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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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卧病在床

药商烟云作者：西门瘦肉

    李逸云酒劲上头，一拍桌子，大声道：“好！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李灵枢大喜，道：“有你这句话，二叔就放心多了。你且稍稍等几天，我去联络人，然后等我信号，准备迎娶美娇娘吧。来，二叔陪你多喝几杯。”
    李逸云心中愁闷，灌了几杯黄汤就醉倒在地。
    次日醒来，李逸云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完全记不起来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家的。正坐在床上发呆时，伺候他帮他跑腿的小厮又跑了进来，脆生生喊道：“少爷，那洋和尚又找上门了。”
    这小厮名叫杨小七，祖籍湖北黄冈。明朝末年，杨家人为了逃避战乱一路南下，迁徙到广州。杨小七父母在他年幼时，被海盗裹挟到日本，多年没回来，估计已经死在异国他乡。年幼的杨小七在自己头上插了三根稻草，卖身入李府为奴。年纪比李逸云小上几岁，但是聪明伶俐，可爱活泼，李府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
    李逸云道：“是李毛尖来了啊。不知今天他又带来什么消息。”
    小厮杨小七道：“少爷，上次那个洋和尚找你，你回来的时候红光满面，显然是喜讯。这次肯定又是喜鹊临门。”
    李逸云笑道：“希望如此。”
    杨小七道：“那我把他喊到少爷的书房这来？”
    李逸云爬下床，道：“李师傅是贵客，我亲自去迎接吧。”他想着李毛尖肯定是带着钱小雨的消息而来，需要表达一些诚意。他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便和杨小七一起来到大门口招待李毛尖。
    李毛尖身穿一袭长袍，手里捧着一本经书，正在给几个门房传教，说：“耶稣留下许多神迹，能够在水面上行走。
    有门房道：“原来你们的佛祖也会轻功水上漂的功夫。”
    李毛尖又道：“耶稣治好许多盲人，让他们重见光明。”
    门房道：“耶稣治病的药，是从咱们同舟堂买的吧？”
    李逸云大声叫道：“李师傅，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李素问笑道：“没关系，跟他们聊天很愉快。”
    李逸云道：“里面请。”他领着李毛尖来到他的书房，小厮杨小七泡了两杯乌龙茶过来。
    广州城内许许多多的外国人。李逸云耳濡目染，知道英吉利人最爱乌龙茶和红茶。早些年间，东印度公司来广州，与广东十三行进行茶叶贸易时，多选择的绿茶。但是绿茶不容易保存，运输不便。后来东印度公司发现了红茶，红茶是半发酵的茶，保存方便，口感也不错，于是渐渐成为英吉利人的最爱。
    而红茶的贸易基本被东印度公司垄断，其他国家的人难以买到茶叶。尤其是花旗国。花旗国也叫美利坚国，因为它的国旗看起来很花哨，便叫做花旗国。美利坚国本来是英吉利国的殖民地，后来殖民地的人造反，打败了英吉利国的殖民部队，成为独立的国家。
    在打仗的时候，殖民地的人用东印度公司的舰队旗帜当做军旗。殖民地有十三个州，国家独立后，就在军旗上加了十三颗星星，变成了国旗。美利坚商船挂着这等国旗，看起来和东印度公司很像。东印度公司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公司，也是最强大的舰队，无人敢惹。所以美利坚国狐假虎威。因为东印度公司垄断了红茶贸易，美利坚的商人买不到中国茶叶，只好退而求其次，在非洲购买一种叫做可可的饮用植物果实，称之为咖啡。
    李逸云喝了两口茶，道：“李师傅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李毛尖很享受乌龙茶的香味，慢斯条理道：“我是来帮助钱小姐传递消息的。”
    李逸云非常激动，问：“钱小姐有什么消息？”
    李毛尖道：“钱小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近期无法跟你见面。”
    李逸云想起来爹爹说钱小雨是装病，逼迫自己跟她成亲，而二叔却说钱小雨病得快死了，不由得有些糊涂。他问道：“钱小姐到底得了什么病？钱掌柜也是一代名医，怎么会让自家闺女病得越来越重。”
    李毛尖放下茶杯，道：“你与钱小姐关系匪浅，我也不瞒你了。杨小姐不是得了病，而是染上了鸦片瘾。”
    李逸云心头剧震：“鸦片瘾？钱小姐怎么会染上这个？她也抽大烟？”
    这鸦片叫福寿膏，也叫大烟，名头有许多，其实都是一种东西。
    李逸云见过许多抽大烟的人，多是男子为主，很少见到女子。而且瘾君子者，大抵上都是凡夫俗子。钱小雨乃仙女一般的人物，怎么也会抽大烟？李逸云一想到赵亮烟瘾发作的画面，再想到钱小雨白皙的面庞，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毛尖道：“据我所知，钱小姐不是主动抽大烟。而是有人害她。钱小姐喜欢熏香，家中常备各色熏香，有时候也熏艾草。有不法之徒，将鸦片混入到她的熏香炉内，通过如此卑鄙的手段让她染上烟瘾。凡是鸦片上瘾的人，基本没有能戒掉的。烟瘾发作的时候，又极其痛苦，凡人都不可能戒掉，只会越吸越严重。
    “钱小姐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烟瘾，非常自责，想戒掉，让人把她

第二十四章卧病在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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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起来，但是烟瘾发作的时候又挣脱了，非要吸食。后来，钱小姐想着用其他药物克服鸦片瘾，胡乱吃药，不仅没戒掉鸦片瘾，反而吃出了大病。钱家人给她治病，只治好了药物中毒，但是无法帮她戒掉烟瘾。烟瘾发作的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钱小姐不敢出来见你。希望你不要怪罪。”
    李逸云听得心急如焚，道：“钱小姐肯定很痛苦。我得去看望她。”
    李毛尖道：“钱小姐现在面目憔悴，不敢见人。如果要以原本面目看你，就得吸食鸦片保持精神，但是这样一来，又会加重鸦片瘾。现在钱家人都在四处寻找戒掉鸦片的方法。但是，我对此不太乐观。”
    李逸云恨恨骂道：“鸦片是个祸害，贩卖鸦片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你们东印度公司！”
    李毛尖笑道：“我可不是东印度公司的人，你别把我骂进去了。”
    李逸云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口不择言。我这就去钱府瞧瞧。”
    李毛尖道：“你用什么身份去？钱小姐的未婚夫么？”
    李逸云一愣，觉得贸然前去，恐怕引人非议，得跟着爹爹一起去。于是他对李毛尖说：“我去找我爹爹，让我爹爹带着我去探访。今天就没时间招待你了，下次再请你喝茶。”
    李毛尖笑道：“不用客气。”
    李逸云道：“小七，送送李师傅。”
    杨小七便去送客。
    李逸云慌忙去李素问的书房，疾呼道：“爹，钱小姐真的卧床不起了。咱们得去看她！”
    李素问沉吟道：“我也得到了消息。钱掌柜让我过去帮他女儿看病，正要喊你。你的消息倒也灵通。”
    李逸云道：“这个时候就别打趣了。赶紧去吧。”
    李素问道：“事不宜迟，这就出发。”
    父子俩急匆匆前往钱府。这次钱府的门丁没有再阻拦李家人。
    李素问道：“劳驾，钱掌柜现在在哪？”
    门丁道：“大小姐病重，大老爷在大小姐房里。”
    李素问道：“我是来探望大小姐的，快领我过去。”
    门丁不敢怠慢，带着李素问和李逸云来到钱小雨闺房外。李逸云却见到钱掌柜和钱捕头都站在门外，而不是在屋子里。
    李素问颇感奇怪，为：“二位，站在外面作甚？”
    钱掌柜和钱捕头只是苦笑。
    李逸云正在纳闷，突然听到房子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又传来野兽般的嚎叫。声音凄厉，李逸云听得汗毛倒竖，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李素问道：“令媛房中是谁在惨叫？”
    钱掌柜叹道：“唉，就是小女。”
    李素问大惊，问：“令媛为何叫得如此凄惨？”
    钱掌柜道：“小女中了奸人之计，染上了鸦片瘾。为了戒掉鸦片，每当鸦片瘾发作的时候，小女就让我用铁锁把她绑起来，免得她出去找鸦片，也免得她做出种种疯狂之举。唉，无论男女，只要鸦片瘾发作，就变得不像人了。我们找不到别的办法，只好用这种死办法。”
    李逸云升起怜惜之情，道：“用铁链绑着她，未免有些残忍呐。”
    钱掌柜道：“如果不用铁链绑着，她就会用自残的行为逼迫我给她鸦片抽。而且，用铁链束缚，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她是我的闺女，我当然不愿这么对待她。可是，实在没有办法啊。”说到这，钱掌柜不自主落下几滴眼泪。他觉得在外人面前落泪有辱斯文，连忙背过脸擦干净。
    李逸云还想说些什么，又听到闺房里传出钱小雨的惨叫，一声比一声惨，每一声都在挠李逸云的心。他想起来了，上次听到这种声音，是在赵亮烟瘾发作时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