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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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楚对于眼前魔族孩童的言语不甚明了，吴悠却嘴角微微抽动，面露尴尬之色。以她过往的修为来说，眼前的孩童修为实在不值一提，也就魔功第二层，脱胎境界，这与神族的《古神锻体法》如出一辙，连境界名称都一样。
可反观吴悠，空有年纪，身上的魔气波动却只是最低级的强身境界，这又如何不让稚童觉得奇怪。
吴悠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别提了，遇上一个神族之人，脑子有坑，打了一架后都身负重伤，如今没办法，只能开启魔道传承。”
孩童听了这话，却是眼前一亮“哇咔咔，这么刺激，怎么样怎么样，打死他没？”
吴悠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实力相当，两败俱伤。”
孩童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旋即又迅速掩下，好似吴悠与一位神族之人两败俱伤之事太过丢脸一般。而后正要继续问话，却被吴悠一瞪，没敢借着追问，只好将话锋一转，问道“怎么这时候不抓紧将传承完成，还有工夫到这南冥地界请香来了？”
吴悠面带愁容“遇到那帮秃驴了，找个地方藏身，误打误撞闯进此处，所幸请个香，看看能否提升修为。”
孩童对此却不觉得诧异，自打神族没落，佛界中的老秃驴们满世界搜寻神魔踪迹，幸运的重伤脱身，不幸的则被生擒到佛界，当那所谓的神魔罗汉，事实上却是被洗了脑，沦为佛界的傀儡。此事虽说隐秘，但孩童作为魔族为数不多的幸存者还能再此地执掌一方铺子，消息灵通，多少能知道些内幕。
只不过对于吴悠想要请香的要求却是满口回绝。
“你离了族群太久，期间发生了许多事，如今在这南冥地界，我们魔族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想要请香，恐怕......很难！”
吴悠听了这话眉头紧皱，在他刚入这铺子时便发现了些许端倪，南冥地界乃万族聚集的无法之地。当然，这里的“无法”指的并不是没有灵气，而是没有条款约束。
上古时代末期，神魔二族陨落，只留下为数不多的族人误打误撞闯入此地，这才发现，此地的规则极为特殊，无论你修为多高，皆会被压制在第三层境界，也就是生长境，甚至更低。因此，每个族群中人，只要犯了大过的，皆会逃到此处避难，即便追捕者前来，亦可以利用此地规则放手一搏，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多族之间无数次冲突，最终在几个实力较强的种族联手下，南冥才渐渐恢复宁静，冰洁组建了新的秩序。
那时候的神魔二族虽然凋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较于其他种族，进入此地后如鱼得水，不仅逃脱了佛界的追杀，成了为首的六个种族之一，合力于南冥地界建了联合势力，名为南冥天宫。
魔族在稳固了地位后，还将魔祖灵位迁入其中，族人只需要在魔祖灵牌前诚心叩拜，便有一定机会得到先祖赏赐的魔气以助修为增长，这边是吴悠口中的请香，也是吴悠来此的目的所在。
谁曾想，却在眼前孩童的口中得知魔族居然在南冥地界中没落了，沦为三流势力。
孩童从身后拿出一杆秃了一半的鸡毛掸子，一边捂着嘴，一边清扫着柜台上的尘土，而后将魔族在此地没落的过程娓娓道来。
约莫三千年前，某日，族中来了一位人族的修行者，自称衍幻，说是有要事与族中长老商量。
魔族众人在南冥地界中活得自在，又碍于外界有佛界的秃驴们虎视眈眈，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
然而，那人却说寻到了一处秘境，其中极有可能存在神魔二族先祖的信息，这便成了众长老无法拒绝的理由，而后足足排出了十几位强者与那人前往。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自打魔族多位长老离开此地后，其余诸族皆各怀心思，短时间内虽然没有多少出格的动作，对待魔族晚辈的态度却大不如前。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族多位长老未能归来，原本受过魔族欺压的诸多种族竟然联起手来，开始吞并魔族在南冥的地盘，包括修行道场、产业商铺等等。
好在唯一留下的一位长老有先见之明，主动向南冥天宫提出放弃掌权者位置，作为条件，天宫必须保全魔族，不被其余诸族奴役。
天宫答应了此事，保全魔族却拦不住有心人的报复。
这才在千百年来一点点被蚕食，成了如今的这番模样。
话至此处，孩童还不忘提了一嘴。
当初被那名为衍幻的人族修士请走之人还包括神族中的多位长老，如今神族的境况与魔族如出一辙，不仅丢了掌权者的位置，同样也被欺压得极惨。
听了这话，吴悠不由倒退了两步，心中悲凉，为自己魔之一族感到悲哀。
曾几何时，魔族傲然于诸天众界，万族来朝，出了神族能与之掰掰手腕，其他的族群只有卑躬屈膝的份，谁敢当面说个不字，定要将其族群打杀过半方肯罢休，哪曾想如今竟落得如此田地。
“哎......”
吴悠长长叹息，而后正色问道“即便地位大不如前，那为何请香会困难？”
孩童满脸愁容，答道“自打失了掌权者的位置之后，魔祖灵牌便被南冥天宫高层所控制，他们定下一个规矩，若想与魔祖请香也不是不可，但要通过考验，只要过了考验，拿回魔祖灵位也不是问题......多少位前辈为了夺回魔祖灵位，在那所谓的考核中殒命，运气好些的也身负重伤，伤了根本，修为再难寸进......如今，南冥境内，包括我，魔族总人仅存二十八位......”
话至此处，孩童脸上的愁容又转为怒色，吴悠则是满脸铁青。
“欺人太甚！”
吴悠的银牙咬的吱吱作响，双拳紧握，浑身止不住颤抖。
孩童安慰道“所幸此地还是我魔族逃离佛界秃驴追杀的好去处，不至于举族灭亡......”
吴悠脸上却泛起一丝邪笑，沉声道“我魔之一族睥睨万界，傲然于世，苟活于此，还不如到外界与那些贼秃驴拼个鱼死网破！”
孩童听了这话大感头疼，一艘抚面无奈道“前......前辈全盛之时还未能纵横无碍，如今这修为，应该连脱胎境界还没到吧，哎......算了，算了......”
吴悠被这盆冷水泼得心中一凉，然而又被心底的一团怒火点燃。
“请香的考验如何进行，我去将魔祖灵牌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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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竟然是天池！哈哈哈，臭小子，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涂司的音调陡然提高，笑得纪源不知所措。
“天池是何地？”
涂司答道“天池，古之圣地也，你进去了便能知道！”
而后，不等纪源继续追问，涂司操控着身子，一步踏入门内。
情景瞬间转换，纪源的眼中陡然出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世界的中心，一个巨大的湖泊悬停。
之所以说是悬停，只因以纪源的视角望去，那湖泊中的水如天上的云朵一般，于大地之上缓缓移动，每到一处，周边生机盎然百花齐放。
“天池水，据说是在神魔时代之前，某位大能流下的一滴泪所聚。那位大能的名讳如今已然不得而知，但天池的功效在上古万族中可是个公开了的秘密，那便是修筑金刚体魄！”
“金刚体魄？”纪源愣了一下，在他的意识里，金刚不就是佛门中的一众么。
涂司好似看穿了纪源的想法，解释道“《古神锻体法》第四个境界便是金刚不坏，据我所知，最早的一位先祖修行到此境界，正是于天池中参悟而来！”
纪源听了这话，双眼瞬间放出光芒。
“那我们还不进去泡澡？”
涂司脸上微微抽动，骂道“感悟！是感悟！感悟天池中生生不息的生命之力，从而悟出金刚不坏的真谛！”
纪源没有再次开口，身形于空中掠过，落入天池之内。
“还说不是泡澡！”
待天池温润清澈的水将纪源整个人没过之后，纪源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涂司开口提醒到“你如今已是脱胎境界，在天池内好生参悟，没准马上就能有所突破！”
纪源也不含糊，宁心静气，将整个身子沉入池底。
然而，就在这时。
一片嘈杂之声于岸边传来。
“哈哈，又是一个不要命的。”
“破落户的魔族，还有敢来此进行考验的！”
“哼哼，管他呢，穷途末路的狗会咬人，我们还是小心些！”ŴŴŴ.
......
无数声音将纪源的参悟打破，睁开眼后，双目环睁。
两个人影四目相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多少年了，竟然在此处相见。
“涂司！”
“吴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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