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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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倦脸上的戒备只维持了片刻，便又重新恢复笑吟吟的温柔神情，如同秦倦这个人在大多数时候给人的感觉一样。他此刻重伤未愈，头发的颜色已经变回来了，但是脸上的鳞片还在。幸好月真真的□□还算靠谱，遮盖住了他的真容。
那人看得有趣，笑问：“不忌惮我了？”
秦倦一脸厌色：“烦了，随便吧。”
平常话很多的系统现在一言不发，恐怕也是在害怕这位来客吧。能让系统害怕的，还会有谁？
没想到自己还真是个香饽饽，能劳动祂下界慰问。
远处田间地头，农人们弯腰劳作，小孩儿们四处疯跑，拿着几根树枝就玩得不亦乐乎。
风中吹来泥土的气息，夹杂了一点不知名的香气，不知道是哪里的花香被吹过来了，还是草木的气息。
秦倦的心又渐渐温柔起来。
清尘一定在等他回去。再怎么难他也得挣扎一番，他对清尘承诺过永远不会离开他。
就算得绕许多路，他也要想办法回到清尘身边。
秦倦心活了，就馋起那几个水灵灵的梨来，他琢磨了一下差遣身边这位合不合适，但他想了想，去他妈的合不合适，“劳驾，削个梨。”
那人轻声笑了，没有使什么神仙法术，老老实实拿了一把刀，给秦倦削了一个梨。
大约是见秦倦动作和僵尸差不多，那人顺手包揽了喂梨的活，自我介绍道：“我叫云道天。”
秦倦嚼梨的动作顿了一顿，把嘴里的梨咽了，嗤笑一声：“你取名字倒也不遮掩。”
云道天：“没什么好遮掩，世上能想到我是谁的人也不多。”
秦倦慢吞吞吃着梨，吃完一个，云道天问他还要不要，秦倦缓慢摇头，“您找我做什么呢？”
云道天看着远方忙碌的农人，眯起了眼睛：“这个世界里能和我聊一聊的人，也就只有你而已。”
他指着前方，“你看，这些人一辈子像浮游一样朝生夕死，没有任何价值。这个世界如同一潭死水，平静得令人厌恶。只可惜没有人察觉到他们已经在这潭死水里慢慢腐烂。有能力者追逐着长生的虚影，无能力者心安理得的被豢养，真是无聊透顶。”
“所以呢？”秦倦皱眉，“玉无涯那头老狗是你安排来搅浑水的吗？”
云道天笑道：“你倒是聪明。”
秦倦：“不是我聪明，类似的小说我看过太多了。你是女娲，玉无涯就是妲己。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能亲自下手搅浑水，便安排几个工具人替他办事。”
云道天叹道：“你所见识过的文明是多么绚烂夺目，让你有了不一样的眼界，你能看到真实，不仅仅是因为九尾的血脉，更是因为你曾经在一个伟大的世界中生活过。而我所有的，只是万年不变的死水。除了飞升和长生，他们就再没有别的追求。”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云道天，也就是天道。
秦倦看着一脸感叹的至高者，心里只觉得讽刺。
还真有人故意搞了一场毫无必要的战争出来，弄死了那么多人，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太无聊了。
“抱歉，我理解不了你。”秦倦说，“我一向觉得，如果你握有至高无上的权柄，那最恰当的使用方法，就是永远不要用。”
云道天：“我想让这个世界和你见过的世界一样绚烂多彩。你刚来时不也觉得长居此处还不如去死，怎么还不能明白我呢？”
秦倦笑了，他的笑中满满全是讥讽之意，“可事实很明显，你没有控制事情走向的能力，不然为什么秦意记录的结局是元九霄发疯灭世？你做的事情就是搅浑水而已，别给自己贴金了。死水腐臭难闻，你不开渠引流，反而一通狂搅，除了让臭味传得更远，还能有什么别的作用？”
云道天轻轻叹气：“你现在还不懂我的难处，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到时候，你一定会再和我做一次交易。”
秦倦现在已经确定，秦意记录的事情是这个世界在上一个世界线中发生的历史。
这个剧情他也熟。《忌日快乐》《寒蝉鸣泣之时》《邪恶力量》第三季第十一集。
而他就是原原本本的秦倦本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去地球活了二十几年才回来。
宇珩真人说他的神魂曾经被人挖走，又被送了回来，想必干下这件事的就是天道吧。
可祂做这事儿干嘛呢？想给自己找个盟友？
不像啊。
不过……
如果他就是秦倦本倦，以他的性情，怎么会和天道做交易？
秦倦脑中一团乱麻。
“我和你做过什么交易？”秦倦问。
云道天笑着说，“这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倦不觉得这个脑子看起来多少有点毛病的天道能制造出什么惊喜，可人家不说，他也没有办法，无奈道：“你和我坐在这破土地庙里，就是想聊个天？没有别的目的？”
云道天摇头，“除了你见识过异世繁华，其他人都是只知道奔着飞升而去的蠢驴，闭眼拉磨，不知道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本就毫无意义。”他又叹气，“可惜你虽然和我一样觉得此处无聊透顶，却没有做大事的决心。可惜啊，不然，我倒也想拉你做个帮手。”
秦倦：“不必了，我这人行动短视，只看得见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那些给他送梨的小孩儿跑过来，“哥哥，你吃不吃东西？我娘送饭来了。”
乡下为了赶农时，会自发的集体协作，几家人一起干活，帮谁家忙活，谁家就得负责管饭，这样互相帮助，才能不错过农时。
秦倦许是天生招孩子喜欢，送了梨还不够，这几个小孩儿还惦记着分他饭吃。哀求了自家爹娘，要匀一份给秦倦。
这回他们没算上云道天，梨是路边摘的不要钱，帮请的饭菜却是炖了肉的，分不出两份来。
云道天笑着感叹：“我为此界之主，居然连顿饭都混不上。”
秦倦艰难起身，摸了摸红啾啾的小揪揪，笑道：“哥哥不饿，你们吃吧。”
小孩儿们跑回去，和家里人坐在田埂边吃饭。
秦倦看着他们，道：“你这人，不，你也不算人。”
云道天：“你是在骂我吗？”
秦倦：“你本来就不是人，这怎么算骂？”
“没关系，你骂我，我却要送你一场机缘。”
秦倦心中陡然警惕，“我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云道天显然非常擅长强买强卖，“我非送不可。”
别说他已经身受重伤，就算他毫发无伤，也不可能反抗天道。
秦倦被莫名的力量裹挟着，周遭一切都在飞速倒退，他觉得腰上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似的发烫。
他此刻痛得太厉害，竟也不觉得烧得疼，只是烫得慌。
他脑子“嗡”的一声，就像有两百口钟齐齐在耳边击响，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云道天注视着秦倦消失后的空位，轻声叹道：“还以为他能理解我，没想到，也是个短视之人。”
他抬头看向田埂上的人。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厌恶。
只一眨眼的功夫，田埂上的人便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尸骨，不存魂魄，就像这些人从未在这个世界上活过。
“为何别人的子民中人物辈出，我却只有这些碌碌无为的蝼蚁。天下人辜负了我的期待，自然该用他们的命重铸乾坤。”
云道天喃喃道：“秦倦，终有一日，你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
秦倦是鲛人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
他的徒儿元九霄偷偷进剑牢救他，被人找到的时候腹部被贯穿，整个人躺在血泊中。
元九霄除了下腹的贯穿伤，还陷入了严重的走火入魔。
破天剑宗的十重剑牢被完全破坏，剑宗的人很想找元九霄的麻烦，但宇珩真人从天而降，摆明了要护短。
剑宗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虚灵山的人离开。
元九霄因走火入魔陷入昏迷，足足一年之久。
伤他的人是谁并没有定论。最大的嫌疑人当然是秦倦，不过虚灵山一直没给秦倦定罪，也没有发声明要和秦倦撇清关系，所以很难确定凶手就是秦倦。
元九霄醒来后不过片刻，便迎来了元婴天劫。
他的天赋和他的师尊一样耀眼，不仅立刻修炼到了元婴大圆满的境界，还获得虚灵山的神器凌霄认可，成了凌霄的主人。
宇珩真人钦点他做虚灵山储主后闭关不出，元九霄成了虚灵山实际上的当权者。
许多人都想看他和元齐母女的夺权好戏，可仙魔两道没想到，元齐就像换了一个性子，居然没有和元九霄整个长短，反而将手中权力尽数交给元妙芳，自己也追随兄长脚步闭关去了。
元妙芳和元九霄之间更是毫无龃龉，颇有些知己相得的意味。
元九霄坐稳了储主的位子之后，就开始下山挑战各宗化神修士。
他的第一个手下败将，就是冥宗的黄泉老人。这人便是当初仙魔大比时带小辈参赛的人。
敏锐的人立刻察觉，元九霄这是帮他那个消失不见的师尊报仇来了。
事实也正如人们所料，秦倦暴露妖族血脉之日，所有在破天剑宗的各宗化神，被他挨个挑战了一遍。
这个不苟言笑的年轻修士下手极为狠毒，被他打败的人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内府和灵脉碎得不像样子，拼都拼不起来。
此生此世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鬼王宗和龙湖观的化神无法接受，被他挑战后不久就自尽身亡了。
一时间，元九霄凶名传遍天下。
不少人在背后议论：有个妖孽做师尊，他能是什么好人？
元九霄浑做听不见，元氏之人也没有劝他们储主停手的意思。连着折了七八个化神后，剩下那些人心中惴惴，不敢再轻易应战。
元九霄似乎觉得打够了，他回虚灵山呆了两年，再次出山时，已是化神修士。
这下，晚上睡不着的人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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