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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恋爱的季节

许你一世温柔:叶落无心作品精选集 叶落无心 4554 Oct 30, 2021 5:46:57 PM
    敞篷的跑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疾风吹乱Ivan的发,清俊的五官一览无遗。筱郁轻轻瞄了一眼,一不小心被赏心悦目的帅哥勾住了视线。她正失神,Ivan突兀地在街边急刹车,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安全带系得够紧,否则早已吻上面前的挡风玻璃。
    缓过神,坐稳,筱郁才看到街边站着一个冷峻的男人,刚毅的轮廓,清冷的气息,浑身上下都是霸道的男人味。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有些微乱的卷发在风中舞动,滑过她略带些红晕的脸颊,柔软的唇。
    那一抹风情……
    即便没有那撩人的曲线和眼神里的朦胧,也会让人遐想万千。
    筱郁见过许多给人做情人的女人,但从没见过一个如此极品的,她不给人做情人真是暴殄天物——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赞美她外表,绝对没有贬低她的意思。
    “你第一次迟到。”冷峻的帅哥将一个档案袋丢在后座上,幽深的目光扫过筱郁的脸,又看向Ivan。
    Ivan会意,回答说:“我路上捡的。”
    筱郁对他的形容词极度不满意,不过为了给他点面子,她仅仅是狠狠踩了他一脚。
    Ivan咬着牙看向她,向她介绍说:“我朋友林君逸,这是他太太。她叫关筱郁,我……”
    为了不让Ivan胡言乱语,筱郁决定自我介绍:“我和Ivan以前就认识的,刚才我爸妈非逼着我去相亲,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逃出来,恰巧在饭店门口遇到他,顺便搭他的便车逃出来。”
    “相亲?”林君逸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Ivan,打开车门,扶着他太太坐上来,似乎想到什么,忽然问筱郁:“你和谁相亲?”
    “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我妈妈还把他夸到天上去,说什么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一提起那个人,她的头皮就开始发麻,越来越质疑老爸老妈什么眼光。“有他那家世背景,闭着眼睛都能赚钱,算什么有为……叫什么来着,欧阳……”
    她一时又忘了他的名字,用力拍拍正在开车的Ivan:“他叫什么来着?”
    “欧阳伊凡。”他不耐烦地回答。
    “对,名字真难记。”
    “还好吧?”Ivan皱皱眉。
    “当然,比起他女朋友数目,他的名字算好记的。”
    “这倒是。”林君逸轻咳一声,表示赞同。
    “你也认识他?”筱郁闻言急忙转头,见林君逸笑得有些隐讳,那表情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认识。她问:“我朋友凌凌说,他的女人用双核的CPU都统计不过来。你听说过吗?”
    “双核CPU?”Ivan特郁闷地撇撇嘴角。
    林君逸说:“我试过计算Mellon的数据,计算速度很快,不过能不能统计出他的女人,很难说!”
    筱郁闻言,心里更加气愤,一想起自己被亲生父母推入火坑的惨痛经历,忍不住说:“呿!花钱买个哈佛的MBA,就以为自己才华横溢……碰巧赶上中国股指飙升,就以为自己是投资天才……遇到些虚荣又拜金的女人,他就当自己魅力无法抗拒,废物我是见过,但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废物……”
    Ivan很好奇地看着她:“这样的男人世界上还有吗?”
    “是啊!人类已经进化了这么久,他的大脑怎么还没进化?”她揉揉因过度思考而迷糊的头,清清干涩喉咙继续说:“连狼都进化到懂得至死不渝,他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原始社会?!”
    Ivan不知从哪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笑着说:“这么说:他活着还是人类的悲哀?”
    “难免会有一两个没有进化完全,被下半身支配的原始人类,不过这样的人实在是太稀有了……”
    “哦,请问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学企管!”
    “我还以为学生物学的。”
    “你知道我最无法接受他什么吗……”筱郁喝了口水,又想起凌凌给她讲的一件事:“我听说他同时交很多个女朋友。有一次,三个女朋友同时在宴会上遇见,其中一个质问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说:‘你留不住我的心,就别说我花心。’你听听……他根本不是花心,他是没长心!”
    “有这种事?我都没听说,你怎么知道的?”
    “凌凌说的。”
    “哦……凌凌,凌凌。”Ivan饶有兴致地念了两遍,没再说什么。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Ivan调整了一下坐姿,回头看看坐在他身后的林君逸:“君逸,我先帮你把贷款还上吧?”
    “如果是为了股票的事情内疚,就不必了!”
    “你……知道了?”
    “我买股票从不自己建仓你该知道为什么。建业跟我这么多年,有些话是不会随便说的。”
    他们的对话让给筱郁的感觉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难道那个尔惜说的人是林君逸,也就是说,Ivan输的人原来是林君逸——他的好朋友!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言情小说上的狗血情节,不由得对Ivan更多几分同情,对林君逸更生几分好奇。
    筱郁偷偷看向倒后镜,倒后镜里,林君逸的视线停留在窗外,正好留给她一个棱角分明的侧面,上面不见一点点怨责……而他的手一直抓着他太太的手,没放开过。
    “对不起。”Ivan说。
    “不用。”林君逸无所谓地挑挑眉:“他要我一无所有,有无数种方法吞并我的公司。”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林君逸对着窗外飞驰的景物沉思了很久:“现在那支股票已经跌到有史以来的最低,你有没有兴趣趁这个机会收购那家公司?”
    “我听说那家公司一直亏损,前几天股价上涨不过是有庄家操控它。”
    “所以,想借壳上市它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
    “这是个稳赚的投资,有兴趣吗?”
    “……”Ivan没有回答。
    又是一阵超长的沉默,林君逸见他的太太在他怀中睡着,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太太身上,并用身体帮她挡住灼热的阳光,眷恋地抚弄着她的卷发。
    这一刻他的所有的刚毅都化成柔情。
    Ivan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双唇张合多次才说:“君逸,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在你看来,什么是爱?”
    “就是想站在一个女人面前为她遮风挡雨,即使最后一点气力都耗尽,也不会对自己说:‘我无能为力!’”
    能说出这样的答案,筱郁终于知道Ivan为什么会输给他。可那又怎么样,林君逸愿意遮风挡雨的女人终究是他怀中的林太太。
    听了林君逸的回答,Ivan陷入沉思,保时捷的时速越来越快,超过了二百六,筱郁开始在车内四处瞄着。
    “你找什么呢?”Ivan问她。
    “气囊!”她一边找,一边说:“保时捷的气囊安全性好不好?关键时刻能不能弹出来?”
    “你放心,气囊安全性非常好,我上次出车祸的时候只受了一点点擦伤。”
    “哦!那我就放心了。”她刚放下悬起的心,听见Ivan接着说。“不过,从那次后,我一直很忙,没抽出时间去换个新的。”
    “啊?!你不是说真的吧?”她脸色泛白地咽咽口水,小声说:“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今年才二十二,还没交过男朋友……”
    他诧异地看着她。
    她又看看里程表。“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没人帮我照顾我爸妈……”
    Ivan没有回答,但车的速度不断地在下降,最后降到时速一百二十公里。
    她心里偷笑。嘻嘻!有钱人果然精明,一听说要帮她照顾爸妈一辈子,马上减速了。
    黄昏后,悠悠的海水映着斜阳的孤影。
    云散,潮落。
    一袭金光色长裙的少女拖着半湿的裙摆赤着脚走在海滩上,血色的残阳洒在她洁净的笑容上,比海水更清透。
    那唯美的画面让Ivan一时看得有些失神,思绪穿越时空飘到最美好的季节。
    那也是夏季,也是黄昏,他走进林家,一进门便看见林尔惜娴静地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给她的爷爷读报纸,她每读一句话都会看看爷爷的表情,确定他的脸上流露出兴致,才会继续读下去。顺滑的黑发垂在脸侧,明净的双眸清幽如波,夕阳也是如此洒在她洁净的笑容上,清透无比……
    那一瞬间,他想娶她,无关激情,无关**,只是觉得她会是个好太太。
    后来,他才知道林尔惜的身世。她的父母早亡,十岁被林家收养。豪门之家虽是衣食无忧,但免不了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看着别人的眼色。她一直很努力地读书,做事,尤其是在林家唯一的血脉被寻回之后,她更加谨小慎微,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少做一件事。
    可命运对她太不公平,当她和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林君逸订婚,满怀期待地以为心爱的男人会好好珍爱她,陪伴她一生的时候,她却亲眼看见自己的未婚夫给别的女人打电话,更可悲的是他挂断电话后,在阳台上吸了一夜的烟。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林君逸吸烟。
    那晚,Ivan也是第一次看见林尔惜流泪,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心痛。
    他想爱她,却不能爱,想帮她,却无法帮。
    所以,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她哭,无言地听她一次次地问:“Ivan,我该怎么做?”
    后来,林尔惜曾问他:“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他的心?”
    “为什么一定要留住一颗不属于你的心?”他反问。
    她说:“在林家,无论我喜欢什么都不敢向人要,连多看几眼想要的东西都担心爷爷发现。这一次,我没法再说服自己放弃,这是我唯一一次想为自己争取……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爱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
    五年,整整五年过去了。Ivan从未想过可以拥有林尔惜,也从未让她知道他爱她,他只希望她能争取到她渴望已久的幸福。他也在极力帮她争取她的幸福。
    现在,她注定得不到心爱的男人,他并不奢望什么,他只想让她知道,她并没有失去一切,然而,换来的却是她无情的一句:“你不懂什么是爱!”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多少个不眠的夜他陪着她度过,多少次她眼中滑落的热泪灼痛了他的掌心。他为她心疼了五年,守护了五年,她连一句:“很抱歉,没有爱上你是我最大的遗憾!”都吝惜给他。
    终究,是他错了吗?
    不知何时,林君逸坐在他身边,含笑看着提着裙摆拾贝壳的筱郁说:“的确看着挺顺眼,欧阳伯伯很有眼光。”
    Ivan随口说:“可惜她对我的误解太深。”
    “误解?我不觉得是误解。”
    Ivan咬咬牙,没有反驳。
    林君逸莫名其妙转移了话题:“伊凡……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五年前冰舞给尔惜打过电话,这件事你知道吗?”
    Ivan看看林君逸,茫然摇头。
    “五年前她告诉冰舞,她是我未婚妻,劝冰舞离开我,别让我为难!几天前,我已经跟尔惜把一切都说得很清楚,我很明确地告诉她我的选择……尔惜还骗冰舞说我不会娶她,劝她离开我……”
    听到这样的事实,Ivan感觉自己如同被海浪吞没一样,天地在颠倒,让他有些分不清黑白。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上去那么温柔善良,凡事委曲求全的林尔惜竟然会这么做。
    林君逸接着说:“你认为尔惜很完美吗?你认为她对我的爱很执着吗?我觉得她从来没爱过我,她哪怕有一点爱我,都不会这么做!”
    “她不爱你怎么会等你这么多年?”
    “她只是想嫁给一个对感情认真点的男人。其实她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你很会哄女人开心,懂浪漫、又有情趣,假如你能对女人专一点,绝对是女人梦寐以求的那种男人。”
    “哦?!”他面无表情望着远方的夕阳,眼中映着彩霞的颜色。
    “你真爱尔惜的话,不是没有机会。”
    他爱她?!
    欧阳伊凡苦涩地笑了笑。
    是的,他爱过,爱过五年前那个安静地坐在藤椅上读报纸的林尔惜。现在的林尔惜……他已经不愿意再想起,不想再把自己囚禁在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恋中。
    从沙滩上站起身,他洒脱地脱下外衣,冲向在海边玩得正开心的筱郁。她背后的落霞一片璀璨,像是一片燃烧的火焰,掩不住的热情——这正是他最需要的。
    这一天,他真的过得很愉快。
    他被她推到海里,她看着他被海水浸透的衣服尽情地嘲笑;
    他们赤着脚在海滩追逐,张开双臂迎着海风欢笑;
    他们坐在海边喝啤酒,他帮她把流下嘴角的酒擦掉,她帮他把粘在头发上的沙子弹去;
    他们躺在沙滩上数星星,他从普希金的爱情,谈到千年前陆游的“钗头凤”。她从苏轼的“江城子”说到琼瑶的《六个梦》。
    最后,他们狼狈不堪冲进一间狭小的面馆,他在小面馆里吃超大的一碗面,那是他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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