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番外之汪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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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管亥的一声令下，原本呈围成态势的黄巾大军开始往城南和城东两个方向集结。
乌泱泱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向他处，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得城头上那些兵士们一阵骚动。他们不敢怠慢，连忙向上级汇报。
半炷香后，一身披铁甲的中年人径直上了城头。望着城外的人潮涌动，他脸色一变，显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很快，便有一人飞马去往国相府。
城头上忐忑不安，城门下则人喧马嘶。这些流民是拖家带口，老弱妇孺皆有之，不少人还特意在臂膀上绑上一条黄巾。
而这样的人又大多都是男人，你别理那条黄巾是破损，还是沾血染成黑红，只要能看出一抹黄色，你就和那些没有的人不一样。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在城头的注视和骑兵的驱赶之下，这支“大军”终于集结完毕，而管亥的兵马也开到了东城门外。
双方人马汇聚，并未起什么摩擦，那些流民都站在外围，不敢靠近管曲二人的“中军”。
身为统领的曲焕骑着一匹灰黑色的骏马立于阵前，他相貌平平无奇，颌下须根如针。身披筒袖甲，这副铠甲还算完好，只在肋下位置有几处刀戟造成的凹痕。
他双手握着缰绳，腰间别刀，身侧还有几名心腹护卫左右，同样扎甲，身材魁梧，眼神凶煞。
见管亥到来，曲焕主动拱手打了声招呼：“管渠帅下令全军攻城，想来那些攻城兵器已经打造好了？”
管亥点点头，也拱手回敬：“曲将军放心吧，今日破了这卢县城，你我到那王宫中把酒言欢。”
双方口中提到的攻城器械其实就是分发给那些流民使用的长矛和短戟，这些都是这段时间管亥在周边收刮和紧急打造的，质量堪忧，只能说聊胜于无。
兵器分发完还没结束，管亥的军中走出几名身穿道服的道士，他们一步步走上一处临时垒砌好的土台之上。
随后高举双手，抬头望天，嘴里念念叨叨的，似乎是在与上天沟通。
但他们这番怪异行径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嗤笑，反之，包括管亥在内的所有人等，都神情严肃地看着土台上那几个“道士”做法。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天公有言，今日大吉！大吉啊！”
伴随着这一声近乎嘶吼般的高呼，人群中不少死死盯着土台上的人都喜不自禁，管亥也适时的拔刀高呼：“天公将军有言，今日大吉！随我破城饱腹，诛杀刘鸾！”
那些原本如同行尸走肉，孔洞中没有丝毫涟漪，只是木然看着这一切的“兵士”，在听到饱腹二字后也焕发出异样的光芒，跟随周围人等从欢喜变成狂喜，进而跟着高呼。
“破城！饱腹！”
“杀刘鸾！杀刘鸾！”
这些人爆发出来的声浪直接席卷进城内，那些躲在家中或者在街道上伫立的平民都隐约听见，人人心惊胆战，或抱头痛哭，或惶恐不安。
城内尚且如此，更不要说直面他们的城头守军了，他们皆面露惧色，频频看向那属国中尉。
中尉心里同样发苦，虽然他也看出管亥和曲焕的真实兵马只有数千之众，但被他们裹挟而来的流民又岂止万人。
反正这位属国中尉粗略估计，城外贼人得有两万余，而他手底下又都是些什么人。
济北国的郡兵，甚至还夹杂有义务兵，本身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这些日子能够守住城池不过是倚靠城池之利罢了。
如今，管亥他们做出要一举破城的姿态，着实是将这位中尉吓得不轻，甚至已经起了弃城奔逃的念头。
但他不知道的是，城外的管亥手段还未使尽，只见他令人从那些流民中挑选出数百人，告诉他们，只要能爬上城头或者撞破前面这座城门，到时便会赐下天公将军的符水给他们。
这些人一听都欣喜若狂，扛着装着沙土的麻袋，手握粗糙不堪的长矛就要去攻城，其余人等也在少数兵士的指挥下，推着撞车朝着东城门缓缓行进。
...
天公将军便是张角，当年他创立太平教，若只靠宣扬教义哪有可能有那么大影响力。
他布道的主要方式是给人行医治病，恰逢当时瘟疫横行，有不少人在得到他的医治后存活下来，太平教和张角的名声也愈发响亮。
作为当年的太平教徒，管亥自然听闻过张角的一些事迹。如果你问他张角的医术到底高不高明，他自然无从得知。
但这并不妨碍管亥利用张角的声望为自己谋求利益，这太平符水，便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杀手锏。
每逢攻城拔寨，需要挑选敢死之人时，他都会许诺对方这番好处。
反正死了便无福享用，侥幸活下来，随便烧张符纸，清水拌点草木灰喝下去便是。
但偏偏是如此愚人手段，很多人都深信不疑。
可叹，可悲，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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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县城内，国相府。
收到城头报信的济北相郭绪是一个头顶两个大，虽然知道城外的黄巾军迟早会全面攻城，但他心底一直抱有期望，希望能拖到曹操的军队到来。
他也清楚曹操眼下正与吕布争夺兖州之际，所以不求曹操歼灭黄巾军，能看在济北王刘鸾的份上逼退贼人即可。
但王府派去送信的谒者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希望渐渐变成绝望。无奈，他只能联络城内各豪强大户，商议共同守城。
可惜这些人却油盐不进，听到郭绪要求之后，纷纷表示。出粮，可以。出人，没有。
这边是不肯配合的豪强大户，那边守城将领中尉又是几次飞报，说敌军攻城之势迅猛，他和众将士只能竭力抵挡，望国相速速寻找对策。
可未等他和下属商议出对策，王府那边又来人，刘鸾听闻城外的贼人喊着要杀他，质问国相到底能不能守住城池。
“唉！莫非上天真要亡我不成？！”
年过四旬的郭绪掩面而泣，左右下属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唤，屋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接着，一名少吏领着一健卒直接冲了进来。
“国相！曹使君的兵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