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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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若曦闭了闭眼，将欧阳洞明的话反复咀嚼一遍，大概猜出他心里还是有些挂念赵青月的。即使这份感情没有上升到什么高度，甚至连友谊也算不上，但程若曦很清楚欧阳洞明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不希望有人为他受伤。
    “等待的人，和让人等待的人，谁更痛苦？”
    “什么？”
    面对程若曦神经质的发问欧阳洞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将赵青月的事情抛在脑后。程若曦用勺子沾着咖啡在餐巾纸上画着图案，一边画一边缓缓开口：
    “后者更痛苦一些吧？你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于是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你这样会害了他的。”
    欧阳洞明眉头一皱，手掌轻轻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到：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
    程若曦更是感到惊讶，两人凝视许久。忽然程若曦哽咽了，仰着头一字一顿的问到：
    “你知不知道他拿学费买了木木雪的账号，你应该知道吧？他拼尽全力只为了距离你更进一步，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可能无法接受他。但是，但是你总不能，不能就这样，就这样吧，你不觉得他太可怜了吗？”
    赵青月得知欧阳洞明进入职业战队后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虽然在那之前他从未接触过什么电子游戏，可为了他，赵青月愿意尝试。于是在高中一年级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一有时间就跑到网吧去打游戏，半年下来即使他不出现在教室内，老师也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去三番五次的找家长了。
    正因如此，这次他准备干一票大的。他偷偷的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学杂费，打着回学校复习的幌子离开家，因为在校外租房住，所以在开学以前家里人大概也不会察觉什么。就这样他买了一张通往雨城的火车票，来到雨城的第一天就是去找程若曦。
    程若曦有发微博的习惯，聪明伶俐的赵青月从一张张照片中锁定了她的家，就这样接连等了几日。白天蹲在家门前打盹，晚上就去附近的网吧打游戏。那天赵青月从网吧回来碰巧赶上程若曦忘记关门，赵青月看到程若曦正在熟睡，故此缩在客厅的椅子上等候，接连几日的困倦使他一不留神睡了过去。
    程若曦始终算是个局外人，对于赵青月的做法她不好去发表什么言论，于是只能将怒火宣泄到欧阳洞明身上。
    但欧阳洞明不清楚其中个中缘由，面对程若曦的指责非但不能容忍甚至有些愠怒。原本他和程若曦的关系就在冰点上下浮动，现在她这样大言不惭的指责自己，仿佛所有的错误都在他似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欧阳洞明攥了攥拳头，那曾经觉得有些惊艳的脸也变得令人生厌。终于还是长出一口气，回答道：
    “不用你管，明天我会请假一天，亲自去找他，之后的事情就不必劳您费心了。”
    欧阳走到门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回身。他猛然出现在程若曦面前吓得她浑身一个冷战，方才那种激动也随之消失不见，只见他两只牛眼死死地盯着自己，距离之近她几乎能嗅到他呼出的咖啡味儿。
    “管好你的嘴！”，说完盯着她看了三秒钟，继而放松语气说道：“他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总之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要怎么处理？送他回去读书？”
    程若曦与赵青月接触过一段时间，他的成绩程若曦是了解的，虽然他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了重点高中，可因为他的自暴自弃现如今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欧阳洞明是他的一个心结，这个心结不解开的话，想要让他悬崖勒马重新回去安安分分的读书恐怕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说，欧阳洞明还是那句话：“不用你管，我会处理好。”
    欧阳洞明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算我对不起你，这个人情我会还的。”
    紧接着他披上外套消失在了白色的雪幕中，不知不觉间，屋外的雪已经垒起来薄薄的一层，雪势更有加大的趋势。这一场大雪究竟是要掩埋什么？程若曦不这么觉得，她仿佛看到一面洁白的舞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接下来要上台表演的人会是谁呢？
    浮黎有了男朋友，虽然两人的关系还比较暧昧，欧阳洞明也有了追随者，初春将近，程若曦的内心好似有些空虚的东西正在滋生。
    这最后一场雪下过春天才是真的到了，春天万物复苏，一年当中最有活力的季节，我应该怎么办呢？程若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面上，转身出了咖啡厅。她也是这里的常客。
    屋外大雪纷飞，隔着十几米便看不清人的相貌，走在大街上仿佛置身仙境。程若曦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随即化作雪水，她深呼一口气，空气中带着一股泥土的气息。
    “下雪啦！”
    她大声的喊了出来，周围人为之一振，回头看，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已。程若曦原地转了个圈儿，仿佛这里是她的王国，她是雪之国的公主。
    哈哈哈，咯咯咯，嘻嘻嘻。直笑到脸颊僵硬，这才恢复以往冷冰冰的表情，天已经黑了下来。这时手机响起，程若曦接通电话听对面的人说道：
    “若曦？晚上还回家吃饭嘛？”
    程若曦呆呆的点了点头，立即发觉这是在打电话，随后傻乎乎的笑着回答：
    “啊，啊哈哈，回，回去吃。蔚兰姐需要带什么东西回去吗？”
    “饭菜都做好啦，你人回来就好。晚上降温，等下雪就要冻成冰，你千万注意安全哦。”
    程若曦又是傻乎乎的点头，随即将电话挂断。蔚兰姐已经结婚了啊？随即又自我安慰到：十八岁而已，十八岁还算年轻吧，别的人还在学校读书嘛。恋爱的话，等到二十来岁，也可以的吧？
    这样想着程若曦暂时打消了找一个男朋友的想法，说实话，从咖啡厅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真希望能牵着某个男人的手，漫步在这洁白无瑕的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