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五章 忍辱负重，守护洛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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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何时归来？吾已经迟来，若延误观礼，吾父定会不悦的！”
    “少将军请放心，大将军已经言语，他很快便会回到大帐当中。少将军一路舟车劳顿，颇为辛劳，还请先到帐内稍作歇息，喝杯热茶。待大将军与少将军一叙后，再去观礼也不迟。”
    话音由远至近，最后一段话说完之际，已经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咦？怪了！”
    “什么怪了？”
    二人旁若无人地站在原地聊着天，王冽则双耳不闻窗外事，他的战争正杀到最关键时刻，根本无从分心顾忌其他。
    再说，就算他真听见了，以王冽王氏嫡子的身份，也无需去讨好什么人。
    没过多久，只听，之前有所疑问的小将沉默了一下，紧接着讪然笑道。
    “没，没事，那少将军稍坐，茶点马上就来。末将先行告退。”
    军伍之人，寒暄到底是少的多，几乎没有过分的多余话来说。
    又是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那小将已经走远，军帐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王冽依旧是之前的样子，现在的他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唰地一下站起身不说，手里还抓着一个弩兵开心地跳了起来。
    “哈哈哈！对！对！死！”
    在平日里刻意的训练之下，他能说的字句已经越来越多了。
    这一声呼喝直接打破了帐内本有的宁静，几乎在同一时间，王冽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何人？竟胆敢在大将军军帐内喧哗？！”
    紧接着，王冽背后的地图被掀了起来。
    一个头戴皮质长冕冠，看起来肤白英俊，身穿虎首银甲素里的年轻将军，一脸不舒服地走了过来。
    与他对应的王冽，看起来就要逊色很多了。
    由于‘刚刚’进行完比武，王冽身上依旧穿着素色劲装，头冠更甭提了，就是一个小揪揪。
    还好军营早上给他供了洗漱的水，否则王冽现在可能比小兵都不如。
    见对方来势汹汹，王冽心中有些惊讶。
    他刚刚竟然没有听到这人进来的声音，这倒还是其次的，主要的是，自己所在的可是中军大帐，那是整个平卢节度使的核心所在。
    这么一个年轻小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皱着眉头整了整衣衫，要严格说的话，这里可是王冽的地盘。
    就算未来王擒虎死了，那接替的也是自己大哥。
    中军大帐还不是自己想进去就进去的？
    想到这里，王冽心中更加坦然了不少，表面看上去的话，那一份气定神闲倒也不输对方多少。
    双方尬了约莫两分钟，那名小将也是，被王冽这等突如其来的大气虎了一下。
    直到他缓过来以后，才逐渐放松了眉头，并对王冽礼貌做了一礼。
    “兄台莫怪，某不知兄台早在军帐推演，刚刚唐突了。”
    在大秦，能够触摸到沙盘，并且推演兵事的人并不多。
    一般也都是王擒虎级别，或者他的重要谋事将军们才能动得了。
    而且这些将军还一定要十分俊杰！
    如此地位，还能这般年轻，立刻让其有些后悔刚刚的唐突了。
    这回轮到王冽来说话了，理论上来说，对方现在显然就是试探。
    如果自己身份与其对等，则有可聊之处，如果差距很大，那就拜拜。
    可见，对方的身份一定是及其高贵的。
    心思活络的王冽，当然是不会直接问询对方了。
    再说了，让他问他也得能说话才是啊！
    思前想后，就王冽知道的，在平卢军中，也就那位老管家口中的樗里氏的樗里虔，才可能这般随意地进入中军大帐了。
    恰好王冽就樗里这两个字可以说出口，于是乎。
    “樗里？”
    果然，在王冽一面行礼，一面说出这两个字说出之后，对方的面色顿时变换开来。
    短短片刻，那年轻将军再次一礼，似是讪然，更多智慧地诚恳说道。
    “在下蒙氏重明，字子犴。原来是樗里虔将军，虽然某身处范阳，但樗里将军的名号，还是听闻得的！不过......哈哈！将军果然和传闻当中一样冷峻、孤傲啊，哈哈......”
    王冽这边闻言后则是心下一惊，蒙姓，在大秦那可是十分传奇的，尤其是秦军之中。
    再细看其胸口上，果然印有一个状似山头的古文族徽！
    当下王冽就已经判断了出来，对面那人，应该就是这一代的范阳节度使少将军，蒙氏大少爷了！
    当然，也就是这等身份，才应该有本事进王擒虎的军帐。
    否则其他次子之类的，应该入府内才对。
    不过......自己猜错了不尴尬，可把对方给引导错了，这才是最难为情的事情。
    这蒙重明竟然把自己认成了樗里虔，这哪儿说理去呢！
    不但如此，蒙重明还一点儿不客气地走上沙盘边，煞有其事地看了起来。
    “看起来将军应该是在推演兵事？这......是！哈！果然是玄菟郡！之前就是我们王、蒙两家要收回来的，现在王氏叔父竟然悄悄地已经开始筹划了！不过......这是什么？”
    范阳、平卢乃相偎相依的两个节度使，是整个大秦少有的情况。
    严格意义上来说的话，真正抵御西北方面匈奴的是范阳节度使，平卢节度使要做的则是高丽方向和正北部分的少数游牧民族。
    正因为如此，所以同在北地，明面上平卢节度使只有三万余精锐，而范阳却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十二万大军！
    ‘原来北推是两大节度使的事情啊，那，聊聊？’
    不是王冽一定想聊，他还不会说话呢。
    可是这蒙重明逼得紧，王冽也奈何不住。
    于是针对对方的提问，王冽返回外侧案几，抽了一张纸笔，开始解释。
    ‘之所以如此摆放，是因为平卢麾下关隘地域广阔、兵种良多，最适大兵团、大纵深集群化作战。’
    “大兵团、大纵深集群化作战？”
    本来就很迷茫的蒙重明这回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王冽的一系列新鲜词汇，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过去王擒虎乃至整个大秦历史上的治兵方略，都是双方摆好阵型，你知道我的位子，我也懂你的人在哪儿。
    唯一不同的地方也就是兵种、兵器、和将领实力方面的优劣。
    而王冽的战争，显然不是这样的。
    他承袭的是后世现代化装甲集群战争观念，更在意的是信息、后勤、速度、气候、集中火力压制等等一系列的战术方针。
    闻言后的王冽微微一笑，手上开始变换起了阵型。
    之前他的进攻多在以点破面，找寻地方柔弱点，溃其全盘。
    现在他专门将平卢节度使的上路大军做了一个阵型，开始慢慢展开。
    首先是弩箭部队，在传统战争当中，弩箭部队是十分脆弱的。
    他们往往只能在军团阵型的后方，对敌人进行攒射，如敌人为骑兵时，可能攒射只要两轮，就要短兵相接。
    到那个时候，弩箭部队就必须迅速回撤安全地带。
    在这次王冽的派兵当中，弩箭部队被当成了伏击军队使用，完全摆放在了道路两侧，分批次进行递进射击。
    见王冽如此危险的摆放，蒙重明当然是有话要说了。
    “不对吧？这样以来......”
    话未说完，王冽就抬起了一只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并迅速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玄菟郡附近地形多山，海拔高耸、坡度陡峭。唯有一条河流冲击下少许平原。我军可占据高地，待对方阵型彻底摆开后，迂回穿插，利用我军优势弩箭雨，进行大面积密集、间断、精准覆盖。山地对于敌军来说，易守难攻，在敌军未来得及转头，甚至做出有力还击之前，我军战车在前掩护，步兵在后冲锋从而对敌进行歼灭围剿！期间山峰乃至大军后方的弓箭部队可进行遮断射击，不停打击对方新凝聚起来的有生力量，使其无法顾忌首尾。另此点本就是‘赛马博弈’中的薄弱一点，断其一臂，好过伤人千处。只要切断此间联系，我军进可继续分批次重点围拢敌军主力，退可断整个玄菟郡以西高丽后勤。如此一来、’
    二人一个写得兴奋，一个看得激动，却不曾想，这时屋外突然来人了。
    “大将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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