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再见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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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署。
　　署长办公室里，杨岩和谢红颜对向而坐。
　　谢红颜将斗音视频关闭，问道：“你决定参与进来？”
　　杨岩点点头：“正如我说的那样，这个案子已经指向了我。”
　　“从舆论看，无论是群众不明真相，还是有人恶意带节奏，我都脱不了干系。”
　　“况且我直播间的第三个案件还没着落，正好可以做个节目。”
　　谢红颜点头：“你有什么想法？”
　　杨岩没回答，反问：“听说还有个受害人，和肖团团的死因很像？”
　　“对，就在一个多星期前，也是名女性。”
　　谢红颜起身，给杨岩倒了杯水递过去。
　　杨岩道了声谢，听她继续说：
　　“那个女人是在一间宾馆发现的，所有的证件都不在了。”
　　“身上一共有108处刀伤，五官已经无法辨认。”
　　“目前为止，没有找到她的身份。”
　　杨岩问：“法医解剖了吗？”
　　谢红颜回答：“对，从尸检的情况看，死者是个年轻女孩，年龄在20—26之间，并且死前没有被侵犯过。”
　　“我能去看看吗？”
　　谢红颜略微皱眉，“我得向王督导申请一下。”
　　她走出去，过了大概五分钟又回来。
　　“督导同意了，不过不能拍照，也不能做记录。”
　　“理解。”
　　杨岩点了点头，跟着谢红颜走出办公室。
　　法医楼的地下室里，有一间冷库。
　　尸体就放在那儿。
　　由于谢红颜提前打了招呼，法医老谢已经等在门口。
　　见杨岩两人走来，他热情的上前：
　　“署长、杨先生，你们来了。”
　　说着，他伸出手。
　　那双手没戴手套，上面还挂着水珠。
　　看来是刚洗的。
　　杨岩用力和他握了握，后者乐呵呵的说：
　　“早就听说杨先生破案了得，你来了就好了，说不定能帮我解开谜团。”
　　“谜团？”
　　谢红颜问：“有新发现？”
　　老谢点点头，“也怪我马虎，忽略了死者胃里的成分。”
　　“我刚查出第一个刀手案受害者，胃里有莫达非尼。”
　　谢红颜不解，“莫达非尼是什么？”
　　杨岩淡淡道：“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能让人保持清醒。”
　　老谢伸出大拇指，“杨先生说得对，莫达非尼是一种提高注意力的新型药物，当服用一定剂量后，会让人失去应激反应。”
　　谢红颜又问：“肖团团的胃里也有吗？”
　　“送去化验了，要等报告出来才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二人走进冷库。
　　里面的光线很亮，天花板的LED照明让整个空间充满了苍白的颜色。
　　几人正对面，是一整面储藏柜形状的金属柜子，一排排大抽屉镶在上面。
　　老谢走到016号抽屉边上，直接拉开。
　　一股白色的气雾涌了出来，他扇了扇，驱散雾气之后，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显露出来。
　　老谢瞧了两人一眼，轻声道：“你们做好准备，伤口很吓人。”
　　两人点了点头。
　　当白布掀开之后，一具年轻的女性尸体出现。
　　尸体是惨白色的，还带着些青紫。
　　无论是脸上、胸口、肚子还是腿部，到处都是长短不一的刀口。
　　两边的皮肤往外翻起，露出里面已经发黑的肉，看上去即狰狞又反胃。
　　谢红颜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虽然自己身为署长，且也见惯了死人。
　　但如此瘆人的死法，还是让她感到不适。
　　老谢看了她一眼，连忙道：“署长要不你先出去缓缓？”
　　谢红颜倔强的摇了摇头。
　　杨岩倒没什么反应，前世的他更恐怖的案件都见过，这算不了什么。
　　不过，就在白布揭开一刹那。
　　他仿佛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那个梦，自己拿着手术刀，面前的案台满是残肢。
　　他给乱入的思绪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谢红颜盯着自己。
　　“你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杨岩随便说了句，把目光又投向尸体。
　　刀口很凌乱，就像一个粗俗混乱的人，随意乱砍出来的。
　　但真的是这样吗？
　　他仔细看，又觉得有哪不对。
　　凶手为什么要砍这么多刀？
　　受害者是被砍到第几刀死的？
　　既然受害者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亡，又为什么让她保持清醒？后面砍得不是毫无意义吗？
　　杨岩盯着尸体，意识沉下去，就像走进了一个黑暗的洞穴中。
　　不！
　　不对！
　　凶手绝对不是个粗俗的人，这108刀绝对不是毫无意义。
　　凶手喂受害者吃莫达非尼，是为了让她保持清醒。
　　换句话说，凶手需要她活着挨上那么多刀。
　　而那些伤口，看上去凌乱不堪，但每一刀又似乎遵循着某种韵律。
　　恰到好处！
　　对，就是恰到好处！
　　凶手不是在砍人，他是在……
　　杨岩忽然在意识的黑洞中找到了光亮，他开始朝那儿走去。
　　“老谢。”他忽然大声喊道。
　　后者被吓了一跳，赶紧回话：“哎杨……杨先生，有何吩咐？”
　　“你仔细检查过这些刀伤吗？”
　　“查过啊……”
　　老谢点头，忽然又摇头：“杨先生，你指的……是什么？”
　　杨岩眸子里闪着光：“角度，以及……深度！”
　　“角度？深度？”
　　老谢看了谢红颜一眼，满脸茫然的说：“署长，杨先生，这个……我没查过。”
　　“我做法医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有……”
　　话未说完，杨岩接过来道：“从来只注意内部，没有注意外部是吧。”
　　老谢点了点头。
　　谢红颜也不理解，问杨岩：“你看出什么了？”
　　杨岩用手点向尸体的一处刀伤，将两边卷起的肉轻轻掀起。
　　“你们看这里，刀口深度不过一公分。”
　　他接着又掀起一处，“再看这里，还是一公分。”
　　“我可以肯定，这108刀的深度，都是一公分左右。”
　　“可是……”
　　老谢问：“这又代表什么呢？”
　　杨岩扭头望着他，眼神让他不寒而栗：
　　“这代表，凶手的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不会致命，再加上莫达非尼的服用，更让受害者时刻保持清醒。”
　　“而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受害者活着见到自己慢慢失血、慢慢死亡，直至在恐惧中堕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