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富岳的指导

　　　　一望无际的树海当中，富岳等几名上忍正负责断后拦截，前方有侦察型忍者探路，整个过程队伍主体尚未遭遇恶性袭击。
　　只不过即便是游击战，也终究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活儿，以止水现在的状态，他觉得还是在忍猫红丸身边要更有安全感。
　　红丸此时正悠闲的坐在野原琳后背的背包上，双手环胸交叉，看着慢慢赶上来的止水，出言打击道：
　　“小子，有点弱啊。老夫是不是看走眼了。”
　　心知对方多半是在激将，止水依旧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咬牙追上了琳的脚步。
　　与此同时，满心算盘的太玖先是看看远离的止水本尊，又看了看身边的影分身，一时语塞。
　　“那个，请问你之前是要说什么来着？”分身一边赶路，一边开口询问。
　　本体给他的任务一是赶路修行，锻炼忍耐力，到查克拉耗尽为止；另外则是弄清楚这小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止水自觉自己没什么人格魅力，女生靠上来还可以说是异性相吸，这太玖的意图就有些可疑了。
　　谁知道队伍中，是否有团藏或大蛇丸暗中培植的眼线在？
　　被留下的这些医疗忍者在同龄人中都还算不错的，就算被收买暗中替人办事也并不奇怪。
　　世事无常，在宇智波被灭族前，谁能想到偌大一个豪族，会被两个自己的族人屠灭？居然还真就被22岁的带土和13岁的鼬两个给灭掉了！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在，止水觉得再怎样小心谨慎都不算过分。
　　“哈……”太玖尬笑一声，伸手要去捏分身胳膊上的肌肉。
　　“啪。”
　　太玖的手腕被止水的影分身瞬间箍住。
　　“啊痛痛痛……”
　　太玖开始呼叫，饶是他手腕上肉多，也被对方捏得生疼。不过这从侧面反映，这五岁的小屁孩施展的真是B级忍术影分身啊。
　　分身放开太玖，酝酿了一阵，接连跃过好几颗大树，这才礼貌开口：
　　“我想直接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真够干脆的。”太玖在心下腹诽一句后，脸上堆笑道：“止水君，你缺小弟吗？我这人除了怕死外，什么都不怕的。”
　　“……”分身没料到会是这种展开，沉默半晌后，问：“你是平民忍者？”
　　“是！”太玖点点头道。
　　这点他还挺骄傲的，一般平民忍者可没他这样的实力。
　　“行吧。”分身点点头。
　　“额，就这么简单？”太玖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分身奇怪道：“是你做我小弟，又不是要我做你小弟，为什么要整那么复杂。”
　　太玖砸吧砸吧嘴，觉得有点道理，赶忙强调道：“止水老大，我帮你做事，有危险你可要想着我啊。”
　　“力所能及吧。”分身没答应死，他继承了本体全部的思考能力，即便本尊在这，选择也都一样。
　　分身：“你真的只有9岁吗？挺早熟啊。知道的也比一般小孩多。”
　　太玖心道你自己还不一样？但他没敢说，只是尬笑着点点头，然后指指本尊所在处，试探道：
　　“我能跟……嗯，止水大哥你的本体待一起吗？”
　　“……”分身想想，道：“大哥就算了吧，叫止水就好。至于你的问题，有点多余……脚是你自己的，想去哪是你的自由啊。”
　　太玖于是脚下提速，乐呵呵来到了他自认为的安全地带——琳和止水本体周围。
　　分身则一边继续赶路，一边练习起瞬身术的结印术式，直至将体内查克拉耗尽。
　　也只有消失时，他身上的记忆和修行的效果才会反馈回本尊。
　　“止水大哥！”
　　来到本体近前，太玖为表亲近，乐呵呵叫了这么一声。
　　他虽然比一般同龄人懂得更多，也只停留在影分身是B级忍术，能形成实体分身这样的粗浅层面。哪里知道更细节的东西？
　　止水这没头没脑，冷不丁被个年纪大自己不少的人喊成“大哥”，也是有些错愕。
　　虽然他并不觉得，以自己的灵魂年龄当这小胖子的兄长有什么问题，但他想这小家伙的脑子八成是有问题。
　　……
　　入夜时分，富岳一行终于完全甩掉追击，寻到一间破败的木屋暂住。
　　将侦察型忍者派遣出去，又布下警戒岗哨后，富岳来到止水近前。后者此时正在抓紧补充能量。
　　一连数日都没有休息好，这位宇智波族长的脸上难免显现出些许疲倦。
　　见到止水后，富岳的第一句话就是：“止水，你知道为什么之前我没让水门把你一起带回木叶吗？现在你所理解的战场又是什么样的？”
　　五岁的身躯将手中水壶放下，将口中咸肉干吞咽入肚后，正色道：
　　“木叶迟早能回去的，我自己也觉得还应该在这里再磨炼下。
　　不可置信，即使没有富岳大叔你之前说的加快查克拉储存量提升进度的方法，这时候的我也已经达到最初预期。
　　难以想象，再过一阵后会是怎样。
　　至于后一个问题——
　　我所认为的战场是不讲道理的。有前辈在书上说，战场之上，拳头即道理。
　　之前我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却觉得那才是最不讲道理的。
　　因为你遵照着这句话去做，很快就会发现，这世界上永远都有比你拳头大，永远比你有道理的人。
　　好比强如富岳大叔你，也并不能在这战场上随心所欲。
　　一个平庸的上了岁数的中忍也可以轻易杀死一个天才的年轻的下忍。
　　所以我认为战场上实际是不讲道理的，它看的只是最终的结果，而不单单只看拳头的大小。
　　胜了，你有机会让记录历史的人对你赞颂；
　　败了，或许就一无所有。”
　　“……”富岳似乎已经习惯了止水的“早熟”，他只是略微愣神片刻，便接着自己的思路道：
　　“很好，回村的事，你能想明白，我也就不多说。
　　记住战场给你的感觉。
　　要不了几年，你也将成为一名真正的忍者。即便战争结束，忍者的现实也不会改变。
　　你将踏入的，就是这样的世界。
　　止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烨仅剩的一个儿子，所以我想让你看到真实的世界。
　　十五分钟后，我在里屋等你。”
　　说完，富岳迟疑了下，满是老茧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放弃了像个长辈一样揉揉对方脑袋的举动，转身先行离开。
　　烨留下的这儿子总给他一种早慧近妖的感觉。回想自己和他一样大时，还什么都懵懵懂懂呢，哪里会有上面的清奇思路和长篇大论？
　　而即使是面相老成，他的实际年龄也只有28岁。没过不惑之年。
　　这止水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子侄辈，更像是只比自己小上那么几岁的弟弟。就算对方“大叔”喊得再亲切，也冲淡不了这样的异样感。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才很少私下跟止水进行接触。
　　毕竟对富岳这样的人来说，在晚辈面前失去威信，可能比失去生命更加严重。
　　……
　　远没到15分钟，快速吃饱喝足的止水便“吱吖”一下推开里屋木门，走了进去。
　　富岳正背对门口跪坐着，在他身旁是个小圆鼎，上面插着一支紫黑色的香。
　　观察香“燃烧”的状态，可以推测出对方大概是在自己推门前才堪堪将其点燃，接着在自己看到对方前，摆出现在这一副“久等了”的样子。
　　止水预感到富岳的形象要崩，没敢细想上述画面，按照礼仪乖乖在对方身后跪坐，亲切叫了声“富岳大叔”。
　　“嗯。”富岳做出回应，接着转过身，严肃看向自己这晚辈。
　　紫黑色的香散出的味道这会儿飘到止水身前，鼻翼动了动，他从中嗅出了三类药材和两种花粉的气味，莫名觉得安心。
　　富岳指指身旁小圆鼎上插着的香，介绍道：
　　“这是家族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名字叫‘须佐香’，具体来源已经无从考证。
　　目前我们只保有制作这东西的配方，所知的功效是能让人从浮躁状态回归婴儿时的纯真。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理，但经过实验证明，它确实能够加快忍者的修行。当然也包括你所关注的‘查克拉储量’的问题。”
　　止水没有急着答话，而是闭目实地验证了一番，确实能够让查克拉的提炼速度变快，也有利于提升储量，只不过……
　　效果似乎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大。
　　止水疑惑，以富岳的做派来看，不像是这样虎头蛇尾的人啊，那么对方真正要教给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富岳没让止水困惑多久，眼睛闭合再睁开，漆黑的眼瞳变为红色，三颗勾玉在缓缓旋转。
　　“止水，时间紧迫，我将在幻境世界里对你进行指导。
　　后续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在我空闲时询问。”
　　止水小脸凝重，心知抵抗不了，略微思考后点点头，目光直视富岳的三勾玉写轮眼。
　　瑰丽、神秘而又妖异，果然这样的一双眼睛无论何时何地看，都能让人产生渴望而又忌惮的情绪。
　　怀璧其罪，也难怪木叶那么多人想抹除宇智波一族。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止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空旷的道场，两人的位置没变，富岳身旁那个小圆鼎也依旧在散着袅袅青烟。
　　止水略感知一番，不论听觉、视觉、味觉，还是触觉、嗅觉，都和现实世界一样。
　　不一样的或许只有时间流速。
　　念及此，他内心难以遏制地对这样的幻术能力产生向往。
　　奈何他目前主要修行的还是瞬身术，普通幻术在没有血脉加持的作用下，效果实在有限。
　　而写轮眼，非必要情况下他不想动用，更不想旁人那么快知道自己已经开眼的事实。
　　幻境中的富岳郑重神色道：“止水，村子中的忍者分为平民忍者和家族忍者这事你知道吧？”
　　止水点点头，“虽说村子一直刻意淡化这种论调，但忍者是有出身差别这事基本人尽皆知。”
　　“那你觉得平民忍者和家族忍者的区别是什么？”富岳再问，这事儿好像对他很重要。
　　幻境内的时间流速完全由富岳掌控，止水也不怕耽误这点时间，想了想后，道：
　　“后期大家都起来了，差别不大，区别主要体现在前期发育阶段，忍者学校教的东西实在太基础了，有关忍者的知识和经验这些，平民能获悉的额外渠道太过狭窄。
　　战争年代，这些知识和经验的缺失，会直观体现在死亡率上；
　　而在和平年代，平民忍者想要凭功劳从村子获得忍术，基本只能靠时间熬。
　　平民忍者要出头，首先是要活下来，再是展露自己有价值的一面，选择一个合适的靠山依附。
　　日积月累，等自己成长起来，加上联姻什么的，后代就容易许多。
　　要是顺利的话，慢慢的他自己也就成了家族忍者。”
　　富岳：“……”
　　饶是在自己的幻境当中，他也被止水弄得有些错愕。
　　要不是担心损伤烨这儿子的大脑，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就此看看这小屁孩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他都怀疑对方是否由别人用变身术假扮。
　　“咳，我想说的是，有底蕴支撑的才能称之为家族忍者。”富岳抛出自己的观点。
　　止水挑挑眉，觉得“底蕴”这个词精辟、在理，不过他瞧瞧富岳的骄傲神色，感觉对方理解的可能和自己理解的不大一样。
　　果然，就听富岳接着郑重道：
　　“我认为，木叶自创立到现如今能称得上家族的，也就只有宇智波、千手和日向三家。
　　千手目前只剩个纲手，余下那些还叫千手的实际血脉已经十分淡薄；
　　日向侦察能力有余，而战斗能力薄弱，终究只能做个附庸。
　　真正算起来，现如今的木叶，也就只有我们宇智波能称得上豪门大族了。村子明里暗里针对我们也是这个原因。”
　　“……”止水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没想到表面严肃正派，不苟言笑的富岳，内里的精神居然也是有些问题。
　　扯淡，真就开眼宇智波人均神精病啦？
　　一想到高冷的蓬美、暴躁的八代、冷漠的透和玥等人内心都有着极端化的想法，他就感觉似芒刺在背。
　　恨不得早日升双勾玉、三勾玉直至万花筒，然后用别天神一个一个把这些家伙的思想全都纠正过来。
　　唔，晋升万花筒是个问题，难以想象像自己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挚友，还要亲眼目睹挚友身死。
　　再则，写轮眼乃是“心灵写照之瞳”，就算觉醒万花筒，他也无法确定是否还会是“别天神”这样的究极幻术能力。
　　随着思路渐渐发散，须佐香的功效开始发挥，止水的心境重新归于平和。
　　略做思考后，止水就富岳上述言论进行表态：
　　“树大招风，家族也有太多东西招人觊觎，被针对也是理所当然。富岳大叔，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富岳难得开心的笑了下。
　　“这个岁数的你，还做不了什么。快点成长起来吧！我宇智波对于心性和天赋都过关的族人是不会有所保留的。
　　今后，你到什么境界，家族就会给你相应的指导。只希望你不要辜负家族对你的期待。
　　这次我要教给你的，是在普通查克拉修行方法上精炼过的东西，也是家族的底蕴之一。
　　它要求你必须已经十分熟练普通的修炼步骤，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止水疑惑：“需要熟练到什么程度？用什么来直观反应呢？”
　　富岳开口：“一般完成爬树和踩水两项，查克拉掌控能力就已经不弱，可以侧面反映出对普通修行方法的熟悉。”
　　“奥。”止水点点头，放下心来。
　　顿了顿，富岳继续道：
　　“已经能够凝聚出影分身的你我倒是并不担心。那么就请全力记住我提炼查克拉时候体内各股能量运行的状态。”
　　说着，幻境中的富岳改为盘膝坐地，身体开始半虚化，将体内经脉和“精神”、“体力”两种能量显现。
　　止水这时候才明白，为何得先十分熟悉基础，要不这会儿光是记忆那些眼花缭乱的经脉就得花上许多工夫。
　　通过幻境内须佐香燃烧的速度，止水大概能判断出，对方给自己掌握的最大时间是24小时。
　　由于境界未到，他也不知道富岳维持这幻境是轻松还是艰难。
　　只是自己单方面消磨时间的话，止水觉得过意不去，当即尽了自己最大能力，以求尽快掌握。
　　幻境世界过了3小时，现实里只过了不到3秒，猩红的写轮眼消退，富岳压下疲惫的情绪，站起身道：
　　“干得不错，不愧是烨的儿子啊。这小圆鼎你收好，以后还用得上。”
　　说完，也不等止水答话，便雷厉风行地走出里屋，商议接下来要执行的计划！
　　那个补给小队里武士招供的情报，或许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
　　止水没急着起身，在现实世界里，按对方教导的方法尝试一遍，记住具体感觉，又接连试了三次，这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抽出短刀斩去须佐香燃着的顶部，将之连同小圆鼎一起封入储物卷轴后，他回到人群中找到名为太玖的医疗小鬼。
　　影分身的记忆和经验归集到本体身上后，止水已经知道自己多了个小弟。
　　对于三泉太玖，他也没有太多想法。
　　对方身为一个平民忍者，能做到现在的这种程度，自然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要是能一直活下来，止水也乐意给予帮助。
　　在忍界闯荡，当孤家寡人可不行，就算是大筒木辉夜，手下也还有个黑绝呢。
　　“老大，有什么吩咐！”太玖见止水过来，噌一下站起，笑容热情洋溢。
　　止水不为所动，他总觉得这小胖子的笑太刻意了。不过日久见人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就顺其自然，总会找到一个让两个人都舒适的相处方式的。
　　而止水的方式就是开门见山：
　　“你说你是平民忍者，想要投靠我这个家族忍者是吧。
　　但是太玖，我的父亲在一年多前就战死了，富岳族长不过是我父亲的好友，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才照顾的我。
　　我手里握有的资源，实际上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多。”
　　小胖子心思活动了下，继续维持洋溢的笑容，谦虚道：
　　“那老大你也懂得比我多不是吗？况且你还那么变……咳咳，还那么天才，我的目标啊，是只要有你的一半就好了呢。”
　　“……”止水心道：“小鬼，身为穿越者的你的老大，目标可是忍界至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