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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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么有想到，尚青松的报复来得那样果断而干脆。开门的声音上尚青霭和姚白一怔，迅速起身。
接着，尚青松冷脸迈进门，看见他们，三步并两步朝姚白冲过去。
“啪——！”
事情发生的那样措手不及，袁宁才把门关上，就听见那声清脆的，响亮的巴掌声。
她匆忙回头，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捂住嘴巴呆在原地。
客厅里安静极了，仿佛落针可闻。
姚白恍若刚反应过来，眼眸低垂，长睫轻颤两下，侧过去的半边脸颊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紫红掌印，鲜红的血从他的鼻孔里涌出来，令人心悸。
他却似无感，抬手拭掉血，另一只手死死拦住身后的尚青霭。
“……还打吗？”
姚白声音喑哑，漫不经心地偏回头。
尚青松面无表情的再次扬起手，凌厉的掌风裹挟着无边无际的恨意朝姚白而去。
尚青霭突破姚白的阻拦，站在了他身前。
“啪——！”
眼镜被打飞，镜片摔在墙上，被砸了个粉碎。
尚青松没能在最后一刻收回手，看着他脸上的掌印，眼眶瞬间通红。
“哥……”他流着泪，声音哽咽，“你让开。”
“够了吧？”
尚青霭感受着脸颊上的刺痛，目光却还是那样温柔。
青年神色有些许愧疚，可除了愧疚之外，是无限的包容与宽和，就好像无论尚青松做什么，他都会放任体谅。
尚青松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哥哥不是这么温柔就好了，如果冷漠一点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因为自己的报复和发脾气而觉得内疚。
可……真的好恨啊。
“不够！”
尚青松后退一步，盯着对面那两个人大声悲泣。
“不够！”
想报复，想怒吼，想破口大骂，想杀了那个让自己那么痛苦的人。
可是，可是，哥哥他……那样爱他。
尚青松悲伤的想，就算不是为了哥哥，他也下不去手。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会解气，”姚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说，我去做。”
尚青松恨恨的看着他，扭身跑上楼冲进尚青霭的书房，而又有跑进自己的房间。Μ.5八16０.cǒm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幅画。
尚青霭瞥到熟悉的一角，心中忍不住狂跳。
尚青松站在栏杆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两幅撕成粉碎。
扬手一挥，无数碎片像雪花落到地上、沙发上、茶几上。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放下一句狠话，转身跑进自己的房间，“嘭”得关上房门。
姚白看着满地的碎片，眼睛酸涩，蹲下身，伸手去捡那些破碎的画。
他认出来了，那两张画，其中一张是“时飞泉”，另外一张，是现在的“姚白”和“尚青霭”。
尚青霭没有出声，同他一起去捡。
袁宁本想帮忙，但是，内心莫名生出的怨怼让她停下了动作。
“那个……”她摸摸鼻子，“我去看看阿青。”
说完就跑了。
她停在尚青松的门外，轻轻扣了扣门。
没有人回应。
“阿青，我能进去吗？”
袁宁轻声问。
“进来吧，门没锁。”他声音低哑，仿佛刚放肆的哭过。
“……”袁宁无语的打开门。
吵架还不反锁门，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等下面两个人过来哄你呢？
可当她看到少年眼睛肿的像核桃，睫毛上还挂有泪滴的时候，心又软踏踏的。
袁宁反锁上门，心疼的抱住他。
尚青松带着哭腔埋在她怀里，抽了抽鼻子：“宁宁，我好难过。”
“你想怎么做呢？”袁宁摸摸他的头。
“我不知道。”
“我原本想直接报警，让他被追责。”
“还想用用酒瓶砸破他的脑袋。”
“我还想把他也绑起来，关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在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以折磨他的办法，但是——”
“但是我下不去手，做不到。”
尚青松抬起头，眼神委屈而迷茫。
“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袁宁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你的善良与他们无关。”
终究还是一个善良且心软的少年。
所以最后就只能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用温柔的，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方式去发泄自己的愤恨，然后自己躲在房间里委委屈屈的舔伤口。
“而且……”尚青松的声音低了些，“我也不能伤害他。”
“为什么呢？”
袁宁从矛盾爆发的时候就很疑惑。
按理说，尚青松是尚青霭的弟弟，一起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多年，怎么也不可能不心疼他啊。
但是尚青霭的行为从始至终都很冷静，甚至制止了尚青松无伤大雅的报复，明显就是直接站到了弟弟的对立面。
为了一个，怎么说呢，在一起还不到半年的男人？
简直无法理解。
“因为，时飞泉是他遗失的珍宝，”尚青松说着又想哭，“哥哥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其实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没有时飞泉重要。
他是哥哥的弟弟，是责任，但是时飞泉是哥哥的爱人，唯一的爱人，唯一的珍宝。
对哥哥来说，弟弟什么时候都可以有，但是时飞泉就只有一个，唯一一个。
尚青松目睹尚青霭因为时飞泉悲过，痛过，病过，失意过，疯魔过，他看见自己的哥哥死寂的双眼，看到过哥哥在病发时因为看见幻觉而露出欢愉的笑容。
相处十几年，尚青松只见过哥哥被打垮两次。
一次是父母去世，一次就是时飞泉失踪。
“今年开始，我就察觉到哥哥的状态很不对劲，他仿佛有什么急事，要在今年把后半生所有的事情全部规划好一样。”
“越临近时飞泉的忌日，哥哥身上的那种急躁就越明显。”
尚青松抹了抹眼角：“我看着，就觉得后背发寒，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笑了一下，笑容里有点淡淡的自我嘲讽。
“直到姚白出现，我以为哥哥总算想要忘却过去放过自己。”
“没想到，原来姚白，就是时飞泉。”
“哥哥始终爱着他。”
袁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叹了口气，捧起男友的脸亲了又亲。
“阿青阿青，别难过，你是宁宁的珍宝。”
尚青松在悲伤里还没缓过来，面对女友直白的示爱不知如何反应，只好红着脸轻“嗯”了一声。
他在袁宁的安抚下渐渐打开心扉，将当年的事情跟她和盘托出，包括后来自己是怎么摆脱曾经的阴影，也一一道来。
转眼，竟然快一点了，袁宁肚子开始“咕咕咕”叫，她脸一红，有点尴尬。
尚青松赶紧坐起来：“陈姨为什么没来喊吃饭？”
他拉起袁宁下床，直奔楼下。
客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地面也干干净净，一张碎片也没有。
“陈姨？”
他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又小心翼翼地喊：“哥？”
仍旧没人回应。
尚青松无措的张着嘴，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
他鼻子一酸，忍住委屈和眼泪：“宁宁，哥是不是生气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打了姚白，他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分了？”
袁宁：“……”
小祖宗，你别只顾着难过啊，能不能看一下桌子？
客厅的茶几上贴着一块巴掌大的便签，袁宁上前几步取下来递给尚青松。
【青松，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见到我们，所以带着姚白先回去。】
【午餐在冰箱里，吃的时候记得热一热，陈姨上午有事回家去了。】
【是我做的午餐，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吃……就记得去外面吃，不能因为我们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我晚点……再回来。】
【——尚青霭留】
袁宁看着他一下亮起来的眼睛不由得好笑：“现在还觉得尚大哥不要你吗？”
“……”尚青松没说话，假装傲娇的把便签折起来塞进兜里，“别指望这点小恩小惠让我原谅他们！”
“行行行，那这冰箱里的饭，吃吗？”
“……吃。”
尚青松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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