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第五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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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雅丽满腹狐疑又恼怒地漫步在江浦西区一条悠静的马路上。
　　此时，她以女人的敏感觉得，在侯耀吾试图利用邹平的这件事上，自己似乎正在成为一枚弃子，她不明白侯耀吾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着暮色的降临，姚雅丽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对侯耀吾的不满也在发酵。
　　姚雅丽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山衡路上，边走她边回想着自己近四十年的人生中，前22年的岁月是平静和温馨的，因为父亲给了自己浓浓的爱与温暖。可是，当父亲因为赴香港公干而‘失踪’后，那种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给自己带来的苦痛与悲愤，又是刻骨铭心和无法承受的。
　　姚雅丽与父亲的感情极深，父亲对她的关爱与呵护，构成了她懂得和体会什么是幸福的全部来源。父亲作为一名军人在丧偶后，为了当时才11岁的她未再续弦，并将全部的爱都放在了唯一的女儿身上。
　　当‘国防部’的相关长官告诉她，父亲不幸罹难时，姚雅丽当场昏厥了过去。以后的一个多月中，她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呆呆地坐着或躺着，任由黑夜与白昼的交织，连吃饭都要几经催促，才会勉强吃上几口。
　　就在那段人生至暗时刻里，侯耀吾作为受长官指派的专人，出现在了姚雅丽的面前。姚雅丽在之前并不认识侯耀吾，也从没有听父亲提起过这个人。当时，父亲在‘国防部’共事的几位好友，在事情刚发生时来探望过几次，很快便再也不露面了。侯耀吾则每天都会出现，并黙黙地陪着姚雅丽坐上一个或两个小时，随后静静地离开。其间，侯耀吾唯一说的话，就是让她一定要吃下一些必须的东西。而且，无论姚雅丽不理不睬，还是歇斯底里地喊叫，侯耀吾均保持着一份平静。
　　差不多一个月后，终于姚雅丽开口询问起了父亲‘失踪’的真相。开始，侯耀吾并不多言，说的都是特别简单的官方说词。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后，侯耀吾在姚雅丽的反复询问下说出了真相：父亲作为军事情报局的成员，在香港公干期间落入了圈套，被绑架到了大陆，随后被秘密处决了。
　　姚雅丽度过了又一个不眠之夜后，第二天向侯耀吾要父亲罹难的证据。侯耀吾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最大的证据。而秘密处死敌方的谍报人员，在历史上和现实中并不鲜见。
　　两天后，姚雅丽主动向侯耀吾提出了见有关长官的要求。姚雅丽决心要为父报仇，主动要求加入父亲生前服务的情报单位，并提出希望能从事专门针对大陆的谍报工作。
　　……
　　此时，姚雅丽坐在原百代唱片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中，仔细回想着从父亲遇难，到自己决意接受特别训练，进而来大陆多次履行使命，以及过程中与侯耀吾本人发生过及经历过的方方面面，直至这一次来江浦蛰伏，担当新任务的种种。
　　面前的烟缸中，烟蒂开始堆积了起来，而姚雅丽脑子中的一团乱麻依旧，对侯耀吾的不满则更甚。自己犹如刀尖上跳舞地在大陆干着风险极高的事情，付出了一个女人可以付出的几乎全部，为的是替父雪恨，可没想到却成了侯耀吾手里一枚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这种屈辱感及从心底泛出的痛楚，让姚雅丽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透过玻璃窗，姚雅丽看着外面马路上来回驶过的车辆，慢慢地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绪，然后点了一份店内的简餐。
　　吃完东西后，姚雅丽给服务生打了个招呼，起身去了洗手间。
　　一对男女在姚雅丽离座去洗手间时，从她坐的桌子旁走过，离开了店内。
　　姚雅丽回到座位上后，正准备用手机给黄立厚打个电话，突然发现桌上有了一个小信封，上面有打印的“末末亲启”几个字。姚雅丽看着“末末”这个父母当年对自己的昵称，一时间人仿佛凝固住了。
　　很快，受过职业训练的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下店堂内，姚雅丽确认放下这个小信封的人应该不在店内了。她向服务员要了几张白纸，然后从包中拿出了钢笔，用一个美术系毕业生的专业能力，在纸上画起了外面街景的速写。
　　当服务员又一次给姚雅丽拿来白纸时，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速写，赞赏道：“画得真好。”
　　姚雅丽嫣然一笑后，拿起了一张速写说：“送给你们店里，当个纪念。”
　　服务员高兴地说：“谢谢。回头我给老板，让他挂出来。”
　　姚雅丽笑笑后，继续画起了速写。
　　姚雅丽将画完的速写摊在桌上看着，然后便整理在了一起，那个小信封也被她夹在了画稿中间，隨即放进了包内。
　　……
　　林梦宁问芳芳：“你代表公司牵头一下与‘迅通融’的合作吧。”
　　芳芳说：“公司要我干，我一定尽力。可我不懂证券，怕干不好，袁菁应该比我合适。”
　　林梦宁说：“现在大家需要分头负责专门的项目。袁菁看来还是要把精力放在软件外包上，她和田中搭档负责与傅老师的合作应该更合适，那块业务要下力气推进一下。证券信息服务上你牵头整体的事务，专业上的事情邹平懂，他是学金融的，交给他没问题。洪光也可以发挥相应的作用，但洪光目前还不宜整体负责，人总有个亲疏远近，不是我狭隘，这就是社会。另外，你们要多帮帮几个年纪轻的，焦娇、冰冰、小新、欧阳这些人的潜力都不错。”
　　芳芳认真地说：“我一定努力。反正你在身边，发现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林老师随时指出，随时批评。”
　　林梦宁说：“我应该是怀孕了，这两天准备去一妇婴找陈教授确认。看来我将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和你们天天共事了，所以有些事情你们要多费心。”
　　芳芳关切地说：“林老师，从年龄上说，你是高龄产妇，千万不能马虎。我建议你去东京生吧，那边对高龄产妇的经验要丰富一点。你放心，公司这边有乔老师在，马总和卢行长的市场经验和能力很到位，应该没有问题的。现在开始，你林老师要多照顾好自己，生孩子不是件小事，各方面要尽量安排得周到些。”
　　林梦宁说：“我是准备去东京生，毕竟这个年纪生头胎，是得认真对待。”
　　芳芳说：“只是我现在事情不少，不然我来照顾你，我生过孩子，有点经验的。”
　　林梦宁笑了：“你把手上的事情管好，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你和陆总都是公司重要的人，我们这种公司自己人很重要。”
　　芳芳真诚地说：“林老师，自己人是特别重要，但终究只是少数，所以我建议对熟悉的人要多下点功夫。顾军这个人应该是有点潜力的，可他一直没有发挥出来，你是不是可以和他好好深谈一次，他也是公司元老级的人，你们又是同学。”
　　林梦宁感叹地说：“我和他聊过几次，他心里有个结，可能和他的家庭有关，导致了他性格上有些问题，我再试试吧。现在还有个更大的事情要面对，远方公司我们如果接手，这是件一点不能马虎的事情，搞一个上市公司很不简单。哎，书到用时方知少，事到临头人也少呀，这些都要考虑清楚，安排周全。”
　　……
　　姚雅丽在出租车上打开了那个小信封，里面是一个打印的移动电话号码，还有一个时间。
　　姚雅丽看懂了其中的意思，然后对司机说：“麻烦把我送到亭华宾馆吧，我不去王家沙了。”
　　随后，姚雅丽拿出手机给黄立厚打电话说：“今天我不过去了。没什么，心里烦，我要自己静一静。你不用多问了，我不是小孩。我们这种生意开不得玩笑的，我更不会开自己的玩笑。好了，不说了，拜拜。”
　　姚雅丽挂断电话后，闭眼在车上养神。
　　走进宾馆的房间后，姚雅丽从包中拿出一个微型设备在房间中扫了一圈，随即坐在小沙发上又一次看了一遍那张纸。
　　姚雅丽走进洗手间，将信封和纸烧掉后，用抽水马桶冲走了纸灰。
　　夜半，姚雅丽拧开了床头柜上的灯，起身下床从包中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随后坐在床上抽起了烟。
　　微弱的灯光下，姚雅丽清楚自己被盯上了，可此事十分蹊跷。为什么要留下这封信？怎么会用“末末”这个只有父母在家中称呼自己的昵称？这个写信的人与父亲是什么关系？父亲当年的事情到底有什么隐情？自己的行踪究竟被谁掌握了？
　　直到东方泛白时，姚雅丽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无助，心里的感觉十分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