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就是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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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灶前忙碌的晓春见知夏也来了小厨房,顿时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赶紧跑了回去,许蘅衣果然已经不在屋里了。找遍了院子,也没瞧见许蘅衣的影子,就在心急如焚的晓春和知夏准备去通知其他人一块去找的时候,宛如游魂的许蘅衣已经自己飘了回来。
“姑娘!可把我们吓死了,您不是说好了会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的吗?”
晓春和知夏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可在看到许蘅衣那张惨白地毫无血色的脸时,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姑娘,怎么了?”晓春小心翼翼地问。
知夏发现许蘅衣的身子在微微发颤,一把握住她的手,惊呼:“姑娘的手怎么这么冰?!”
许蘅衣摇摇头,连一个遮掩的笑容也挤不出来,声音有气无力,“无事无事,吹了阵凉风,回屋暖暖就好。”
晓春和知夏刚将许蘅衣扶进屋,外头就传来脚步声,是大夫人派人将改好的嫁衣送来了。
“我看看。”许蘅衣轻轻推开晓春和知夏,自己走上前,拿起了那件明日要穿的嫁衣,第一次细细地看了起来。
上辈子她穿过三次嫁衣,每次的嫁衣都不一样,鸳鸯戏水、龙凤呈祥、花开并蒂……这一次的,是什么呢。
“这衣服上绣的是什么?”
送衣服的下人被许蘅衣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给问倒了,赶忙凑近瞧了瞧,然后笑着说:“这上面绣的是并蒂莲,是在祝姑娘和姑爷‘花开并蒂百年好合’。”
“花开并蒂啊。”许蘅衣把嫁衣放回原处,就径直朝内室床榻的方向走去,脚步虚浮,声音也虚浮,“我累了,睡一会儿。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不吃点东西吗?”晓春担心地看着许蘅衣的背影,“樱桃肉还在灶上热着……”
晓春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许蘅衣就身子一歪,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像片枯叶似的飘向地面。知夏反应极快地冲上去,却也没来得及接住倒下的许蘅衣。
“砰!”许蘅衣的头重重地磕在了案几上,然后才倒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郎中!快去请郎中!”
“请……请哪位郎中?”
“全城所有的郎中!快啊!”
后院人仰马翻,前院也不能幸免。
听完管家的耳语后,神色大变的许家老爷连声“失陪”都来不及说,就匆匆离席。许家儿郎们也一个个放下筷子,慌慌张张地跟着跑了出去。
眨眼的工夫,偌大的席面上,就只剩下端坐在上座的江砚一人。
江砚朝站在自己身后的随从江升看了一眼,江升会意,出去后不到片刻就回来了,伏在江砚耳边小声道:“许家女公子旧疾复发,人事不省。”
一个女儿犯病,却惹得全家人如临大敌。
江砚举起手中的琉璃盏,抿了抿盏中佳酿。看来许家人的确如线报上说的那样,将个病秧子视若瑰宝。
江砚在空荡荡的席面上坐等了许久,见许家人一时半会没空搭理自己,便自行告辞了。
江砚挤在一群鱼贯而入的布衣郎中里,好不容易走到了许宅的大门,正好迎面瞧见街上一位纵马疾驰而来的年轻男子。从那男子骑马下马的姿势,江砚就认出,这人必定出身行伍,而且在军中的官职不低。
那男子显然也察觉到了江砚的视线,抬眼看了过来,但目光似乎在他的身上,准确地说是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很久。那目光中翻涌着极其浓烈的情绪,江砚一时竟看不透。
江砚觉得有趣,素来不喜与人相交的他,莫名有了与眼前人结识的想法,便拱手上前,“在下……”
却不料那男子将目光移开后,冷漠近乎无礼地把江砚当作一团空气似的无视了。
江砚很意外,尤其在听见许家仆从把这男子唤作“裴公子”后,就更疑惑了。
早在来淮陵之前,江砚就将淮陵所有名门的家谱烂熟于心。裴家的长房嫡子裴云桓,嗜酒如命,文武皆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一人一马就能骑出千军万马雷霆之势的男子。ωww.五⑧①б0.℃ōΜ
江砚看着裴云桓迅速消失在层层叠叠院落间的身影,又看了看匾额上灵动俊秀的“许宅”二字。他觉得自己的这次淮陵赴任,定会不虚此行,也定不会空手而归。
许蘅衣经历了一个极长的梦境,梦里蝉鸣不断,人影憧憧,但她认不出任何人,也发不出丝毫声音,她像是鬼魂一样无目的地四处飘摇,不停地游走。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
她睁开眼,正想伸个懒腰蹬一蹬被子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床前如丧考妣的晓春和知夏,又瞄到了不远处坐着泪痕未干的四位嫂嫂,隐隐还听到亲娘的哽咽声和亲爹的叹气声,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她这一觉肯定把自己的婚礼给睡了过去。与其看着爹娘兄嫂们哭天抢地哀嚎震天,不如继续装睡,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就在许蘅衣准备默默地再把眼闭上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许澄猛地大吼一声:“天哪,姑姑醒了!”
果然,之后的情形和她料想的差不多。
许家人一拥而上,哭的、劝的、骂的……震得许蘅衣的耳朵嗡嗡作响,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我苦命的儿啊,娘在这儿呢呜呜呜……”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五娘醒了就好……”
“裴家真不是个东西,翻脸如翻书!昨日瞧了一眼后,就不见半个人影……”
在满屋子的泪水和唾沫齐飞中,许蘅衣艰难地提炼出有效的信息:婚事黄了,节哀顺变。
许蘅衣首先想起的是裴云桓。多好看的一张脸啊,不能朝夕相对了,真是可惜。
紧接着,她想起来的,是那个太守,江砚。
许蘅衣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她上辈子死后又重新在别人的身体里活了过来,那有着和上辈子一模一样脸的他,是投胎转世了?
隔了两辈子也能碰上,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自己倒霉。许蘅衣忍不住想笑,可刚扯了一下嘴角,就感觉额头上一阵疼。
“哎哟!”许蘅衣伸手去碰额头上疼痛的地方,却摸到了厚厚的纱布。
晓春赶紧解释道:“姑娘,您晕过去的时候,磕上了案几,这里伤了一块。”
“什么?!”许蘅衣霍地从床上坐起来,捧着自己的脸,问离自己最近的许老夫人,“娘娘娘,快帮女儿瞧瞧,女儿不会破相了吧?”
许老夫人被她这么一问,哭得更凶了:“我苦命的儿哟……”
她的心立即凉得嗖嗖的,许蘅衣的这副身体多病多灾不说,如今还破了相!她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憋屈,干脆也抱着许老夫人,一起扯着嗓子干嚎起来:“娘,女儿的命真的好苦啊……”
“……裴家送信来了!”突然响起的一声通报,屋里的鬼哭狼嚎霎时间都停了。
“快快快!”蔫蔫的许老夫人瞬时来了精神,摸了一把脸上的泪,就冲自己的儿子们中气十足地吼道,“这可关系着你们妹妹的终身,还不都利索点,没吃饭吗,赶紧拿过来!”
等那封信被捧着端到许老夫人面前时,许老夫人笑眯眯地看向许蘅衣,示意让她接下信,“小五,快,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在全家沉甸甸的目光下,许蘅衣不得不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拆开轻飘飘的信封,从里头掏出一张同样轻飘飘的信纸。
“裴公子约我游东湖,”许蘅衣将那张薄薄的信纸在众人面前展开,指着上面寥寥的几个字,“就在十日后。”
除了许蘅衣,在场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我就知道,我的小五这回定是能得圆满的呜呜呜……”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五娘得觅良人……”
“算未来姑父懂事,不用带家伙上门打他一顿了哎哟……”
许蘅衣环视了一圈喜悦欢腾的许家人,觉得无悲无喜的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于是默默地缩回自己的被窝。
也许是在闹腾的白天里睡多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许蘅衣反倒睡不着了。
许蘅衣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的枕畔边放着什么,便伸手拿了起来,是裴云桓约她游湖的那封信。也不知是哪个自作聪明的放在这儿的,难不成以为这样能方便她睹物思人?
许蘅衣借着从半开的窗户外照进来的月光,细细端详起信纸上的那几个字:“天朗气亦清,同游东湖无?十日后巳时,裴云桓谨候。”
“这文采……这书法……嗯,进步的余地还很大……”许蘅衣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一边继续瞧信,一边自言自语,“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完人,裴云桓屡试不中、仕途坎坷不是没有原因啊。”
突然,许蘅衣的脑子里冒出几句话来,她赶忙咕噜一声跳下床,随手拿过笔就着窗外的月色,在裴云桓那短短的几行字下写了起来。
“春色意迟迟,愿君共此时。十日后巳时,许蘅衣亲至。”
许蘅衣写完后,忍不住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髯须:“我这种人才没能出将入相,真真是当今朝堂的一大损失!”
一通胡乱地自夸完,她又把自己写的那几句翻来覆去地念了数遍,才心满意足地把信纸放在窗前的桌案上,继续躺回床上去睡了。这一觉她睡得很踏实,踏实到她第二日醒来后,并没有意识到桌案上的那封信纸不见了。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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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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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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