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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讲几个小时的故事

寒爷娇宠哭包小萌妻 南枝霍寒洲 4142 Dec 28, 2021 2:09: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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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那是一个极小的手电筒,半个手掌长,蓝白相间的颜色。
    顶端的塑料壳子上有个小小的缺口,小米粒的大小,很有年头的样子,整个显露着一种早已停产的老古董气质。
    当然,是破烂级别的。
    倪布恬两只眼睛紧紧黏在那个手电筒上,透过电筒发出的细而微弱的光,看到尘封在时光里的过去。
    ——“我以后想你了怎么办?”
    ——“那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像是一面巨大的网兜面而来,穿越时空隧道,将现在与往日重叠。
    视线顺着手电筒一寸寸向上,落在顾辞年的唇鼻之上,继而是眼睛,她在他的眼底看到陌生又熟悉的情绪。
    “你以前,有没有在江城生活过?”
    又或许是……电光石火间,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呼啸而过,被她捕捉——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唐敏的人?”
    “唐妈妈。”顾辞年很平静,似乎因为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形而格外胸有成竹:“她病得很重,我前一阵子去看望过她。”
    “就在你请假回A市的那一天。”
    “她的孙子爱追星,缠着我要签名。”
    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严丝合缝地扣上,那天压在少年书本下的明信片,明信片上的男人,正是顾辞年。
    倪布恬眼皮轻颤着,觉得震惊,也觉得荒谬,糅杂着不可思议之后的啼笑皆非。
    她猜她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复杂,很凌乱。
    其实她很少会想到那个人,唯一一次莫名地想起他,也是因为顾辞年,可那个念头刚一闪现,就被她直接否决。
    怎么可能,顾辞年是顾辞年,怎么会是她在那里认识的那个人。
    可现在……
    她明明已经明确了答案,却还是听到自己声音里的疑问:“阿忍?”
    顾辞年定定看向她:“江甜,你骗了我。”
    “……”
    “你后来没来找过我。”
    “……”
    ******
    十七年前,江城。
    午后下了一场雪,鹅毛大雪飘了整整一下午,在房梁上堆起厚厚的、棉被一般厚的白色。
    这天是周六,江甜早早写完了作业,趴在窗边看雪,几个小时,脑子里勾勒出无数个天马行空的冒险故事。
    每个故事的开头,都是一样的:从前,有个流落在民间的公主,和许多孩子生活在一起,有一天,她爬过高高的院墙,决定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每一个故事的结尾也都基本雷同:公主勇斗恶龙,最终回到了属于她的城堡。城堡里有属于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兄弟姐妹……
    想到兄弟姐妹的时候,院子里大飞正带着几个瘦猴一样的孩子在打雪仗,雪球拐了个弯,朝着她所在的窗沿边飞来。她瞪眼撇嘴,心里默默又加了一条——每个兄弟姐妹都比大飞可爱。
    天色擦黑的时候,江甜闻到厨房飘来的饭菜味道。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将脑海里的新故事改了个方向——在回城堡的路上,公主遇到了一个王子,王子高大英俊,勇敢善良。
    饭菜的香味更浓郁了些,她暂且将故事想到这里,在脑海中存档,系紧棉服纽扣推门走了出去。
    迎面便看到推开院门走来的唐敏,以及她牵在手心的小小男孩。
    嘿,小王子!
    江甜几步走近,定睛一看,不禁失望——那男孩子一点都不高大,微低着脑袋,还不如她高。
    他也不勇敢,黑眼珠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尖,唇紧抿着,手指紧张地拽着书包背带。
    江甜歪着脑袋继续打量他——肤色很白,白得几乎要发光了,睫毛黑长浓密,脸上带着婴儿肥,圆嘟嘟的,却有一个尖尖的小下巴颌。
    比起院子里的孩子,他不算瘦,像富足家庭里养出来的年画娃娃,是长着竹竿手臂和枯草头发的江甜羡慕的那种健康又莹润的微胖。
    江甜看着他怯怯又回避的模样,心里对他有了初步的判断——与其说是个小王子,倒不如说是个小公主。
    饭菜香味又开始勾魂,她不太感兴趣地抬脚要往食堂走。
    唐敏叫住了她:“甜甜——”
    “啊。”江甜只好顿住脚步,乖乖站在唐妈妈面前。
    唐妈妈对她温柔,像她想象里的妈妈,因此她在唐妈妈面前表现得最乖顺。
    唐敏说:“这是阿忍,新来的朋友,以后就和你们一起在院里生活了。”
    江甜便看他:“阿忍你好,我是江甜。”
    那个叫阿忍的小男孩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看上去是和这里格格不入。
    “阿忍刚来,有些认生。”唐敏叮嘱她:“甜甜,你以后要和阿忍好好相处,多带带他。”
    “我记住了。”江甜等不及去吃饭,撂下一句不走心的应承,一阵风似的跑走了,细瘦枯黄的马尾辫像株发黄的狗尾巴草,在脑后荡阿荡。
    于是,那个看上去沉默又怯懦的顾忍就在院里住下了。
    他实在是太沉默了,沉默到像是一团隐形的空气,像是夜晚熄灯后残留门后的一团阴影,总是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江甜第二次注意到他,是在三天后的饭桌上。然后她咬着筷子仔细回忆了很久,也没想起来上次看到他来吃饭是什么时候,又好像,他从来没有来吃过饭。
    那天食堂给加餐,每个人都分到了好几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江甜狼吞虎咽三两口就把自己那份给解决了,吃完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后悔起自己囫囵吞枣的急切。
    她嚼着没什么油水的青菜,眼睛左右巡梭,想看看哪个小朋友不想吃红烧肉。
    可好像所有的小朋友都很爱吃。有那么一两个不爱吃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大飞直接连碗把肉端走了。
    他自觉自己是个挺讲道理的人,看见别人不吃才会过去抢,认真说来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劫他人的富,济自己的贫。
    大飞搜罗到了小阿忍那里。
    小阿忍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看着红烧肉发呆,眼睛低垂着,筷子也没动一下。
    大飞一手抄起了他的小碗,不由分说就要把红烧肉往自己碗里倒。
    阿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不说话,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碗,咬紧了牙关不撒手。
    “你又不吃。”大飞说着,拿脚踹他的腿。
    他重重地捱了三下,小脸都憋红了,还是一声不吭地拽着大飞的手,眼眶里水光闪闪,憋着包眼泪,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大飞和江甜一样,从几个月大就在院里生活,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
    只不过她从不欺负人,而大飞处处欺负人。
    除了自己,江甜从来没见谁反抗过大飞,大家不是避让他,就是遵从他,顾忍是除她之外第一个敢公然反抗大飞的。
    虽然他明明看上去胆小又怯懦。
    而且他现在好像真的快哭了。
    小阿忍眼角的泪光闪了闪,勾出了江甜的恻隐之心,她已经有很久没和大飞对抗过了。
    不过还不算生疏——江甜三两口咽下嘴巴里的青菜,做作地向后一摔,板凳腿不偏不倚地砸中大飞的脚后跟,她紧跟着扑倒在他身后,“哎呦”大叫一声就开始哭。
    她的哭声响亮又尖利,像冲锋的号角,很快引来了食堂阿姨的注意。
    阿姨严厉,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院里的孩子都有些怵她。眼看她即将掀开帘帐走过来,大飞只得松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顾忍的红烧肉保住了,江甜被阿姨骂了一顿,边“哭”边把米饭扒完。
    直到吃完饭出食堂,顾忍的红烧肉也一口未动。肉已凉透,蒙着层白花花的冷油。
    阿姨板着脸,想骂他,但不知是看他长得好看,还是可怜他刚来,忍了忍,没吭声。
    江甜在房外拐角堵住他:“喂,你不爱吃红烧肉?”
    顾忍不说话。
    她又问:“不爱吃你怎么不给大飞?”或者给我也行啊。
    顾忍低着头,声音很轻,委屈巴巴:“是我的。”
    江甜听不清,拨了拨耳朵:“你说什么?”
    顾忍低着头,眼睛不看她,声音倒是清晰了些,只是还是软软绵绵没什么力气:“那是我的。”
    江甜这次倒是听清楚了。
    她眼角一弯,笑了。
    是自己的,即使自己不要,也不给别人。
    嘿,挺有意思。
    她又问:“你不怕他吗?”
    “……”
    顾忍又不出声了。又像是心不在焉地,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她现在对他有了点兴趣,只好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
    良久,冷风呼呼地将两人的耳朵脸颊吹得通红,顾忍才小小声答:“怕。”
    怕,怕哭了,可还是咬着牙面对了。
    江甜忽然觉得,他的确不高大,却像个骄傲的小王子。
    她瞪着薄薄的内双眼皮,又去打量他粉嫩漂亮胖嘟嘟的脸。
    在心里默默纠正自己,不,是个骄傲的小公主。
    总而言之,不管是王子也好,公主也罢,都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一类。
    于是,她抬手拍了拍顾忍的肩,老成持重地说:“小阿忍,我们交个朋友吧。”
    “……”
    被她大发慈悲选中做朋友的小阿忍似乎并不领情,他不回答,也不点头,似乎是不同意。
    江甜从小到大得不到的东西多了去了,也不在乎那些细节。
    她收回手,又说:“要是大飞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不怕他。”
    她说完,转身就走。
    隔了一天,午饭后,顾忍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副楚楚可怜,怯怯生生,自我隔离的模样。
    江甜主动坐在了他身边,他没抬眼,也没拒绝。
    院里的伙食很一般,他好像吃不惯,米和菜几乎都没动,只坐着发呆。
    江甜在一边大口吃饭。
    她想长高一些,长胖一些,她想像他一样有健康漂亮的、有光泽的皮肤。
    吃了一会,忽然察觉到身侧有两道似有若无的目光。
    江甜扭头,对上顾忍的眼睛。
    他这次倒没再躲,眼神虽不坚定,却努力和她对视着。
    “江甜。”
    他轻声叫了她的名字,而后脱掉羽绒服,一下一下艰难地卷起袖口,露出胳膊上的淤青。
    “大飞欺负我。”
    他平静地,像是在阐述旁人的事情。
    江甜眨了眨眼睛,问:“他还打了你哪里?”
    顾忍平静地露出小肚皮。
    雪白的肚子上也有一片淤青。
    “吃饭。”江甜敲了敲他的碗沿:“等吃饱了,我带你去找他。”
    顾忍问:“你要去打他吗?”
    “不,是你要打他。”
    江甜翻着眼皮思索了会,想让自己尽量显得高深一点:“受过的欺负,要自己一下一下反击回去。”
    顾忍洋娃娃般的睫毛颤了颤,好像有点害怕。
    但他还是转过头,默默挖了一勺饭,放进嘴巴里,慢慢地嚼。
    像是在积攒力量。
    那天晚上,江甜把大飞引到没人的角落,和顾忍一起按住了他。
    顾忍学着他欺负自己的模样,一下一下还了回去。
    大飞叫骂着反击,三个人厮打成一团,最后脸上都挂了彩,在屋檐下罚站。
    大飞自己站在一边,江甜和顾忍站在另一边。
    手腕被大飞踢到,闷闷地疼,肿了一片,江甜轻轻嘶着气,抬头看月亮。
    从小到大,看的都是这样一个月亮。她只看了一会就没趣地转过头来,还不如顾忍的嘟嘟脸好看。
    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脸,对她想象中的、他过去富足幸福的生活无比神往。
    怕吵到他的沉默似的,她压着嗓子,轻轻柔柔地问:“小阿忍,你为什么到院里来啊?你妈妈,也不要你了吗?”
    像是承受不住她这话里的重量,顾忍的肩膀恹恹地耷下去。
    他脑袋垂得更低,隔了很久才带着隐隐约约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我妈妈没有不要我。”
    “她只是病了,先走了。”
    大概是被冷风吹懵了脑袋,江甜没吭声,仔细揣摩着他的话。
    又听他低低叹了口气,语气里还是有软绵可怜的哭腔,却又格外冷静肯定地纠正她:“这里不是‘院里’,是‘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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