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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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轩。
内室里，有一口天然温泉，十数名婢女正手持着花篮往水池之中撒着片片花瓣。
水池中央，王氏正赤身躺于其中，缕缕热气遮掩着她曼妙的身段。
身旁数名婢女正仔细地擦拭着她的身子，有一名婢女正往她口中送着新鲜采摘的瓜果。
这时，一名婢女从屋外踩着小碎步，低着头走了进来，“禀告夫人，王管家来了。”
正闭目享受的王氏睁开了双眼，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
婢女退下，立刻留就有其他婢女举着一道屏风拦在了温泉水池前。
一身黑衣长袍的王进走了进来，听着屏风后的潺潺水声，王进眼神闪烁，却依旧低着头，弯腰行礼道：“夫人。”
“嗯。”王氏轻轻应了一声。
王进弯的腰更深了，“大少爷今日早上去了一趟八方客，据八方客的管事所说，大少爷见了一个白衣女人。
此人在秦王城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常去八方客喝茶，其余时间都是待在如风客栈里，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当时大少爷身旁的一个婢女守在门外，八方客的小厮并没有听到双方在里面说了什么。”
“只知道两人并没有聊多久，大少爷就离开了，离开后大少爷就在秦王城里闲逛了起来。期间大少爷拿出的一份图纸让铁匠打造什么。”
王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了身旁的婢女。
王氏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图纸，看了一眼图纸里画的火锅桌图案，眉头一皱，很显然她没有看懂。
这时，王进继续说道：“随后大少爷一直逛到傍晚，去了一趟集市买了一些吃的菜食，就回了府里。饭后就带着他的三个婢女，去了天武阁。”
“天武阁？”听到这个名字，王氏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动容，直接从水池里站了起来。
王进听到这动静，直接跪在了地上，将头埋在了地上。
这时，一旁的婢女递过来一件浴衣给王氏穿上。
王氏双眼微眯，问道：“他现在还在天武阁里？”
“回夫人，是的，老奴已经派人过去打听消息了。”
闻言，王氏想到了什么，吩咐道：“更衣，去天武阁。”
王进这时就开口道：“禀告夫人，老奴还有一事需告知夫人。”
“说。”很显然，王氏此刻心情并不是太好。
王进咽了一口唾沫，道：“李家那边传话过来，请夫人现在过去一趟，”
“现在？”王氏眉头一皱，屋外已经天黑，大雪依旧在下。
王氏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安排马车去李府。你去盯着大少爷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立即派人来通知本宫。”
“是，夫人。”
王进起身弓着腰倒退了出去。
而此时，天武阁，七层。
秦辉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所谓听声辩位，但他此刻却不知道这声音是在那边传过来的。
他只好对着前方微微行礼，开口道：“请问是阁老前辈吗？”
没有人回应，墙壁上的油灯摇曳着昏暗的火光。
秦辉也没有再向前一步，继续道：“晚辈秦辉，如有打扰阁老前辈，还请前辈海涵。
晚辈在家父身旁常常听闻他老人家一生纵横四海，所向霹雳，战无不胜，年轻时更是威猛非常，携带三十万铁骑横扫整个北方草原。”
“能让他老人家佩服的人不多，一个是威震天下的当今圣上，另一个就是阁老前辈。”
“他常常说自己不如阁老，能够结识阁老这样的人物是他的荣幸。
所以今日晚辈前来天武阁，想要拜访一下阁老前辈，讨一杯茶水喝，目睹目睹前辈的绝世风采。”
这话当然是假的，秦辉哪里听过自己那老爹说过，甚至天武阁有一个守阁人存在也是刚刚才听说。
不过话里的马屁是真的。
话音落下，整个七层陷入死寂之中。
秦辉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四周，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良久，他壮着胆子向前在迈了一步，发现没事，就又迈了一步，走到了木门面前。
近距离下，秦辉看见木门上雕刻着诸多精美的图案，顿时飞鸟走兽，没一只秦辉认识的。
这时，木门无风自开。
其他木门哗啦啦的应声而开，随即消失在原地。
秦辉眉头一挑，下一刻就注意到了门后的情况。
与前六层不同，整个七层没有一本书籍，空荡荡的一片。
只有最中央处，摆着一张木桌，桌上一副围棋、一盏明亮的油灯，以及桌旁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似乎并不知寒冷，身着一件薄薄的灰色布衣长袍。
脸上尽是褶皱的他正低着头看着桌上的围棋，右手撵着一枚黑子。
见状，秦辉就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遂对着老者微微行礼，轻踏着脚步走到了桌旁。
这时，老者终于出声问道：“会下棋吗？”
似是询问，目光依旧盯着桌上棋局，没有看一眼秦辉。
秦辉再次行礼，“会一点。”
巧了不是，前世四大国棋之中，他最爱围棋。
老者将手中黑子下到棋盘中，抬头看向了秦辉，“你来下这一手。”
那是一双普通的眼睛，甚至因为年迈的关系，瞳仁不再明亮，有些发白无神。
秦辉却偏偏感觉在这双眼睛下，无所遁形，他微微点头，坐了下来，看向了桌上的棋局。
四面楚歌。
这是秦辉看向棋局中白子所遇到的局面，但他也察觉到了破局之法。
思量一会儿，秦辉就从棋碗里掏出一颗白子下入棋局之中。
老者眼神顿时明显一亮，跟着一子而下，秦辉也没有犹豫多久，下了第二子。
双方一去一来，就下了数十子。
看着棋局中眼前的局势，秦辉微微摇头，起身弯腰行礼，“晚辈输了。”
老者微微点头，“白子结局早已注定，但你还能坚持这么久，属实不错，比你那混蛋老爹好多了。”
虽然是在骂自己那便宜老爹，但言语之中，并没有听出怨恨之意，就像是老朋友间的吵骂一样。
想此，秦辉回应道：“前辈谬赞了，比起家父，还是差了一点。”
老者摆摆手，似乎不想讨论秦辉的父亲，只见他起身站起，周遭顿时光亮起来。
秦辉这才发现，整个七层布满了油灯，地上全是，此时此刻，全部亮了起来。
这壮观的一幕，好似在进行某种仪式一样，又好似封印着什么，稍显诡异。
这时，老者看向了秦辉，“小子，你可知道一件事？”
闻言，秦辉有些疑惑，便问道：“不知阁老所说何事？”
老者神秘的道：“就是这上三层，没有你父亲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吗？”
“听过。”秦辉点点头，刚刚听绿柳说的。
“那你为何还敢擅自闯入？”
老者语气一变，一抹狠厉自老者目光之中闪烁而过。
下一刻，他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秦辉眼前，伸出干枯的手掌，呈鹰爪状，抓向了秦辉的脖颈！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