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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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艾琳公主长长舒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像是卸下了很大的负担。
“公主，注意仪态。”乔伊身前的侍卫低声开口，声音婉转动听，这侍卫竟是女扮男装。
“小姨，这附近已经没有百姓了。”艾琳公主撒娇道，“你就让我歇一歇吧。”
“你这丫头。”侍卫掩嘴轻笑，牵过马缰绳引着公主往皇宫走去。
乔伊心里思绪起伏，艾琳公主母女二人一向远离凤鸣城。在新帝夺得皇位前，艾琳公主很少来凤鸣城，长年待在奥塞尔城，每年只有一两个月时间来到凤鸣城，泽鲁斯帝国的贵族们向来对其知之甚少。但如今新帝继位，他的一双儿女已相继来到凤鸣城。帝国的权力交接已经开始，奥塞尔家族已经彻底站在了历史舞台的中央。
“小姨，父亲会为我感到骄傲的吧。”艾琳公主呢喃道。
“陛下当然会为您感到骄傲。”侍卫轻轻点头，“公主可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不然大祭司也不会将珍贵的凤凰卵送给您。”
“但即使如此，大祭司也不至于要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吧？”艾琳公主疑惑道。
“您在突袭中起到的作用难以替代，这才是大祭司决定将其送给您的原因吧。”侍卫解释道。
“但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历史往往都是因为一些微末才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侍卫笑道，“公主您要学会见微知着，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女王。”
“成为女王？”艾琳公主目瞪口呆。
乔伊闻言更是一惊，艾琳如今仅仅只有十四岁，即使她是皇位的继承者之一，成为女王也是三十年甚至四十年后的事情。新帝伊塔正当壮年，又是圣贤，哪怕是继续掌权五十年都是可能的。
“怪我多嘴了。”侍卫微微一愣，“您还小，但很多事情您不知道，不过这是您避免不了的宿命。”
“可是哥哥他……”
“哈利王子虽然合格，但毕竟只是庶出。”侍卫叹了口气，“您是陛下嫡系血脉，这是不一样的。陛下虽然同时册立您与哈利王子为继承人，但真正的继承人只有您自己。哈利王子成为继承人只是为了安抚老亲王。”
“可是艾玛姐姐也是庶出。”艾琳公主犹豫道，“但艾玛姐姐就有继承帝国的资格。”
乔伊闻言一愣，他倒不知道艾玛有继承帝国的资格，否则当年不该爆发继业者战争。艾玛毕竟只是旧帝养女，按理来讲，身份都不如庶出尊贵。而且旧帝子嗣并不少，除去保罗、艾玛外，还有数个亲生儿女。只是，旧帝当年的确想传位给艾玛。
卡帕在册立继承人一事上处理的一塌糊涂，这也是继业者战争爆发最终导致凤鸣城内战发生的主要原因。
“艾玛殿下毕竟不是寻常人。”侍卫一怔，“她是天选之子，只是生老病死毕竟是人类无法逃脱的宿命。”
“天选？难道是适格者？”乔伊闻言心中一动，他与乔伊·安德鲁特的记忆只是融合了一部分，许多事情并没有印象。
“如果姐姐还在，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艾琳神色黯然。
“公主，过去的事都已经发生了，您就不要神伤。”侍卫安慰道，“马上就要到皇宫了，陛下和王子可是在等着您呢。”
“看父亲早上的神色，一定是很生气。”艾琳后怕道。
“但您可是他唯一的女儿，陛下只会为您感到骄傲，不会忍心斥责您的。”侍卫笑道，“至多只是说您两句。”
“希望如此。”艾琳噘了噘嘴，看上去还是有些担心。
“大家散去吧。”侍卫头也不回地说道。
侍卫们悉数在皇宫门前散去，只留下侍卫首领陪伴着小公主。此外还有愣在原地的乔伊，不知道自己是该离开还是继续跟着。他已经跟随众人进入了皇城，如今马上就要进入皇宫。
乔伊轻咳一声，开口道，“殿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乔伊哥哥？”艾琳公主回过头来，小脸上笑容灿烂，“你想让父亲知道昨夜的事么？”
“当然不想。”乔伊脸上笑容凝固。袭击皇族可是大罪，何况是新帝伊塔唯一的嫡系子嗣艾琳公主。
“既然如此，就麻烦你下周六邀请我去安德鲁特宅邸一叙吧。”艾琳公主浅笑着说道，“多年未见，不曾想再见竟是以这种情况相遇，我还以为再度相遇会是在哥哥与艾玛姐姐的婚礼上。”
艾琳神色凝重，策马来到乔伊身边，低声说道，“乔伊哥哥，你偷袭我的事暂且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除了小姨和沈安学长，再无其他人知晓，你可要小心一些，不要透露出去，不然父亲可不会轻饶你。”
“多谢公主。”乔伊闻言一愣，急忙抱拳拜谢。
“多年未见，终是生疏了。”艾琳摇头失笑，凭空挥了挥手，“哥哥尽早回去吧。”
“是。”乔伊微微点头。
他终究不是那个艾琳熟悉的乔伊·安德鲁特，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等一下。”
艾琳眼角微红，看上去有些伤感。
“怎么了？”乔伊回过头来。
“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艾琳哽咽道，“你一定要邀请我去安德鲁特宅邸。”
“一定会的。”乔伊轻轻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放心吧，艾琳妹妹。”
“嗯。”艾琳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乔伊挥了挥手，策马往城东赶去。艾琳一直注视着乔伊，目光里既有思念又有眷恋。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重逢，不管对艾琳而言，还是乔伊而言，他们都希望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他们曾经期待着长大后能一同辅佐女帝艾玛，现在曾经将他们连结在一起的艾玛却是不再。
艾琳希望能继续与乔伊延续曾经的友好关系，在如今这个陌生的凤鸣城，艾琳所能借助的力量并不多。艾琳的母亲叶莲娜殿下因为内战的缘故受伤颇重，一直在奥塞尔城疗养，短期内很可能都不会来到凤鸣城。
在母亲的授意下，艾琳决意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乔伊。但她并不知道，经历过内战的乔伊是否还信任她，愿意为她而战。
“殿下，他已经走远了。要不差人将他叫回来？”侍卫轻咳一声，面露古怪笑容，神态暧昧地注视着艾琳。
这直白的眼光令艾琳顿时感到有些羞赧，她操纵马匹转身，进入皇宫，脸颊上却始终弥漫女儿家的羞涩。
或许，她当真对乔伊·安德鲁特怀有不一样的感情。
另一边，乔伊回到安德鲁特宅邸，坐在书桌前，立刻拿起笔给艾琳公主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邀请信，邀请艾琳公主明天中午来安德鲁特宅邸做客。
窗外鸟雀轻鸣，春风里已带上了一丝暖意，阳光穿过葡萄藤间的缝隙落在乔伊房内，花园里的芬芳随着清风漫入屋内，使得空气为之一新。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乔伊，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在真实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残酷的。
“艾琳·奥塞尔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艾琳·奥塞尔作为新帝伊塔的女儿，虽年仅十四岁，但如今已开始成为帝国权力中心的一员。
泽鲁斯帝国皇帝往往都会在皇子成年前就开始培训他们，这些年轻的皇族成员是帝国的继承人，他们是帝国的将来。每个皇子公主都有机会被立为帝国的继承人，但只有经过漫长的考核后他们才能继承皇位。卡帕以及之前的历任帝王大抵如此。
旧帝卡帕子嗣虽多，但都没有合格的能力去继承这个庞大的帝国，新帝伊塔之所以掀起内战就是因为帝国越来越走向混乱。这个曾经光荣的帝国在逐渐滑向泥潭，如果无人阻止，终有一日，帝国将万劫不复。
乔伊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艾琳。在艾玛还居住在皇宫的时期，艾琳每个季度都会来到凤鸣城与艾玛相聚一段时间，而在艾玛去世后，艾琳只在艾玛下葬的那天来过凤鸣城。此后，二人再未见过面。
这次重逢，将会影响到乔伊如何看待艾琳以及如何决定自己的将来。他希望自己能重新与艾琳公主建立比较融洽的关系，但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一切能否如他所愿。
乔伊偏头看向窗外，葡萄架上的藤蔓已经开始生长，夏天彻底到来了。黑暗风波的序幕已经彻底拉起，大幕拉开，好戏即将上演，但对许多人而言，即将到来或许是灾难。
教团在寂静丛林据点的覆灭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他们虽然势力受创，但凤鸣城从来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这里是帝国和圣殿势力最强的地方，哪怕黑暗教团极盛时期都无法在这里掀起多少风浪。
“这个夏天会很漫长吧。”
乔伊想到前世自己听说过的事件，他希望自己能有机会将一些重要情报告知艾琳，毕竟，仅凭他自己，几乎做不到任何事情。他起身叫来侍卫，将自己的邀请信送去皇宫，耐心等待与艾琳公主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