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章节正在手打中..
推荐《[德云社]丝弦》章节阅读：
第二天一早，彦子瑜就起身收拾好东西。因为中午就要开演，所以这乐器又得提前备好。给自己的京胡又点了点松香。此时，祠堂内响起京胡的声音。彦子瑜顺着声音找过去，就看见围帘后，一位老人坐在床边拉着京胡。彦子瑜也没打扰他，就站在外面静静地听。
虽然是上午，但是已经有村民来到祠堂，上香设拜。众人趁着还没开戏，赶紧吃过午饭。待午饭吃完，台底下的人就开始渐渐地多了。
彦子瑜到了温州才知道，村里面演戏，第一出都是要演《大八仙》或者《小八仙》的。听八老板说，这是规矩。是当地人对祖先、对神灵的尊重。第一天开锣就是《小八仙》，这一场人数多也热闹，邱老师、陶云圣等人都得帮忙串个场。
彦子瑜因不用上台，所以见大家都很忙，就先在楼上，给大家准备演出要用的行头。待到快开锣，底下有人叫这才赶紧跑下去。
彦子瑜坐在台侧，看着台上的演员们。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麒麟剧社的台柱子们跑龙套，到了新的环境，这里没有谁永远是主角，谁永远是配角的分别。人不够用，大家一起上，在这里大家就是一颗菜。虽然人都来自五湖四海，但是这拧成一股绳的劲儿，这种氛围，是在剧团里无法想象的。
等第一出《小八仙》唱完，台上的演员们就赶紧跑回后台，抢妆的抢妆，没戏的就帮着要上台的演员穿上行头。彦子瑜这会儿要钉在乐队里，也帮不上什么，也就安安心心拉琴。
等到麒麟剧社的《追韩信》演完，下午场的演出才结束。顾不上休息，赶紧和晚场的演员们排一遍戏，赶紧随意吃了两口饭，晚场的戏就开始了。
等到夜里十一点多，晚上的《大八仙》、《小商河》、《状元媒》演完，彦子瑜才站起来跺跺脚。温州地处浙江，是个临近沿海的城市。冬天温度虽然不至于像北方那么低，但是空气湿冷，一个动作待久了也是非常难受的。桃姐看见彦子瑜的动作，就拿起她的水壶走了过去。
“赶紧喝口热的暖暖身子。”桃姐倒了热水递给彦子瑜。
“谢谢姐！”彦子瑜也没再推辞，赶紧接过来。因为一直拉琴，两只手早就冻得没了知觉，后面全凭着十几年的肌肉记忆撑下来。
旁边有经验的琴师看见赶紧说“小姑娘，你那手娇嫩，冻了这么半天不能直接碰这个。赶紧揣兜里缓缓再碰，不然回头你这手就得生冻疮。”
彦子瑜听了赶紧道谢，桃姐也不敢直接让她捧着热水杯。二人回到二楼的住处，彦子瑜找出带来的护手霜涂上，这手搓热了才端起杯子喝口水。
“子瑜，怎么样？第一次跟着戏班子什么感觉？”卸了妆的八老板问。
“感觉还可以，那些乐队的老先生们，个个儿有本事。跟着他们能学不少东西。”彦子瑜笑着回道。
“子瑜的手都冻僵了，刚刚搓了半天才缓过来。”一旁的桃姐接话道。
八老板听了点点头说，“我们在台上还能动动，琴师在那儿坐着半天动不了。还是得自己注意。”
这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得不成，也没什么时间说话，赶紧草草收拾了一下就赶紧歇下。第二天，又连着唱了三场。彦子瑜一边跟着老先生学习，一边操琴。虽然百般小心，这手上还是生了冻疮，也得亏临行前，带上了冻疮药，趁着休息的时候赶紧涂上。
老板娘看见小姑娘手上生了冻疮，心下不忍。就让彦子瑜一天操琴，一天跟着司鼓的老先生。
大年初三因为在江西景德镇还有几场，一大群人就要过场到江西。陶云圣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收拾东西。桃姐见着，赶紧拦住了。“你先把饭吃了，东西我先收拾。你吃完了再自己收拾。”
彦子瑜见了忙说，“这些个行李这两天也没打开，收拾起来也快，倒不用这么急。你先踏踏实实吃，不耽误事。”陶云圣这才端着搪瓷缸子踏踏实实吃饭。
彦子瑜这边劝着，手底下也没停，把自己和桃姐的床铺收起来打成行军包。又将两个人的行李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东西丢下。一行人连夜坐车直奔江西景德镇。
在景德镇的这两天，每天都是三场戏。基本上所有的演员和乐师都是连轴转，上午、下午、晚上，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本来上午负责司鼓的王师傅身上有些不大爽利，想要休息一下，正好琴师有两个人，之前彦子瑜又跟着他学过鼓点，就找上她问能不能替他一场。
“王老师，这……太突然了，我也没个准备。”彦子瑜有些为难，这东西自己平时虽然没放下，但都是自己练着玩儿。根本没有任何舞台经验。
王师傅看她为难，直说“这东西不难，再说也不是让你一个人打。我跟你旁边看着，你要是出错，我提醒你。再说你看，我这胳膊现在疼得抬不起来，根本打不了。你放心这一场的工钱算你的”
“王老师，这不合适，我也不是为了工钱。我刚来，还有其他几位有经验的前辈，由他们来担着更合适。”彦子瑜赶紧说。
旁边几个下手位的老先生，都乐了。其中一位安慰道，“丫头，我们一群人都上岁数了，这肩膀、胳膊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要不是那老货先张口，我也得找你帮我替一场的。”
彦子瑜见几位前辈都让自己来司鼓，而王老师的胳膊确实抬不起来，也就不再推辞，只是一个劲儿和前辈们托付，“锣鼓场这套东西，我虽然学过，但是没有任何舞台经验。还得劳烦各位前辈，兜着我些。”
几位老先生应下来，彦子瑜满心忐忑地等着开场。临近开场，彦子瑜在脑子里面不停地过着几个常用锣鼓经的打法。
“闪锤是隆冬衣大衣台，仓台才台，仓台才台，仓台才台，仓——；大锣导板头是大台，仓、嘟噜、才台，仓——，仓——，台大；大锣小导板是……”
“小瑜，你干嘛呢？”桃姐见彦子瑜嘴里念念叨叨不由得问道。
彦子瑜听见桃姐问，忙开口说道“我这不是复习一下锣鼓经的打法嘛。刚才王师傅说要要让我帮他顶一场，我又没实际的经验，怕待会儿误了演出。”
“呀！这么说下午这场就是你来司鼓了！”桃姐惊讶地喊了出来。
彦子瑜赶紧捂住桃姐的嘴，“好姐姐，你小点声儿。我这心里连个底都没有。”
“放宽心，没问题。再说不还有那么多位老先生兜底嘛！稳住，经验告诉我越紧张越容易出问题。”
彦子瑜听了这话也知道自己不能太紧张，深呼几口气。此时，听说这事儿的贾老师、陶云圣等人也过来。给彦子瑜加油打气。
下午一开场，彦子瑜很是紧张，即便旁边有老师傅，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是当拿起手中的鼓签，敲响第一个鼓点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回来了。随着点签、满签在鼓面上不断交替，配合着左手的板子，鼓点儿是一个接一个。
遇到自己不熟的，旁边王师傅就提点一两句，看着她打。一场戏下来，彦子瑜满头大汗，但是也是酣畅淋漓。
“丫头，我就说你没问题。”王师傅看着彦子瑜说道。
“那是您在我旁边，刚开场的时候我是真的担心打错了。还好没什么意外。”彦子瑜后怕道。戏曲里锣鼓点儿打错了，台上的节奏就被打乱了，会让台上的演员很被动。
旁边的月琴老师接口，“我看你就是年纪小，没啥经验。经历得多了就没事儿了。你跟着王师傅，我敢保证，就这几天你就能把这点儿东西砸瓷实了。”
这话一出不要紧，其他的乐师不乐意了。没办法，彦子瑜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乖又老实，这些个乐器又多少都会点，这群乐师都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不说教她，就是能替自己几天也好啊。
所以接下来这几天彦子瑜又捡起了小时候学的那套东西，一场操琴、一场司鼓、另一场就赶大锣或者铙钹。只要是有闲暇，就会被几位老先生拉过去练习。就连陶云圣等人看了都咋舌。
在赶第三个台口的路上，彦子瑜终于是有点时间休息一下了。
桃姐看彦子瑜一个人赶了这么多乐器，点了点她的脑门说，“你还说你不行，我看你根本就是谦虚了。这些个乐器，哪样儿你都不错。”
彦子瑜这两天因为赶的都是小时候学的器乐，好多东西都是跟着老师父一边打一边回忆，精力高度集中。此时已经半阖着眼，随着大巴车的晃动犯迷瞪。忽然听到有人和她说话，无神的双眼慢慢聚焦，反应过来是桃姐在和她说话赶紧说道，“我就是强弩着，今天要不是王师傅在旁边盯着，我手底下的鼓点就得打错了。”
听见说话声，本来准备闭眼眯一会儿的邱老师听见，睁开眼说道“连着两天连轴转，你又是第一次经历，难免有疏忽。再说，这不也没打错嘛。”
也不知是不是几人说话，吵醒了旁边的人。一直负责司鼓的王师傅，在旁边说道“你们这个小丫头和那个小子”说着指了指陶云圣，“都是有本事的。我跟了这么多戏班子，和那么多乐师合作，很少能合得那么痛快。”王师傅停了停，扭回身儿看着彦子瑜问“丫头，你这几天累不累啊？”
“说不累那是假的。虽然有底子，但是也差不多还给老师了。好多东西手忙脚乱的。”彦子瑜不好意思地笑笑。
王师傅闻言点点头，“能看出来你手生，有几个鼓点打得犹犹豫豫，不干脆。不过好在你有底子，再多练练，这些个东西你熟了就没问题了。”
彦子瑜听王师傅这样说，赶紧点头。旁边月琴老师不干了，“欸！老王，这你就不对了。我看这丫头这几天连休息时间都被你们几个拽过去练习，也没给人家留点儿休息时间。再着急也没这么教的。”
“我又没说不让她休息，是她自己鼓点不熟，那就要练嘛。”王师傅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彦子瑜见要吵起来，赶紧说“我年纪轻，得跟着各位老师多学学，不管是干什么，到时候还得辛苦老师们旁边帮我盯着呢。再说，我这也算是偷师学艺，要是打得不好，耽误事儿不说，也不好意思面对老师啊！”
月琴老师一听就乐了，“我们倒是希望你能偷师学艺，甚至希望你能留下来，把我们这身上吃饭的本事都拿去。现如今没有几个年轻人会学这个了，你是我们这几年里遇上的第一个。”
车上的人闻言，都安静下来。
现在没几个年轻人会学这个，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现在留下的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前面唱老生的演员，叹口气，“我们这帮人老了，再过几年等我们都干不动了，这温州的戏班子差不多也都该散的散、撤的撤了。”
说完又是半晌无话，八老板有心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桃姐见状还想找彦子瑜说些什么。一旁的陶云圣见彦子瑜都累得两眼发直了，朝自家姐姐使了使眼色，示意不要再问。一行人闭上眼，趁着这难得的闲暇赶紧休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
欧巴小说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德云社]丝弦更新，第16章开锣免费阅读。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