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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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程见为他们答应了，顿时喜上眉梢。
“二位，其实我寻思良久，早已想好了办法，就看你们愿不愿就此点拨了。”
白无常连忙摆摆手：“你找黑无常，此事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张晨不屑地看他一眼，朝他挥挥袖子，表示鄙视。
黑无常到时感到有些意外：“嗯？那你到时说说，我们改怎么做？以我看来，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要改变一根琴弦的材质，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情。”
张程点点头，然后俯身下去，贴着黑无常的耳朵嘀咕了一番。
黑无常听闻，眼睛突然一亮。
“这……”他有些欲言又止，抬起的手，慢慢落了下来。
他的眉头皱起，又舒展开来，长吸一口气，深深吐出，带动着他长长的黑发，也飘动起来。黑无常的表情永远是愁苦阴闷的，就像是阴天低沉的天空。
黑无常凝视张程良久，又看了一眼白无常，最后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琵琶。
“老黑，你咋了？”白无常见他的搭档突然不做声了，好生好奇，毕竟张程方才那番话是贴着黑无常的耳朵说的，白无常并没有听见。
可是当黑无常告诉了他张程的想法之后，白无常也是一怔，本就诡异的笑容，越发凝固，好像是被冰冻了一般僵硬。
二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绪复杂。
“怎么样，我的想法能够奏效么？”
张程笑道。
虽然他嘴上笑着，不过，心里却带着几分忐忑与不安。
他本以为，对于黑白无常二阴差来说，此事并非太难的事情，以他们在阴曹地府常年工作的经历，解决此事，应该是手到擒来。
不过二阴差犹豫不安的神态和举措，让张程心里，也没有了底。
其实，张程的想法很简单。
黑白无常二鬼是阴间的阴差，在附身众生图之前，做的是勾魂好引路的差事。
阳间之物，人又魂魄，物又何尝不是？万物皆有灵性，一花一草，都是阳光普照之下生出的。
琵琶原物的四根琴弦能发出美妙的音色，是因为材质为马尾。
若是把马尾琴弦的“魂魄”，勾摄到发丝琴弦上，能否让这特殊的第五根琴弦，发出和马尾琴弦一样的音色呢？
张程前世也看过一定古典神话的电视剧和小说，对于阴曹地府的阴司，尤其是勾魂的黑白无常，有着模糊而朴素的理解。
在他看来，既然人魂魄可以勾摄，物体的魂魄，也未尝不可。
这个想法十分大胆，以至于黑白无常二鬼，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
白无常虽然没有直接反对，但是眼神中充满着困惑和鄙夷。
“我说黑子，咱们在阴司里，做的从来都是勾摄活人和死人的差事，带走的魂神，都是来自阳间的人。这一根马尾，哪里来的魂神？”
琵琶上，算上发丝琴弦，一共有已五根琴弦，平静地横贯在琵琶上。
黑无常没有答话，他走到琵琶边上，轻轻抚摸一阵，闭眼凝思。
他黑长的头发，散落在身上，尾部的发尖垂落，触及琴弦。
突然，几根头发丝开始跳动起来，好像是被一阵微风吹过一般。
可是燥热的午后，尽管画馆阁楼李典额窗户是敞开的，除开洪水般涌入的蝉鸣，也没有一丝风吹进来。
黑无常的头发丝漂浮了一阵，终于又趋于宁静。
这时候，他才缓缓睁开眼。
“白无常，我刚才听了一阵，这几根琴弦里面，的确有着一股气在嗡嗡作响。”黑无常说。
白无常一连错愕，盯着琵琶看了好一阵，又看了看窗外的蝉鸣，不解道：
“我说黑子，我的耳朵也不聋，我只听见了窗外吵得烦人的蝉鸣，哪里听见了琴弦的作响？你怕不是出现了幻听！”
黑无常示意白无常靠近一些，然后指着琴弦说：
“这几根琴弦，可不是石头做的，是马匹的马尾，和活人的头发丝做的。只要是来自活物身上的东西，都有魂神，只不过，这四根马尾琴弦的魂神较弱，而发丝琴弦的魂神较强。大概是因为材质成弦时间的长短跨度有别。”
白无常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俯下身子，耳朵贴着琴弦，却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可是接下来黑无常的简单举动，确认在场的白无常和张程，都睁大了眼睛。
只见这披头散发的阴差，两指夹住自己的一缕头发，猛然向前一扯，头发就被扯了下来。紧接着，这缕被扯下来的头发，在黑无常的手里转了一个回旋，然后发出阵阵白烟。
竟然烧了起来！
燃烧的发丝很快就变成了一阵灰烬，游散在空气中。
“白无常，你看好了，作为阴差，传统的手艺技法，可不能丢！”
这些悬浮的颗粒，一开始漂浮不定，随着黑无常手掌的驱赶，逐渐汇聚到琵琶上，覆盖到琴弦的表面。
就在所有灰烬落下之后不久，无根琵琶琴弦，开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
四根马尾琴弦，呈现棕色，而小研的发丝琴弦，却是淡红色。
张程亲眼看到这一切，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惊叹道：”马尾和人的发丝做成琴弦之后，虽然外表相似，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内在的不同！”
黑无常凌乱的发丝，略微往后靠了靠，露出他阴沉而铁青的脸，却是用一种温和而敦厚的声音回答：“不错，虽然他们都不是阳间的活物，而是脱离宿主已久的残余，不过，稍稍施加技法，还是可以看出二者的差异。”
“此话自然不假，“一只没有言语的白无常，此时缓缓开口，“黑子好生发力，在下着实佩服。只不过，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白无常的笑脸，对着黑无常的严肃脸，他们各自相互对视，张程站在中间靠后。
“黑子，我们不过小小的勾魂阴差，私自改变两者之间的魂神，怕不是容易的事情，此事还是慎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