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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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秒针，从未停下它转动的脚步。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规定好的路线不断旋转的秒针，将本是位于刚刚离开十二的分针移到了五的位置。
　　在拍卖会前等待的人们随着正式入场的开始，逐位进入大厅。当然，除了会员通道外，用于给正常入场者的通道还是排起了不小的长队。
　　从口袋中取出拍卖会的邀请函，胸口别着附赠徽章的昆汀静静立在会员通道的门前，等待工作人员审核完毕。
　　昆汀的身后，一身黑色正装的阿鸣默默站立在旁边，没有说话，目光，也没有任何移动。
　　“昆汀·约瑟先生，是吗？”
　　用手中的魔力检测机放入邀请函，工作人员看着专属于会员的铭文从纸张亮起，出声做出了确认。
　　“是的，就是我。”
　　点了点头，昆汀一边确认自己的衣装没有任何异常，一边给出了回答。
　　将邀请函用双手递回这位萨文会员手中，工作人员瞄了眼立在昆汀身后同样衣装华丽的男孩，确认他的胸口也别有徽章后，握于手中的魔力检测机垂至身侧，关闭了身前缓缓流动的魔力薄膜。
　　“欢迎参加萨文拍卖会，约瑟先生。”
　　向垂下脑袋的工作人员轻点了下头，昆汀走入了这个对于他的一生或许都十分重要的拍卖会。
　　待昆汀与自己的距离到达两米，立在这位社长身后的阿鸣也抬起了脚，跟上了他的步伐。
　　拍卖会大厅，二楼走廊中。
　　昆汀看着邀请函背面亮起的数字，找到了在拍卖会开始期间属于自己的专间。
　　滴。
　　“欢迎来到萨文拍卖会。昆汀·约瑟先生，祝愿今晚您可以收获想要的藏品。”
　　伴随着一道毫无感情的女声从门前响起，昆汀与阿鸣一前一后步入了这间布置还算豪华的房间。
　　各色铭文随着主人的到来亮起了属于自己的光芒。照亮房间的光明铭文，调节冷暖的温度铭文，调取展台藏品画面的屏幕，还有许许多多不知作用的七彩光芒，瞬间占据了二人的视野。
　　感受着专间适宜的温度，昆汀伸手解开外衣，露出了内侧的白色衬衫与深蓝色领结。
　　“接下来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只需等待拍卖会结束便可。”
　　抬手把外衣挂入房间准备好的衣架，昆汀将本是别在外衣的徽章别入衬衫的胸口，转身对立在门旁的阿鸣提了一嘴。
　　脑袋轻点一下，已经从报童变为随从的阿鸣依然没有说出任何不该说出的话语。
　　将男孩的表现收入眼中，昆汀本是冰冷的表情稍稍缓和几分。
　　“不用太过逼自己，这里是专间，就算有人进入也会事先敲门。真正累的时间是在十一点拍卖会结束后属于年轻贵族们的晚会。节省些必要的体力，到那时就需要你好好表现了。”
　　脑袋，再次点动，随后，阿鸣绷起的身体也随之略微放松了一些。但在昆汀的视角来看，这位孩子所谓的放松也不过是将接近九十分的姿态，变成了八十分的而已。
　　无奈地笑了笑，昆汀将手掌搭入座椅旁的木桌，从亮起的紫色铭文中取出上好的红酒，他是越发欢喜这个懂事又努力的孩子。
　　滴答，滴答，滴答……
　　位于萨文工作人员通道旁的房间中，钟摆自时钟中轻轻摇动，发出不算恼人但也远称不上优美的声响。
　　用余光看了眼远处已经逐渐缩短的队伍，侧移的眼睛回到前方，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基斯又一次将嘴巴向右侧撇了过去。
　　“喂，喂，埃文。你说咱们这个通道基本从三点开始就不会有任何人来了，守在这里是为了个啥？”
　　倒也不怪基斯抱怨，他们从清晨开始便要求正立在这里，一点姿势都不给乱动的那种。除了中午有短暂十五分钟的进食时间，基本就没有任何活动的机会。
　　其实正常情况，不，或者说除了萨文与萨斯王都之外，基本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有这么诡异的要求。毕竟正常的卫兵就算要站岗也是两小时之后就可以轮班休息，但令人无奈的是作为从大多精锐中脱颖而出的萨文卫兵……基本都可以不吃不喝保持奔跑一整天的能力。虽说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会让卫兵因虚脱在躺上数天，但比起寻常人来说萨文的卫兵们的确在体质与精神上要强大一些。
　　为了这站岗，基斯可以说除了早上的一杯水与中午半碗汤，便不曾接收过任何液体。原因也简单，毕竟对于他们这种需要站在拍卖会入口充当颜面的卫兵，无论是大是小都必须忍着。就算实在忍不住……也必须忍下去。
　　当然，如果实在不行，萨文给卫兵配备铁裤衩的意义，就有些作用了。对于铁甲来说，无论内部有什么东西，它都不会像普通裤子那般直接看到不对劲的地方。
　　若是基斯与埃文负责的是正门入口吧，他也就忍了，可看看这个通道，看看这条连行人都没有几个的街道，基斯傻站在这浪费时间的意义是什么呀！
　　“还要有一会就不用那么绷紧了，坚持。”
　　埃文直视着前方，声音，从略微开合的嘴唇漏出，鼓励着身旁第一次站全天岗的小伙子。
　　站岗就是站岗，再苦再累也要立在那。这是萨文的要求，也是萨文的排面。作为摆给外人看的卫兵怎能有任何松懈。
　　“知道知道，就是……算了继续站岗吧。”
　　还想说些什么的基斯，倒也明白自己的无礼，简单地抱怨一会后，基斯便将目光放回了视野的前方。
　　不论其他，光是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解放的消息就够基斯继续努力下去了。
　　咔嗒……
　　正当基斯与埃文重复恢复站岗状态时，一声轻响，出现在两人耳中。两对目光顺着声源望去，只见一根被两手紧紧攒住的木杖在颤抖中触在了石砖之上。
　　颤颤巍巍的身体随着二人递来的目光缓缓直起脊背，走在路旁的老人抬起头，看向了两道视线递来的方向。
　　“等一下！那不是之前那个……”
　　看着瘸了左脚的老人，基斯率先发现了不对。不顾站岗的条例，惊呼出声来。
　　“那个左脚……走！基斯！我们去看看！！”
　　双眼眯起，视线在那都可以看见白骨的左脚停留一秒，埃文不顾规定，直接从门口跑了出来。
　　“老先生，您没事吧？您的左脚还有知觉吗？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医院，那里可以……”
　　“埃文！说一点话就行了。你这一长串说谁能来得及回答？！老头咳……老先生，你可以说话吗？还有知觉吗？”
　　听着身旁前两位卫兵的声音，老人略微愣了一下，随后又缓缓摇起头来。
　　“不用，这个脚的情况我还是知道的，谢谢两位关心了。”
　　“你这个家伙！是担心钱的问题吗？不碍事，现在是萨文拍卖会期间，医院为了萨文的面子都会做不少人道主义帮助的。”
　　回想起老人进城前那少到五根手指能点出的物品，基斯感觉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在老人拒绝的下一秒给出了一份老人不需花钱的方案。
　　“不，不，谢谢，我真的不用……好啦，不用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浪费时间了。孩子们，你们不还要站岗吗？去吧，我没事的，这个伤早就有了，不差这么会时间。到时，我会自己去的。”
　　右手从木杖抽出，老人笑着对围在身前的两位卫兵摆了摆手，拒绝了二人的好意。
　　“我说！你这个，你干嘛？！”
　　挥出手臂挡在基斯面前，阻止他将话继续说下去。埃文默默盯着眼前摇头苦笑的瞎眼老人，问了一句。
　　“老先生，您，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足够了，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快回去吧。万一有人趁着这个时候钻进去可就不好了。去吧，孩子们，我不碍事的。”
　　对埃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知为何，本是阴着脸的老人，脸前露出了一丝笑意。
　　最终，在老人的拒绝下，跑出入口的二人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所幸，此刻大厅入口的人流众多，忙于检查的卫兵队长并没有注意到远处两位卫兵擅自跑了出去。
　　“埃文……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目送着歪了左脚的老人一步一顿地走入阴影，基斯皱了皱眉，不太明白埃文为什么就放弃了。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若是那位老人不愿接受我们的好意，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看着远处街巷中漏出的阴影，埃文闭眼深吸了口气，解释一句后，再次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