这玩意咱们连不是给新兵练的吗,我这都是老兵了。姥姥的……”
    “你给他们做个示范,跑好了回去我批你睡一天。”李久走过踢了铜锣一脚,“你要是还是不及格,小心回去我拆了你的骨头!成天不是吃就是睡!”
    铜锣搓搓手,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就是行云流水般的通过那些障碍,缺德团长亲自拿着自己的那块怀表在那里看时间,2分48秒!
    傻了,全场都傻了。就这样,铜锣还是被李久走过狠狠的踹了一脚。
    “你看看你都肥成啥样了?这成绩你回去怎么带兵?一个礼拜之内要是不达标,我撤了你的机枪班长!”李久小声的训斥着铜锣。
    “老大,不带这样埋汰人的,说人应该是胖,说人肥那是骂人是猪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看看你好吃贪睡的,你跟那猪还差多少?”李久气得用军帽使劲的抽铜锣的脑袋,铜锣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脑袋,装出痛苦的样子。
    “好啦,不用在我这里演戏了,你们的标准是多少?你自己是多少?”易云龙此时才明白原七排战斗力来自哪里,他想看看七排的家底到底有多少。
    “报告团长,我们的训练障碍科目里比这个还多一个十米左右的匍匐前进,场地也比这个要大一点,我们的标准成绩是2分45秒,我个人成绩可以在2分钟以内完成。这种训练可以提高士兵的个人身体素质,提高反应能力和通过能力,在战场上往往快了那么一点点那就是一条命……”
    “好,你给大家来一次,让他们彻底的服气!”易云龙已经不怀疑李久的能力了,他太了解战场上士兵的速度决定什么。
    李久连身上的驳壳枪和牛皮包都没有解下来,几乎就是全副武装,他一个箭步就上了天桥。要说铜锣是行云流水,那李久就是电闪雷鸣了,许多细节和特殊的动作,就连易云龙这样的老鸟都没有看清楚,一趟跑下来,1分50秒……
    “乖乖,难怪这李杂碎什么都敢干,人家这手上是有真功夫!”魏大刀傻愣愣的在哪儿想着,“当初自己还想跟他拼一把,拼啥?就人家这身手……”
    “老乔,狠话都说出去了,你看咋办?”缺德团长向乔一得求助。
    “我能咋办?你要人家组队,要人家挑,可你看看,谁够格?一连二连倒是有几个懂得拳脚的,可那也看对付谁了,要是碰上老七排的,我看都没戏。”
    乔一得说的话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嘛!缺德团长难得被自己的话给噎了一回,自己那拆散七连相威胁,可人家却拿素质标准回敬,真是六月的债还得快。
    大操场上的队伍解散了,可是人却是没有走多少,许多身手灵活的战士不服气,硬是在那里一遍一遍的跑,可再怎么跑,没有人指点,那也是瞎跑。
    老七班在槐树村有自己的“驻地”,变成排以后驻地扩大了一次,现在又升格为连了,驻地也正在扩大,反正这老财的宅基地面积不小,无非是多砍些树木来,多搬些石头来……李久不差钱,拿出2块大洋来,村子里的泥工瓦匠盖房子的老把式都来了,整个驻地按照井字形设置,中间是块不大的操场,周围是一排排平房,把原来的平房淹没在其中。七连在独立团这个驻地也是独立团里最像军营的驻地,绝对没有二连的那种凑合,一连的那种简陋。
    “我觉得我的团部应该搬进来,你这里设置的很正规。”溜溜达达过来的易云龙又打上了七连驻地的主意,看到李久迎了出来,继续说道,“你们一个连,修建的营地比我住的还好,整个独立团也没有你们这样的房子,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里平时也没有人住,团部搬过来就是。”李久不买账。
    “你的意思是我要强占你们七连的营房?我有那么缺德吗?”
    “那团长还想咋样?找人把这房子拆喽?团部来我没意见,其他连队来不行,明明可以自己努力,为什么总要吃现成的?”李久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易云龙平时没有架子,说话也随便,李久也知道自己的外号,可他无所谓,房子要这样修是跟着养父学的,在李家寨,这样的营房至少有10处,别看是一个响马的驻地,可那李开山和李久都是科班的军人出身,他们喜欢把自己的驻地建成标准的军营。在奇栈,虽然没有槐树村这样好的地形条件,可那依山而建的营房也都是标准的,房间里的床铺也都是统一的,李久管这个叫军人素质。
    说起这个军人形象和素质来,从红军开始,指挥员里就有黄埔军校毕业和土生土长的干部,他们各自管理的部队就是不一样,战斗力和战损率也不一样,严格的内务管理条例并不是舶来品,而是无数先烈通过实践逐步总结出来的,中国人讲究“一尘不扫何以扫天下”,讲究军人素质的养成需要从细微入手。
    “你为什么要把内务的管理看得这么重?”易云龙此时想考考李久。
    “我也说不上什么大道理,我就觉得吧,军人应该有个军人的样子,军人不是老百姓,想怎么歪着就怎么歪着,平时不养成良好的服从习惯,战场上就有可能抗命,就有可能无法理解指挥员的意图。我养父说,好的习惯是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没有好的生活习惯,打起仗来也很难有正确的对敌士气。”
    易云龙没有想到李久在没有看到相关文件的时候就有这样的理解,对比起李久来,他这个团长当的不合格。我军的第一部内务管理条例是1936年红军到达陕北后发布的《中国工农红军暂行内务条令》,统一规定了包括敬礼、队列、着装、内务等方面的要求。这个条令的颁发使红军向正规化方向大大的前进了一步。在这之前,光是举手礼就是五花八门,有的是手掌向外,有的是手掌向下,还有的把胳膊伸到前面……现在有了规定,敬礼也就统一了。
    可是作为独立团这样单独在外的部队,生存尚且困难,内务管理自然松懈,起码李久加入后就没有见过那个条令。但有一点是所有军队具有共性的,那就是对军人的素质养成的要求和训练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李久是把在军校里学到的东西拿出来,这些东西本质上与黄埔军校的也没多大差别。
    “你能不能给团里写一个新兵训练大纲,或者是你把你练兵的那一套给我写出来,这些新兵已经训练了大半个月了,可我看他们就是齐步走都走不好,这样的新兵一旦上了战场,你知道是个啥结局。”易云龙此时不得不说小话了。
    “训练大纲在奇栈就有,具体的方法也不复杂,只不过有一点很困难,那就是我安排的训练强度很大,没有好的营养补充怕是练不出来,可能还会出问题。我们七连人少,伙食问题好解决,可团里新兵太多,您一下子扩了三个连,这些小伙子吃起来可是吓人,用不了几天就能把您给吃穷喽。您可得想好。”
    李久这盆冷水把个易云龙给浇里外透凉,猛然,他缺德团长的潜质充分发挥出来了,“我不管,你们七连有办法,我命令你在近期内给我向这里输送粮食和生猪,现在正好是大秋时节,本来团里也是安排你们去继续搞粮食的。执行吧!”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李久欲哭无泪的看着大踏步远去的团长。
    李久和铜锣在操场上露出的那一手,受到最大震撼的不是那些连长和战士,而是易云龙。易云龙自己就是从百战中拼杀出来的,他太能理解一个士兵的单兵素质在战场上的重要作用,多少自己的战友,就是因为动作慢了那么一点点,结果不是受伤就是丢命。如果每一个士兵的素质都能向李久那样,易云龙就敢带着他们去攻打太原城。以前,他以为像李久那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认为有些人是天生的反应快动作麻利,可今天,他看到了铜锣那种身材的人都可以在训练场上轻松过关,他对把大部分士兵训练出来充满了信心。
    既然下定决心要这样干,那么找李久要训练大纲和教员就是必然,他来到七连营地主动找李久“搭讪”,目的也是如此。可没想到李久给他出了一个新的难题,“训练需要给养的充足”。按照以前的算法,前段时间独立团搞的粮食足够过冬。可一听李久说的,易云龙就对库存的粮食心里没底了,他嘴上是给李久下达了继续搞粮的命令,可心里却是急着回去跟政委乔一得商量。
    “你还别说,这个李久还真是活出了人精了,他想问题就像下棋,走一步能看出三步。你要搞训练,他就告诉你要做好物资准备。他这提前的提醒很重要,我认为我们是应该好好的核计核计,兵要练,这粮食的事情也要抓。”乔一得说。
    “我已经命令他继续去搞粮食,他在奇栈,离山外很近,而且这小子办法多,鬼点子多,我这次不仅要他去搞粮食,还要他搞点肉类回来,只要能练出一个拳头部队来,老子拼了!”缺德团长大口的喝水,好像那搪瓷缸子里是白酒。
    “上级关于我们要打出去的事情我们该如何贯彻啊?你先前不是跟李久说的这个事情吗?怎么这闹了一下午就全变了?”乔一得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没有能打的部队,派出去就是送死,这不矛盾,而且现在这个季节也不利于大规模的部队出击,让李久去搞粮食本身就是执行你说的那个命令。”
    “你这样说我不理解,你给我解释解释,对于上级的指示,我们可不能打折扣啊,这是个党性问题。”乔一得说完慢慢的喝了一口自己搪瓷缸子里的白开水。
    “大秋以后,平原上连个隐蔽物都没有,大部队如何做到隐蔽出击?我们的士兵再能跑,能跑得过鬼子的骑兵吗?上级的指示只是一个精神,一个方向,具体到我们如何执行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可不能把自己的家底都弄干净了。还记得第五次反围剿吗?所以,现在上面的指示都是一个大方向,具体的没有布置,我相信上级能够理解我们的解释。另外,李久出去搞粮,不会是简单的去弄,以他的能耐,要搞出动静不难,只要平原上的老百姓知道我们八路军还在抗战,他们就有希望,他们就会在适当的时候跟我们一起打鬼子!”
    “哈哈,瞧不出你易云龙的政治觉悟提高了不少啊!好,我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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