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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8章 肯定会坐地起价

重生之逆流岁月 刘纪采 14858 Apr 14, 2023 11:12: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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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前,长公主府。李愿自然有渠道提前一些拿到榜单。李愿看过榜单,好看的眉眼却皱了起来。
  殿下四周的气压越来越低,子离心里越来越慌,每回殿下这般低气压,都是遇到棘手的大事了。
  一刻钟后,李愿将榜单递给子离,“你也看看。”
  “是。”子离接过榜单,只扫一眼便狠狠一惊。她们预先看好的举子中最好的一个只排了第六,前五名皆是没见过的名字,尤其会元裴元裴本初、第二名崔礼崔敬之,之前更是听都没听过这两个名字。前二十名里,出现了将近十个没见过的名字。
  “你也看出来了?”
  子离眉头也几乎打架,“大约有十人,先前寂寂无名,突然大放异彩。”这几乎不可能,新科举子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是每个党争之人都重点关注的对象,每每各州府出现良才都会被她们安插在各地的眼线探到,这次怎么会,前二十出现十人闻所未闻。
  “本宫不信如此巧的事。”十个人不约而同低调行事,会试突然来这么一下惊人之举。一两人便罢了,十人,怎么看都是事有预谋。
  “殿下,可要请二人过府?”此二人下方有墨点,显然殿下是感兴趣的。
  李愿思索片刻,摇头,“方才放榜本宫便请他们过府,显得急切了些。你先与他们交涉,探探虚实。”
  “是。”
  话回贡院,裴元崔礼二人齐齐看向眼前女子,又对视一眼,想起恩师单独给他俩上的最后一堂课。
  “……长公主是最端庄秀丽最惜才最聪明,同时也是最谨慎最难糊弄的,你们一鸣惊人拔得头筹之后,她必然是先怀疑你们的来历,如果第一关你们不能处理好,后续极其危险。她大概会对你们充满好奇,但她矜持,会顾忌多方的看法,不会第一时间亲自与你们见面,但是她又会怕别人捷足先登,所以她大概会派一个人与你们交涉。”
  “如果她派的是子离,那基本上就稳了,只要你们不作死,长公主最后一定会亲自见你们一面;如果第一次与你们交涉的不是子离,你们就要采取其他措施……就算来的是子离,你们也不能一口答应,要显得纠结,要拿出你们读书人的儒雅大方之间、又隐隐带着傲气的气质,要给她一种“你谁呀你凭什么可以吸引我”的感觉………”
  眼前这人,正是恩师口中的“子离”。
  崔礼眨了眨眼,拱手道:“敢问阁下主君是?”
  “主君是为东宫谋划的。”说了,又似乎没说。
  裴元接过话头,语气沉稳有礼之间带着疏离,“吾等才疏学浅,恐难入尊驾法眼。”
  子离略微抬头打量二人的反应,道:“二位可曾听闻建安阁?”
  “有所耳闻。”
  “建安者,开治世也。二位可有意入阁一观?”太子招揽贤才的招贤馆叫建安阁,招的是有才有志的仕子,是将来建功立业、开创大治盛世的肱骨大臣,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志向?
  二人眼中顿时盈满一种名为激动的情绪,却不是为子离言语中的“暗示”,而是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恩师更上一层楼的崇敬。
  “……李焕李灿李炳三个皇子争权,其实那三个废物屁用没有,奋斗在一线的都是他们各自的姐姐,也就是长公主和李思、李恩。其中李思不知道为什么偏爱将才,尤其是锐意主战的将才;李恩擅长弄权,她更看中能够搅弄风云的谋臣;而长公主李愿,其人仪态万千、温婉仁德、以天下为己任,她选人以德为上,若是祸国殃民之辈,哪怕是惊世之才,她也会想方设法杀了她。她若有意招揽你们,最先的一道门槛也必然是看你们有没有为国为民的担当……”
  恩师算无遗策,一一应验了。崔礼只是一笑罢了,面色内敛,眼中仍是少年中第的傲气,“在下有些渴了,还是先入茶楼喝些清茶?”这一句话我们可不见得就效忠你们了,还得看看你们后续的诚意。
  子离似乎有所预料,又道:“主君在望江楼略备茶点,请二位移步。”说罢子离偏开一些,示意二人上车。
  子离与二人坐上那低调的马车,向望江楼行去。
  与此同时,另有两个二人组各自上了马车,看方向,也是去茶楼酒肆的。
  天都城内,两座茶楼。
  “若要国安,则必强军;有敌来犯,虽远必诛。”的理论,以及一系列不乏锐意的治军思想吸引了李思的关注;一脸阴狠地说出“裴元崔礼二人只知“之乎者也”,这样的人不配在吾之上”的被逐出师门的“孽徒”,也赢得了李恩的青睐。
  与之相比,望江楼中的气氛明显拘谨清雅得多。
  望江楼毗邻大江,顶层的雅座四面开窗,四窗景色各异,江风徐徐,沁神清心。屋内装璜典雅,细微处凸显高贵。
  “请二位先用茶点,在下去吩咐酒菜。”
  裴元颔首致意,“有劳。”
  子离退了,二人相顾无言一阵,开始谈天说地。
  “……入了长公主的视线范围你们必须步步慎微,她大概率会晾你们一阵子,这时候千万别露馅,她肯定在暗处审查你们的表现的。……”
  边上一间雅座,李愿听着隔壁二人从“茶味道不错、比山上的好喝”谈到“杯子做工好精致”,最后甚至说到崔礼小时候顽皮,糊了小伙伴一脸泥。
  总之二人就是非常淡定自若,完全没有将要见到“为东宫谋划之人”的紧张感。不过,虽然他们交谈的内容五花八门,但从始至终没有放肆的大笑,从整体动静听来,二人是非常守礼的,只是交谈,没有乱动。且大多是崔礼在说、裴元附和。
  听二人几番交谈,李愿对他们有了大致的认识。
  子离吩咐好酒菜却没有回去,而是进了李愿所在的包厢。
  “殿下。”
  李愿浅尝一口茶,问道:“你与二人交涉时,他们表现如何?”
  “回殿下,臣与他们接触时他们显得十分谨慎,臣报出太子名号,二人也只是相顾考虑,并未立即做出答复。谈及建安阁时,二人皆眼含激情,不过…”子离忽然停顿,不知该怎么说。
  “不过什么?”
  “不过臣与二人见面之前,见他们似乎与思谨思公子交谈。”
  “思谨?”李愿眉眼微颦,“怎又扯上了他?”
  李愿沉吟片刻,道:“将思谨今日的密报拿来。”
  “是。”
  这边李愿在看密报,隔壁二人,准确来说是崔礼聊够了儿时趣事,裴元开始把话题往将要到来的殿试以及二人未来的人生发展上引。
  没聊多久,吩咐了将近两刻钟酒菜的子离回来了,开始与二人浅谈。
  谈了小半个时辰,子离借口菜未上齐去催菜,转脚又去了隔壁。
  “殿下可去一见?”
  “不,”李愿放下思谨的密报、二人的资料以及两处盯梢的密报,道,“回府,此事怕不简单。”
  “是。”
  子离于是又去隔壁浅谈片刻,便借口散了宴席。
  “二位公子才华横溢志存高远,在下佩服。待在下忙过近日,或许还会叨扰,万望二位公子赏脸莅临。”
  “阁下谬赞,殿试将至,吾二人皆在客栈温书,阁下得闲去客栈相寻便好。”
  “不日定当拜请。”
  不日来得很快,三日后,近午,望江楼再次迎来了同样的客人。
  照例是子离与二人浅谈片刻,而后一面纱都掩不住倾国倾城之色的身影姗姗来迟。
  二人只看一眼便想起什么,赶忙垂下了眼,起身相迎。
  “……长公主好看但你们不许多看,让为师知道你们看多了,小心为师把你们屁股踢烂!……”北境明王,才智无双。性情温仁,酷爱踢臀。惹不起惹不起。
  几人坐定,各自引见、寒暄片刻,李愿问道:“不知二位是何方人士?”
  裴元:“在下青州府(山东一带)人士。”
  崔礼:“在下苏州府人士。”
  一南一北。
  李愿不动声色,继续道:“如此看来,二位公子能一道赶考,是一见如故?”一南一北,天都位于两者之间,按理说二人几乎不可能有交集。
  裴元面色自若,答道:“在下与崔礼师出同门,早已相识。”
  李愿未见多少惊讶,继续道:“二位公子此次一鸣惊人,委实惊艳本宫。不知何方高人,教出二位高徒?”
  “在下师从南昌府龙虎山(注)藏清观清一道师。”
  南昌府,又是南昌府。
  “门下汇聚如此高徒,想来尊师定是世外高人,”李愿心中记下这名号,旋即拿出一份榜单,“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本次大榜还有不少仕子皆大放异彩,不知二位可相熟?”
  二人看过榜单,仍是由沉稳的裴元开口,“其中六人乃是吾等同门,还有两人…”裴元相继指出几人,指到其中两人时手下犹豫,似乎有难言之隐。
  崔礼轻哼一声,忿忿接道:“此二人心术不正曾陷害吾等,被恩师逐出师门了。”
  李愿偏头一看,此二人正是投入李恩门下的。
  “几位师出同门,想来情谊深厚?”
  崔礼:“恩师说过,既然出了山门各奔前程,便最好各自为营、须谨慎同门情谊,毕竟亲兄弟尚且参辰。”我们谁都不能确定对方在不在乎所谓同门情谊,万一我们在意了别人不在意,被别人捅刀怎么办?
  “尊师高才,思虑甚远,”李愿面露赞许,又问道,“尊师如此才智,不知可有意出仕?”
  裴元答道:“恩师行事洒脱、寄情山水,想来,不愿出仕。”
  李愿又问了二人许多朝野局势,期间不时提到二人的师门。李愿极掌握分寸,疑问点到为止,三人交谈甚欢。
  日暮昏暗,李愿告辞,裴元崔礼二人本要搬入建安阁,不过崔礼说天色已晚想早点休息,希望明天再搬。新得人才,李愿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添堵,欣然答应。
  客栈,崔礼草草洗漱却没有睡,而是去了隔壁找裴元吐槽。
  “啊!”崔礼毫无形象地倒在裴元床上,“本初,长公主真的好厉害好谨慎,每句话看似关切却句句暗含打探。要不是恩师事无巨细地教导,我们怕是就要露馅了。”
  “夺嫡关乎生死,长公主自然得步步为营。”
  “有道理…等等!”崔礼突然垂死梦中惊坐起,“既然恩师是长驸马,那长公主岂不是我们师娘?!”
  裴元一愣,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是夜,长公主府。夏暑消退,蝉鸣已稀疏了许多,皎皎明月满天繁星却似乎未曾改变。
  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师娘”的李愿心情并不放松。
  “本宫总有一种直觉,思谨与此二人,或是此十人皆是相识的,至少与此六人是相识,甚至思谨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口中的恩师。”哪六人?当然是裴元崔礼二人,加上几乎同时拜入二位皇姐门下的四人。其余四人没有动静,想来准备做纯臣,如此一来,朝中各方势力皆有他们同门。
  子离也相信李愿的直觉,只是心中仍有疑惑,“若是那般,思公子已然选了殿下,又为何会让其弟子投靠旁人?”
  “其实也无甚不可,不过是不得重用罢了。”
  夺嫡站位之中不乏这样的,一个大家族中派出许多人,每一方都归附一两人,日后不论哪家胜了,都不至于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只不过相较于独压一方,分开下注之人不太可能会被重用,而独压一方则几乎没有上限,可以搏一搏泼天功劳、位极人臣。
  如果真的是思谨……思谨可不像那样不敢孤注一掷之人。
  三天时间,她自然能查到不少东西。
  清一,十七年前落籍藏清观;思谨,南昌府人士,年十八。
  二人能查到的信息都寥寥无几,道不言寿,查道籍是不注年龄的,只能知道他入门的时间,真想知道道士的年龄,只能从道籍上知道他的俗名之后,去查他入道籍之前的户籍。清一,没有俗名。
  思谨,思成林,思谨真的会是清一吗?思谨其人浑身道意,那不是自顾研读道经能有的,不久与道人为伴,不会在细微之处被熏陶出那一份道门中人独有的从容自然。
  总有一种直觉,思谨就是清一。
  道教乃是天辰国教,龙虎山藏清观只是天辰数万道观中极不起眼的一座,不查道谱估计没人知道还有这么一座道观。道谱记载此观曾数次更名,藏清观乃是数十年前才更改的观名,但依着道谱细细向上推算,藏清观也历经了千余年,是天辰还未立国便存在的道观。
  思谨当初一掷百万金,还是那样成色的黄金,如今想起仍叫李愿心惊。千余年籍籍无名的道观,能积累下那样恐怖的财力吗?
  迷雾重重又密不透风的凝烟阁、盘根错节暗含杀机的江南、看上去无欲无求的思成林、籍籍无名却一鸣惊人的清一,太多的谜团,其中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又叫人看不到一丝线索。
  “咚”纤纤玉指叩在桌上,“子离,你怕是要辛苦一趟,去南昌府探探虚实。”
  “是。”
  第二天,子离、陆环二人一路南下,直奔南昌府而去。
  天辰秋试安排比较紧密,李愿理清了思绪,殿试也就开始了。裴元崔礼稳定发挥,裴元凭借其沉稳而锐利的文风博得李洪青睐,得了状元;崔礼文章十分大胆,针砭时弊、针针见血,加上本人面如冠玉,得了探花。
  殿试之后的流觞诗会没了陈羽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万丈,办得中规中矩,最后的“文才”是儒安侯顾安。
  诗会第二天,李愿抽空去东宫检查李焕的课业,又逮着他在看诗集,看的还是思谨最新出的诗集,其中诗词仍旧极尽相思缠绵。
  看着其中词句,李愿自然联想到思谨费尽心思步入他厌恶的朝堂,最后的要求竟然只是求她准允直视、一解相思。情爱误人,李愿是不屑于情爱的,思谨为他所爱一连串的付出却让她从鄙夷到惋惜再到如今的动容。世间真有如此缠绵、如此深刻、如此艰难的一厢情愿。
  思谨所爱也爱思谨吗?思谨那般温柔痴情的男子,若思谨有朝一日得偿所愿,他会将那个女孩放在心尖上宠爱吧?何等一对璧人,叫人倾羡。
  爱情于李愿远不可及,李愿也没有去探究的心思,准确来说遇到思谨之前,她是不信人世间有脱于利益的爱情的,两个不相识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爱情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他们根本无法从中得到利益。
  如今她仍不知道情爱能给人带来什么好处,但思谨的言行让她相信,思谨能为他的爱人付出一切,世间是有人能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付出一切的,其中的纽带唤□□情。
  什么样的佳人,能拥有思谨的爱?李愿突然惊醒,她的思绪跑到哪里去了?思谨不过是一个谋士,思谨的情爱再坎坷与她何干?只要思谨认真出谋划策就好。
  李愿自嘲一笑,把自己的胡思乱想归结为被陈羽那个没正形的家伙带坏了,等她下次回来定要好好数落她一顿。
  “姐姐…”李愿陷入沉思忘了时光流转,李焕在边上等得那叫一个忐忑啊,好不容易偷闲看看诗集,结果又被姐姐逮住了,问题是姐姐也不说什么,拿走他的诗集自己看起来了,不会是姐姐看上了要没收?别吧,《思谨集》发行少又抢手,这现在几乎是孤本了,他还没看完呢。
  李愿轻咳一声,正色道:“诗集姐姐先没收了,看你的表现决定归不归还。”
  “姐姐~~”李焕扑上前撒娇,想拿回诗集。
  “不许撒娇,”李愿一手揽住李焕,“储君要有储君的模样,要有储君的担当。”
  李焕低下头好生委屈,“我只是偷闲看一看嘛…”陈羽那个太师去北境当王爷去了,如今是少师授课,少师虽然带个少字,年纪当太师的□□父都绰绰有余,是大儒,但也是个十成十的老学究,授课极其无趣,没有姐夫讲得生动有趣。
  李愿见不得李焕这般委屈的样子,将人抱着哄,“可是最近课业太重?姐姐带你出宫散散心可好?”
  “姐姐,我不想出宫,你把诗集给我嘛…”
  “出宫散散心,”李愿几番斟酌,又道,“思谨如今正在京中,你若想见他,姐姐明日设宴请他过府。”
  李焕眼睛简直冒光,“好!”
  二人在街上闲逛,看着繁盛得不似人间的都城,李愿有意无意给李焕灌输为君之道,走到紫垣大街时,却看到熟悉的身影。
  思量再三,李愿还是上前打了招呼,“思公子。”
  “殿…”思谨见李愿一喜,看四周人多,又改口道,“大小姐。”
  李愿见思谨的随从牵了匹乌云踏雪,马背上还挂着行囊,便问道,“思公子又要动身?”
  思谨把刚买下的银铃递给随从,道:“是,再闲逛一二便要启程。”
  “又是南下?”
  “南下一趟便北上,去看看他处山水。”
  北?“北上之路可不好走。”无怪李愿多疑,北城加上北境,那家伙在北方的势力实在太让人心惊。
  “谨只看山水而已,谨时刻惦记着大小姐为谨证婚呢。”
  “姐姐…”李焕轻轻拽了拽李愿的衣角,思谨这才发现李愿手上牵着的李焕。
  牵着手的。思谨盯着如玉似的纤细手掌里面,包着一只小手。嗯,碍眼。
  “小公子?”思谨只盯了一瞬,看着李焕笑得愈发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
  李愿并未发现异常,退半步引荐道:“焕儿,这便是思谨思公子,思公子,这是舍弟。”
  “小公子。”思谨拱手见礼。
  “思公子,”李焕还礼,“吾仰慕思公子许久,阁下的诗集吾每本都有细细品读的。”
  “小公子谬赞了。”
  然后思谨眼神就接着黏上李愿,半丝不到他处,“谨侍奉大小姐逛一逛?”
  “有劳公子了。”
  “大小姐与…姑爷也时常逛街吗?”
  李愿不假思索道:“平日公务繁多,少有出门。”
  “大小姐事务繁忙,委实辛苦,小公子年少多才,或可为大小姐分担?”
  李愿低头看了一眼,道:“焕儿此时,还是学业为重。”
  思谨扯了扯嘴角,“大小姐如此辛劳,谨都不舍时常叨扰了。”
  “与思公子交谈甚是开眼,不算叨扰。”某个成天踹门的才扰本宫烦心。
  “谨万分荣幸。”
  手上被捏了一下,李愿问道:“思公子此行可急?”
  思谨似乎笑得真诚许多,整个人都柔和了,“谨日前新作画像,想早日赠予心上人,大小姐可要赏脸一观?”
  “却之不恭。”
  随从递上一条卷轴,卷轴徐徐展开,一温婉端庄的女子跃然纸上,李愿李焕皆睁大了眼,眼中明显是震惊。
  那女子神色恬静,正闲倚树下小憩。画上女子与李愿起码有九分半的相似,那剩下半分还不知是真人参差、还是画者功缺。若不是极其确定早先与思谨绝无交集,李愿简直要怀疑思谨的心上人就是自己。难怪思谨看她的眼神那般炽热…
  “画工拙劣,让大小姐见笑了。”
  “此…”李愿突然闪了舌头,本想说“此等佳人无怪思公子爱慕”,可这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李愿真说不出这句话。
  “此画笔法精妙,佳人必定欣喜。”
  思谨将画卷起,“托大小姐吉言。”
  “姐姐…”李焕又扯了扯李愿的衣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思谨垂眸瞥了李焕一眼,转头等着李愿开口。
  “焕儿仰慕公子才华,想与公子探讨诗文。本欲明日拜请公子过府一叙,不曾想公子今日便要动身。”
  “大小姐公务繁多,谨怎好叨扰。”
  李焕眼神近乎哀求,李愿见不得,便又道:“或是请公子移步望江楼,吾略备薄宴,权当为公子践行可好?”
  思谨却看向一旁瞬间眼冒金光的李焕,一时间眼中意味不明。
  似是思考了几秒,思谨轻笑道:“大小姐盛情相邀,谨岂有不从之理。只是谨偏重情诗,怕是……于小公子不利?”
  “无妨,思公子学贯古今、通晓万物,吾是知晓的。”本宫才不信你只会写情诗。
  望江楼。
  李焕迫不及待拉着思谨讨论诗词,李愿不感兴趣,望着窗外江景思考朝局。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愿总觉得有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待她转头去追时,其余二人又讨论诗词讨论得火热,半个眼神不留给她。
  思谨是听进去了她的暗示的,没敢给焕儿灌输太多痴情缠绵,更多的还是帝王该有的取舍之道。
  凭思谨的眼力见,若能全心全意辅佐,会是个极好用的谋士。那个皮球能这么有眼力见就好了。她?李愿忽的一嗤,那皮球哪是不知,是知道了还偏要给她添堵。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要不是李愿耽搁不起公务叫了停,怕是一下午都栽那了。
  小太子整理着笔记意犹未尽,思谨倒是一脸平静,起身离席,“太子殿下诗才颇高,叫人羡慕——山高路远,谨先行告辞了。”
  李焕收起笔记追了两步,眼巴巴盯着思谨,“思公子此番离京,几时回来?”
  思谨捋了捋袖子,“在下行踪不定,无法给太子殿下准确的答复。”
  李愿忽然道:“京城雪景甚美。”别来太早也别不来,冬天刚刚好。
  天都下雪,起码得十月底了。思谨看着李愿,眼中转瞬即逝的不舍之后,仍是那个翩翩公子,“京城初雪时,谨邀二位殿下泛舟赏雪可好?”
  李愿眉头似乎皱了一瞬,“还是望江楼为好,居高远望,颇有韵味。”
  思谨倒是随意,拱手道:“全听殿下安排。”
  “焕儿,我们送送思公子。”
  “好的。”
  南门。
  “预祝思公子得偿所愿。”
  思谨作揖,“承殿下吉言。”
  “府中事杂,本宫先行告辞。”
  “恭送二位殿下。”
  李愿颔首还礼,牵着李焕走了。
  思谨望着携手远去的二人,目光深长。
  “得、偿、所、愿,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她什么时候,也能这样牵我的手。”
  “主人,”见思谨伤感过了,随从问道,“那幅画…”
  思谨盯着看了一会,终是一叹,“收起来吧,我再画一幅。”
  “是。”
  “走。”人群中已经看不见那个身影,思谨翻身上马。
  南昌府。
  “姐姐姐姐子离姐姐,你快来!”陆环见子离还慢悠悠地走急得直跳脚,直接跑过去把她往前拽,“姐姐,你快点嘛~~”
  “刚吃饱不宜跑动。”子离被陆环拖着不得不跑起来,这句话算是医官最后的倔强。
  “正好跑起来消化消化,前面有好玩的!”
  陆环拉着子离一路跑到一个耍游戏的艺人面前,“姐姐你看,这只猴子会变戏法。”
  子离不修武,跑这几步已经喘了,哪有心思看猴戏,“呼,等回去了,非得给你上一堂医理课。”
  小姑娘一哼,“我才不要。”
  子离缓匀了气,伸手揽住小姑娘,“你成天刀光剑影的,学些医理没坏处。”
  “不是有姐姐嘛,难道姐姐不要我了吗?”小姑娘嘟着嘴,好险要哭出来。
  “没有没有,姐姐怎么会不要小环儿,姐姐最喜欢小环儿了。”子离赶紧抱住小姑娘,再不提学医理。自己的小姑娘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哼,这一刻钟都不要理你了。”
  “啊?那姐姐会很伤心的…”子离故意压着嗓子,显得委屈极了。
  “哼,半刻钟不理你了,你去买桂花糕。”
  “好吧。”子离不舍地放开,临走还在小姑娘细腰上捏了一下。
  “啊…”陆环低呼,“坏姐姐…”
  这边子离刚付了钱转身,就看见嘟着嘴的小姑娘。
  子离拨了拨小姑娘的嘴,轻笑道:“不是不理我的吗?”
  陆环一把拿走桂花糕,“半刻钟到了。”
  “你还吃得下呢?”
  “哼,”陆环咬了一大口,说话含含糊糊的,“你月钱还有剩我就吃得下。”
  子离轻轻拭去陆环嘴角的白屑,“月钱再多也不是这么吃的,当心吃坏肚子。”
  “呜会…”
  “桂花糕噎人,去茶馆喝些茶。”
  “不。”
  “好吧,是我有些累了,歇一歇。”
  “啊?姐姐累了吗?”陆环嘴巴动得极快,忒像松鼠。
  “当然了,我可没有你那般修为。”
  “喔,那找个茶馆…”
  就近找了茶馆坐下,子离拿着菜单问道:“喝什么茶?”
  “能喝就行。”
  “喔?”子离似乎有些意外,调笑道,“你吃什么都吃最好的,喝茶倒是不挑了?”
  “我又不像主君那般会品茶,茶水能解渴就好,省下钱买肉多香。”两句话间,陆环又咽下一块桂花糕。
  “小家伙。”子离戳了戳陆环仓鼠似的小脸,点了壶明前龙井。
  “姐姐你尝尝,这里的桂花糕比京城好吃。”陆环才想起来要给子离一口,含着星星眼往前递。
  子离就着陆环的手咬了一口,入口绵软、芳香满腔,一尝便知用足了料。
  “京城多勋贵,糕点自然也是按精致来的,却失了几分乡野气息。”
  陆环边咬边点头,“难怪姑爷之前老爱走街串巷去找那些偏门的铺子。”
  “她啊,”提起陈羽子离多少有些怅然,“但愿她以后,还能那般走街串巷吧。”
  “别,”陆环显然没意识到子离话中的深意,“他一回来就得折腾我,我可受够了。”
  “你拿她的赏钱可痛快呢,要让她知道你背地里编排她,嗯?”
  陆环脖子一梗,“那是我应得的!你不知道我被他欺负得多惨,真当牛做马的,自己会轻功非往我身上爬……”
  “你就当她身子差,体谅体谅她。”
  “哼嗯…”
  “好了,喝茶,暖暖胃。”子离倒了一杯茶,递到陆环手里。
  “嗯。”
  “诸位,吾听说这大梁啊,原是有一护国龙脉,里面藏着数不尽的宝贝啊,可是啊,叫那吴常快一步占了去,吴常兵败北逃时,教他带走了大半呐!”大概是说得气愤,说话者把桌子拍得山响。
  茶馆最不缺的就是故事,边上一桌子江湖人士越说越大声,讲的是天辰民间脍炙人口的天辰太'祖李天打天下的光辉历史。
  “啧啧啧,可惜,可惜呐,”另一人也扼腕叹息,“谁人不知陈国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无数,祖圣君南征北战何等辛劳,倒教吴常捡了个大便宜!”
  “谁说不是啊!可恨当年国库空虚,不然定不能让那吴常划山而治!”
  “子离姐姐,为什么他要称前朝为“大梁”?”从那些人的对话中陆环能听出大意,却不知为何要以“大梁”代陈朝。
  子离瞧了一眼,淡淡道:“因为前朝都城便是大梁,天辰新立之时,前朝旧民不想提及故国国号触及悲伤,便以陈国都城之名“大梁”代之,千年间此习俗消散殆尽,仅大梁故地偏远乡县尚有之。”
  “哇~子离姐姐好厉害,知道的好多。”
  “现在嘴甜了?专心吃你的糕点。”
  “嗷呜…”陆环吃着桂花糕,耳朵还是注意在隔壁。
  “如今大王一战定乾坤,想来千年夙愿,今朝可成喏。”
  “呵,坐吃山空的二世祖,没了镇国公,他有甚么能耐!”
  “可别,要说能耐嘛,老黑我承认,他有!但是他那性子,呵,我呸!”
  “他性子怎了?”
  “好色嗜杀,据传甚至以美妙女子心肝为食!”
  “老黑,你怎要求那般苛刻,他就算吃心肝咋了,又不吃你婆娘,他能打仗,能把恒国那群蛮子教训得哭爹喊娘,诶,他就是条好汉!”
  “就是,他好歹是镇北大将军家的孩子,再坏能坏哪去?那恒国原先才是真畜牲……”
  “嘿,你们还串通起来挤兑我,非得我说个大料,你们才信他是个混帐?”
  “你倒是说他如何混帐了?”
  “他曾在大街上连人带马砍翻了个侯爷,另一个侯爷也被他打断了全身的骨头,一个来劝的小吏更是二话没说直接丢了脑袋!”
  “这事儿我知道,那天大王刚遭了刺杀,那两个侯爷又纵马往他身上撞,是被护卫当刺客砍死的,最后查出来也确实图谋不轨。”
  “屁!那都是给你们看的漂亮话!什么刺杀,就是两位侯爷不小心脏了他的衣服!多大点事儿,躺屋里不动一天还落二两灰呢,他倒好,杀一个砍一个,剩下一个还直接拖到金銮殿去了!据说当天的金銮殿真是血流成河!但凡和那二位有瓜葛的通通被他一剑砍了,连劝谏的御史都砍了几十个!多少大人被吓得一病不起!”
  “嘶,你哪听的谣言?他要真砍了官家不得治他个谋反?”
  “谣什么言,千真万确!我姑姥爷邻居家的外甥在京城官老爷家做小工,亲眼见着那官老爷被抬回府里的,亲耳听那家小公子说的!”
  “你且说,若是真的为什么官家没有治罪?大王如今可还好好的在北境呢。”
  “这才是我要说的大料,”那人忽的神秘,几人凑到一起,“我听说那家伙会妖术,如今看着是官家坐朝他之藩,实际上啊,他早把官家控制起来了!在北境的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傀儡,真正的他,在皇宫里当墙后皇帝呢!他正在伺机而动,准备改天!”
  “快闭上你的嘴!”听到这话的几人恨不得把耳朵割了,“这话能乱说?!”
  “我乱说什么?那你说,为什么官家圣明天子,倒纵容他大开杀戒?”
  “因为压根没有这回事!他好歹是皇婿,早是泼天富贵,犯得着改自家泰山的天。”
  “皇婿说白了还是入赘的,哪有自己当家舒坦?”另一个人也闻声加入了茶桌,“你们看他现在风风光光,成天花街柳巷,可他后院有几个女人?一个都没有!皇婿名头顶着,家里大神镇着,想找两个相好连名分都给不了,是个男人都憋屈!我看他呐,就算不为了劳什子权势,光为了他那色心,都会冒这险!”
  “冒什么险?有啥险?他自个当年一万打百万,现在霸着整整二十城,天知道他现在养了多少兵?!别忘了北城那个是他亲老子,他真往下打你看他老子是想当大将军还是太上皇!”
  “越说越无理!”陆环气得冒烟,还攀扯上殿下!要不是子离拦着,陆环早上去撕烂那几张嘴!
  “稍安勿躁,此间言论天下不知凡几,我们双拳四手也打不过来。”她没有陆环的内力,听不真切隔壁说了什么,但也能知个大概。如今这般言论能如此肆无忌惮,说明殿下是默许了的,这样的趋势下还能有人为驸马爷讲话,已经是殿下退步努力的结果了。
  “主君也不管…”
  “主君自有思量,我们办好我们的差事就好。”
  “喝茶都没心情了…”
  “没心情了就回去歇息?明日须翻山越岭地找呢。”
  她们一路南下一路打听,奈何藏清观实在太不知名,她们问了不知多少人,也只打探到一大片山头,至于具体在哪座山峰山谷,有她们好找的。
  “嗯,回去休息。”
  二人付钱走了,此间言论不知还持续几时。
  第二天,二人一头扎进了龙虎山,照例一路走一路问,可奇了怪了,按理说龙虎山上的道观都是同宗,但她们一路不管问道人还是问香客,竟没一个听说过藏清观,说出藏清观更名之前的两个观名,才偶尔有一两个老人知道有这么回事,问具体在哪,也只是指了个大概。
  “姐姐,我们都走了大半天了,这山里真的有藏清观吗?”陆环看着四周草木越来越繁茂,已经没有什么路了,更别说人烟。
  “主君的消息想来是不会错的,我们且找吧。”
  “嗯…”突然,陆环猛地一抖,整个人警惕起来。
  “小环儿,可是听见了什么?”内力深厚者可凝神听音,听力超常人数十倍,亦可聚神隔音,功力不及者,半点听不见他内力范围内的声音,故而陆环听得见的声音得大上几十倍,子离才能听见。
  “嗯,好像有人再哭。”
  “哭?”
  “呜…呜呜啊——”子离也集中精力去听,似乎真有人在呜咽。
  “像个老人,声音有些沙哑。”
  “在哪?”
  “东,距此大约三百步。”
  “低声,我们去看看。”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却有老人在哭,异常。
  二人悄悄走近,发现是一须发尽白的老道,正抱着一棵树哭得昏天黑地。
  “梁兄啊!我对不住你啊!”
  “梁兄啊!你何故不听我劝!梁兄啊啊啊———”老道悲愤地拍着树干,哭得涕泗横流。
  “代桃僵者原有心,何故不识梁道情!可怜那梁家道人满心痴情空错付,只留半条残躯一丘孤坟有谁怜!”
  “命啊命啊!梁兄啊!你我凡人,逆什么天,改什么命啊!”
  “梁兄啊!这千年宿命,不是你我能动的啊!梁兄啊……”
  “姐姐,这……”他这一口哭一个梁兄哭天喊地的,不知道的以为他断袖死了。
  子离皱着眉头,把陆环脑袋转开,“旁人家事,我们不管。”
  “嗯。”
  二人走后那道士哭得愈发伤心,二人走出许远,耳边还萦绕着哭声。
  “姐姐,那道士怕是不简单。”走出好几里了,耳边还隐隐约约有声音,这没有内力传声已经不可能了,谁没事用内力哭。
  “怕是那老道想哭个痛快,才寻了这深山老林,正巧我们撞见了。”言尽于此,子离不多解释。
  “有可能。”
  二人继续寻觅,寻得天都黑了,只好生火过夜,第二天接着找。
  第二天子离有些撑不住了,陆环背着她用轻功,走的反而快。二人不知翻了几座山,才终于在午后时分,一处极隐蔽的山峰上看见了道观一角。
  “是那个了吧?”别说子离,陆环也走得怀疑人生了,看见那一角道观比看见肉还亲。
  “应该是了。”子离打量四周,哪怕有具体的地址这般道路也得走大半天,她们摸摸索索在山里住了一夜又走了大半天能发现,已经非常幸运了。
  “那我们快走吧,马上到了。”
  “嗯。”
  说是马上到了,可望山跑死马,二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观门口。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陈瘾更新,第78章清一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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