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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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易铭刚一上车，就听到手机“叮咚”一声，他以为是陈雅，因为十分钟前她曾给他打过电话，说会把最近的选题发到他的邮箱里。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杭欢的信息。他从来没有在这个点收到过杭欢的信息，因为白天都是她的训练时间，她很少把手机带在手边。
　　“于老板，你在干什么呢？”她问。
　　看起来是很闲散的口气。
　　于易铭试着把电话打回去，杭欢瞬间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今天不用训练？”
　　“教练给我们放了半天假。”杭欢开始在电话里说起杜薇要退队的事情，断断续续的，时不时夹杂着一声叹息，“苟教练刚把我们都训了一顿，然后让我们回宿舍反思，现在大家都在寝室待着呢，我在外面跑步。”
　　于易铭听到了很大的风声：“心态受影响了？”
　　“没有。”杭欢呼出一口气，“我的心态你知道的，坚如磐石。”
　　“那是怎么了？”
　　杭欢没吱声。
　　“嗯？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杭欢在操场上停下来，呼吸渐渐平顺，“就是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于易铭一愣，嘴角不由向上。
　　她走了将近一个半月了，倒是第一次说想他。
　　“才刚想我？”这个小没良心的。
　　“不是啦，每天都想，就是今天特别想你。”
　　于易铭刚想说他也很想她，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个很洪亮的男声喊了杭欢的名字，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苟教练。
　　果然，杭欢立刻说：“苟教练喊我，挂啦，晚点聊。”
　　于易铭“嗯”了声，杭欢已经挂了电话。
　　他望着黑下去的屏幕，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最近他处于“停工”状态，人什么都不做，思虑更多，反而更累，他也想找点事情做一做，分散一些自己的精力。
　　陈雅的邮件信息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
　　于易铭在手机上大概扫了一眼选题，都是些老选题了，中规中矩地躺在他的邮箱里，没什么新意，他工作的兴致瞬间减下去大半。
　　陈雅的电话紧随而来。
　　“喂，易铭，邮件我发你邮箱了。”
　　“嗯。”
　　“还有个事情和你说一下，之前想找你拍纪录片的ZI影视你还记得吗？”
　　于易铭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甚至才刚认识杭欢。
　　“怎么？”
　　“现在ZI和体育总局那边合作，准备推出一个关于滑板的纪录片。ZI那边对画面的要求比较高，还是希望能找你掌镜，他们前几天联系我了，我还没给回复，想先询问你的意见。”
　　“滑板？”
　　“对。滑板进奥运了，作为奥运的新兴项目，网友们都很好奇它整个的训练模式和滑手在国家队如何集训和生活。这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当然是体育总局希望能借此宣传滑板，让更多人了解滑板，爱上滑板，为这项运动长远可持续发展造势。”
　　于易铭一时没接话，某人刚才还在说想他呢，见面的机会这就送上门来了。
　　“你考虑一下，纪录片就是周期会比较长，你得先想想自己的身体是否能适应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不用考虑了。”于易铭打断陈雅的话，“这个工作我接了。”
　　杭欢挂了电话，看到苟教练站在升旗台后面朝她招手，她“呼哧呼哧”跑到苟教练身边，平顺了下呼吸后，朝教练笑了笑：“教练！”
　　“一个人瞎跑什么呢。”苟教练看了眼气喘吁吁的杭欢，“嫌平时训练强度不够大是不是？”
　　“不不不，我就出来透透气。”
　　“怎么，你也觉得在集训队里闷得慌是吧？”
　　“不不不，不是教练。”杭欢慌张，心想苟教练这几天也太敏感了，她解释：“我说的透气就是单纯的透气，鼻子透气，不是心灵透气，字面意思哈。”
　　苟教练看她紧张解释的模样，笑了一下。
　　这是杭欢第一次看到苟教练笑，平时看惯了他板着一张脸，忽然发现他笑起来竟然还有点帅，最重要的是，苟教练的左脸颊上有一枚浅浅的酒窝，完全击碎了他的铁面气质。
　　“教练，你以后没事多笑笑吧。”杭欢大着胆子说，“看你这一笑，瞬间平易近人了，也不可怕了。”
　　“怕我啊？”
　　“刚来的时候有点。”
　　“现在呢？”
　　“现在还好。”
　　“看来是我威严下降了。”
　　“不不不，是我脸皮变厚了。”
　　苟教练又笑了一下，指着杭欢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早看出来了，这么多女队员，就属你脸皮最厚。”
　　杭欢嘿嘿笑。
　　“也属你最能吃苦。”苟教练又补了一句。
　　杭欢忽然感觉气氛变了，立马收起嬉皮笑脸的姿态。
　　“我知道你在来这里之前，在外面是有些成绩的，来到这里后，多了很多规矩很多约束，身体也疲惫了，自己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充裕了，心里可能会有一些落差，这些困难，我希望你都能自己去克服和消化。如果实在克服不了，也欢迎你来找我聊聊。我只是严苛，不是不近人情，任何需求都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着解决。”
　　“是，教练！”
　　“杭欢你啊……”苟教练看了杭欢一眼，“是棵好苗子，努努力，未来争取在奥运会上也能取得一些成绩，为国家争光。”
　　“是！教练！”
　　苟教练看她双眸神采飞扬的，又叮嘱她一句：“今天夸了你，但你不许骄傲啊！”
　　“不会的，教练！”
　　“嗯。”苟教练挥挥手，“你想跑步就继续跑，注意强度，别扭伤脚。”
　　“好。”
　　杭欢看着苟教练走远，心想做教练真是不容易，处事太软怕队员蹬鼻子上脸，处事太硬又怕和队员疏远了关系，平时既要提升队员的成绩，又要关心队员的身体，还要照顾队员的心理和情绪……真是既要当爹又要当妈还要当姥姥的感觉！
　　她又跑了一圈才回寝室，她刚推门进屋，肖雪就迎上来。
　　“阿欢，苟教练找你了吗？”
　　“找了。”
　　“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一堆鼓励的话？”
　　“嗯，他也找你了？”
　　“对，他也找我了。”肖雪眼里冒着泪光，“今天终于见到不凶的教练了，原来教练不凶的时候还蛮温柔的，我都快感动死了。”
　　杭欢笑：“那就一起努力报答教练吧！”
　　“好！”
　　杜薇最终没有离开国家队，也不知道苟教练和她说了什么，她最近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埋头训练。
　　不止杜薇，其他队员也是，自从苟教练私底下一个一个温柔敲打后，大家都有种一夜长大的感觉，整个队里的氛围肉眼可见地升华了。
　　半个月后，苟教练又带来一个好消息，国家体育总局为了宣传滑板运动，记录滑板队员的训练生活，特地请了名导和名摄影师来队里，拍摄一档名叫《中国滑板》的纪录片。
　　这给大家枯燥的训练生活注入了一丝新鲜感，大家都很期待摄制组的到来。
　　杭欢还特地发信息告诉了于易铭，于易铭的回复比较官方，他说：“这说明总局对滑板这个项目很重视，加油。”
　　他真的是滴水不漏啊，丝毫没有透露他就是摄制组的一员。
　　直到第二天中午，杭欢正在食堂吃饭，孟晨黎跑来往她面前一坐，神秘兮兮地说：“阿欢姐，你猜我在大门口看到了谁？”
　　“谁啊？”
　　“你猜猜看？”
　　“给点提示。”
　　“算了算了。”孟晨黎看她不紧不慢的样子，急得直拍桌子，“易铭哥来了，就在门口呢，你别吃了，快去看看！”
　　杭欢惊得筷子直接掉在了餐盘上，她来不及找纸巾，手背往嘴上一抹，直接往大门口奔去。
　　《中国滑板》的摄制组来了三辆商务车，于易铭就站在最前面那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车头的位置，他穿着藏蓝色的T，墨镜架在鼻梁上，唇角紧抿的样子看起来比身旁的苟教练还严肃。
　　国家队的何教练正在和摄制组的导演寒暄，导演似乎在介绍于易铭，何教练立马走到于易铭面前去和他握手，于易铭的脸上这才有了一点笑意。
　　几人正在寒暄，忽然，一旁的苟教练看到了杭欢。
　　“看什么看！”苟教练指着杭欢厉声说，“吃完饭就去午睡，瞎凑什么热闹！”
　　何教练一个眼神制止了苟教练，很是和蔼地朝杭欢招手。
　　“杭欢过来！”
　　杭欢一路跑，一路盯着于易铭。
　　苟教练见状，又骂：“你也是来看帅哥的是吧，出息！”
　　杭欢不作声，看向于易铭的眼神更有力，但罪魁祸首却很淡定，那双眼睛藏在墨镜后头，看不到情绪。
　　“来来来，魏导和于摄影师，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杭欢，我们国家队的队花，也是我们队比较有潜力的队员。”
　　“听出何教练的潜台词了，这一定是未来的冠军队员。”魏导笑着朝杭欢伸出手，“幸会幸会。”
　　“你好，请多指教。”杭欢虽然握着魏导的手，视线却还在于易铭的身上。
　　苟教练见状，气得恨不能给她一个毛栗让她清醒一点，他没想到，杭欢竟然也是个花痴。
　　魏导倒是不在乎，笑着说：“我们易铭人气就是高啊，走到哪儿都讨小姑娘喜欢。”
　　何教练也在旁打圆场找补：“对啊对啊，总局把于摄影师安排到我们女队来工作，是个非常冒险的决定啊。于摄影师可别撩的我们的队员都无心训练了！”
　　“不会乱撩。”于易铭低沉开口，“我已经成家了。”
　　教练们都在场，杭欢不好和于易铭相认，只能一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直到散场。
　　午睡时，杭欢拿到手机，立马给于易铭发信息。
　　“于老板，你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杭欢发一个愤怒的小人，却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明明心里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不然怎么给你惊喜？”
　　杭欢还没有回复，于易铭的信息又过来：“见到我开不开心？”
　　“开心啊，没看见我跑着来见你吗？倒是你，好像没什么反应。”
　　“我在克制。”
　　克制。
　　杭欢瞬间可以想象他藏在墨镜后的是什么眼神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无论如何，分别了一个多月的他们终于见面了，真好。
　　下午的训练开始前，苟教练正式把队员们介绍给摄制组，大家一个个自我介绍后，导演魏振民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大意是希望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大家能相处融洽，摄制组一定会记录下集训队珍贵的影像，让观众更了解滑板，大家一起为推动滑板运动的发展做出努力。
　　于易铭很低调地站在工作人员中间，什么都没有说，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自带光芒，所有女队员的视线都不自觉地被他吸引，可他的目光藏在墨镜后面，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有杭欢知道，他的心和眼都在自己身上。
　　晚上训练结束，回程的大巴车上，队友们讨论最多的就是摄制组那个摄影师长得实在太过帅气，孟晨黎和小狼知道杭欢和于易铭的关系，频频望向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杭欢很淡定，于易铭受欢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就自带免疫力了。
　　回到寝室，室友肖雪也像是着了魔似的，频频提起于易铭。
　　“那个于易铭太帅了。”
　　“五官的每一个细节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我觉得他特别像我以前暗恋的一个学长，那时候我没自信，都不敢和那个学长讲话，后来学长毕业了，我就再没有见过他，好遗憾啊，不知道我现在追于易铭还来不来得及。”
　　肖雪碎碎念的，杭欢正在洗脸，水声“哗啦啦”的，她听不清楚肖雪在说什么。
　　过了会儿，她关上水龙头出来，见肖雪正聚精会神地抱着手机坐在床沿上。
　　“在看什么？”杭欢问。
　　“我在网上查于易铭的资料，他真的很有名诶，网上有很多他的摄影作品，还有百度百科呢。我来看看他几几年生的，什么星座，和我配不配……”
　　杭欢擦脸的动作一滞，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肖雪长长的“啊”了一声。
　　“我的天呐，于易铭竟然已经结婚了！”肖雪满脸遗憾，“现在的帅哥英年早婚的概率也太高了吧。”
　　“他网上的资料显示他已婚？”杭欢好奇。
　　“对啊，你看，百度百科婚姻这一栏里，明明白白写着已婚。”
　　杭欢瞄了一眼肖雪的手机屏幕，还真是！
　　他什么时候改的资料？还挺自觉的。
　　杭欢想起白天于易铭一本正经在教练们面前表态自己已婚的样子，是个守男德的已婚男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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