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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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道火光先至，随后身出如龙！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纵然强如杨秀，在他的视网膜动态停留中也只能捕捉到一抹鲜亮的红色残影，以及它高速掠过空气带起的强烈扭曲。
　　心念电转之间，杨秀脑海中警铃大作。他最后的反应是矮身一躲、滚到一旁的杨秀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大喊一声：“敌袭！”
　　第一秒。
　　原来人在高度紧张的瞬间，周围的一切真的就像开了慢动作一样。杨秀来不及感触，就发现自己的影子被火光照亮、越过扭曲处后落在了远处的石壁上，在昏暗的环境下居然有如此明亮的火星……一只敷着冰霜的手从他的身侧伸来，一把抓住了空中还在发呆的杨秀，似乎还伴随着一声轻笑——两人随即滚落到地上。
　　第二秒。
　　哪怕杨秀落在地上身形不稳、仍旧下意识地据枪瞄准了那道红色身影时，它的主人似乎对这样的举动不以为意，并没有选择攻击杨秀。
　　杨秀只感到一阵高温从身侧经过，似乎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和凯亚？杨秀后知后觉地这么想，同时感到了一丝后怕——万一对方是盟友，如果刚刚他和对方起了冲突，接下来华夏与蒙德的合作可就难了。就在他愣神的一刻，附着冰霜的手已经握住了191的金属护木……
　　第三秒。
　　杨秀的视网膜终于捕捉到了来者的身形——对方似乎是个有着一头红发的青年男子，黑色风衣，手中还轻盈地提着一柄大剑……等等大剑？！对方是怎么扛着这样看上去就重量夸张的东西然后健步如飞的？接着他就观察到，刚刚的红色残影与令空气高度扭曲的原因是他的大剑，狰狞的断刃之上，赤红的火焰随着纹路熊熊燃烧着。
　　“……把枪放下！”那只冰蓝色的手用力把杨秀的枪管往下压，杨秀也察觉到不对想要收枪，但是人体在高度紧张状态下，肌肉的紧绷一时不可改变。应激反应之下，扳机被死死的扣住，刺耳的枪声在小小的空间四散回响，二人面前遗迹的地面顿时火光四溅。
　　手中的动作虽然被控制了，但杨秀仍然能够掌控自己的头。他回身看去……
　　那个突入战场的神秘人的目标，正是刚刚与二人对峙的深渊法师！
　　似乎是根本不在意杨秀的敌意举动，红色的身影一往无前，气势如虹。
　　深渊法师根本来不及反应。
　　它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色身影，手中法杖荧蓝光芒凝聚，同时口中赶紧低诵咒语。可惜并没有什么大招无敌时间的他，被一只带着赤色的火焰的手强有力地抓住了深渊法师的脖领子，狠狠向地面一贯！
　　矮小的身影扬起又落下，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与坚硬石板碰撞的声音，还有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居然能震得遗迹地面尘土飞扬，可想而知这一下的分量。
　　看到对方的攻击迅捷有力，杨秀想调转枪口继续警戒，这才看到了枪管上的那只正冒着丝丝白雾的手——显然是冰元素被高温蒸发之后才出现的。由于他刚刚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红色身影上，此刻才终于回过神来，看向身旁反应几乎同样快的凯亚。目光碰撞，对方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此刻，凯亚只是微微一笑，低声道：“别紧张，来人不算是敌人。”紧握杨秀枪管的手松开了，其上的冰霜缓缓消散。看来在刚刚的时间里，凯亚也没有闲着，而且反应速度同样不慢，居然还考虑到了调动冰元素保护自己的手，以防止被枪管高温烧伤。
　　杨秀会意松开扳机，一声空弹壳清脆的落地声在空旷的遗迹中尤为突出，机匣发出了咔啦的空仓挂机声音——191的高射速居然让他在下意识里把子弹打了小半个弹匣。
　　来不及心疼弹药，局势的突变让杨秀立刻向前方看去。
　　“嘶啦——”浓郁的火元素灼烧空气的声音骤响，陌生男子举起大剑跃起，身随剑动，剑刃划了一道红色的圈后直直朝着深渊法师劈下。
　　“唔！”深渊法师只来得及伸手用法杖格挡，但是二人二者之间巨大的力量质量差距摆在这里，如此薄弱的防守又怎么可能成功？它只感到一股大力从手中袭来，然后再次被击飞，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几圈。
　　不得不说法杖的质量很好，看似粗陋而做工简单的玩意儿，居然还能扛下那柄狰狞的断刃大剑一下重击。惊慌失措的深渊法师不可置信地支起上半身，拼命地后退，最终后背顶到了柱子上。
　　“公、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它已经吓得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哼，想逃？”
　　陌生青年笑了一声，缓步走向前。大剑上的火焰稍稍减弱了一些，但是气势丝毫不变。看来刚刚的高速突袭和重击对他的体力消耗也很大，此时不得不停一下。
　　可惜就是这一下的疏忽，杨秀发现敌人的身后猛然出现了一片深紫色的光芒。似乎有谁在牵扯着它似的，深渊法师被一把拽入了去。男子立刻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燃烧着的大剑狠狠劈落，轰鸣声中，势大力沉的一击甚至将剑刃惯入遗迹墙壁。
　　可惜敌人已经逃走了，男人也停下了脚步，低头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啪啪啪……”凯亚摆着他标志性的欠揍笑脸以及掌声迎上前去。
　　“你们骑士团做事的效率可真够低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刺耳的摩擦声中，红发青年一把拔出大剑，微微背过身看向正在鼓掌的凯亚，然后撇了一眼凯亚身后那个对他而言，同样陌生的异乡人。
　　杨秀不敢松懈，快速的换上弹匣后持枪上前。这并非他不信任凯亚的说法，眼前的人非敌非友、面前青年的实力不得不令他忌惮——竟然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潜行跟踪了这么久，自己还没察觉，等到察觉了居然还把子弹全打偏了。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深渊法师而是自己，那后果……他简直无法再往下想。
　　看来回去要认真的递交一份书面报告和检讨了，一份是要认真重新的评估一下神之眼持有者的能力，另一份则是要深刻的检讨自己能力的不足与疏忽。想到这，杨秀难得地面露苦色。
　　正当凯亚想要接下话头，开始闲扯之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不由得让场上三个人同时回头看向密室的大门。
　　看到来人，杨秀一脸懵比；凯亚冷冽的眼神也瞬间变得迷惑，只有红发青年眉头微蹙。
　　“啊！总算赶到了……哦，你们都在啊？”某人欠揍的声音响起：“呃，我太激动了……下午好，迪卢克老……先生……”
　　来人居然是已经请假的江歌！
　　在他身后，还有同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金发少年，以及一个满脸好奇的白色漂浮物……哦，那是派蒙。
　　“我想想还能称呼你啥来着？暗夜英雄……正e人……嗯，就正义人好了！”江歌如同侃家常一样，丝毫没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尴尬，轻车熟路地走到迪卢克身前，一边取着外号，一边打量着对方，仿佛在验证真假。
　　“嗯？”迪卢克心中恶感连连，面对江歌这样的社交恐怖分子，一向生性冷淡的他并不能太适应，勉强应付一句后就向后退开两步，保持了距离。
　　凯亚则是大感兴趣。他现在越来越好奇华夏军人中这个特殊的年轻士兵的来历了，明明自己从来没见过他，很显然迪卢克也不可能——但他却好像十分熟悉蒙德的每一个人，甚至还能当面叫出他们的外号……哪怕他们自己先前并不知道、且感到冒犯。
　　更有趣的是，江歌在说这些外号的时候并不像是有感而发，反而更像是在“回忆”……
　　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呢？难道他是华夏人雇的蒙德本地人吗？可是自己在蒙德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黑发黑眸的璃月人形象……想到这里，凯亚心中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听到江歌取的绰号，空身边那个白色的小家伙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正义人……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做什么的，不过听起来就很贴切呢！”
　　“我决定，以后派蒙就叫你正义人了！”派蒙也同样一点不尴尬，还双手叉腰，颇为得意地说道。
　　“一个冰，一个火，这确定不是森林冰火人游戏吗？”看着场上的形势，杨秀表情有些抽搐，他扯了扯嘴角走到江歌身边，一把拽过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来干啥？”
　　“临时开了个会，呃，就因为那天偷拿了当地人……就咱们那天拿的葡萄挨了顿批……嘘——小点声，失主在咱俩面前……这不是刚散会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嘛，你先等下……”江歌挠挠头，挣开杨秀的手，又走到迪卢克的面前，伸出手来：“您好，迪卢克先生。我是前来帮忙的华夏军人，很高兴见到您。”
　　迪卢克上下打量了江歌一眼，没有伸手，极为冷淡地道：“哦，你就是那群异乡人的其中之一吗？很抱歉，我跟你没有认识的兴趣。”
　　“呃，这个……”江歌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我们没有恶意……”
　　果然上来就叫人家外号的这种交流方式会引起对方的强烈不满啊哈哈……这个二货后知后觉地想。
　　“呵，没有恶意？”迪卢克举起大剑，剑柄在双手之间交换，帅气地挽了个剑花。剑风轻啸，大剑最后重重地插入地面的声音，让江歌不自觉地心惊了一下：“你们都快把风起地当成自己家了。”
　　凯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迪卢克身侧，此刻他并不出声，眼神微妙，就像在看戏一般。
　　不过迪卢克也确实言之有理。有陌生军队驻扎在风起地和鹰翔海滩这两处的既定事实，已经越来越多的被这个世界的各方势力注意到了，其中自然也包括一直在暗处守护蒙德的某酒馆老板。多种因素盘根复杂，令他自然不可能对江歌和他身后的华夏军队有什么好感。
　　“冷静一下！我们不是坏人！”感觉到气氛的紧张，派蒙连忙飞过来挥挥手，空也点点头。
　　凯亚这才走到江歌身旁，突然一把将江歌的脑袋胁在腋下。
　　杨秀刚想伸手制止，却发现对方这只是玩闹的举动，江歌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还在那边笑骂着，他这才作罢。
　　乘人之危和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啊喂！江歌无奈地抬手拍着凯亚的手臂：“你干嘛～嗨嗨呦……”
　　迪卢克只是默默观察这一切，看起来凯亚和华夏人的关系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僵。
　　凯亚一边手上钳制江歌，一边看向迪卢克，眼中隐有深意：“无妨，既然你也被卷了进来，那事情就变得更有趣了……”
　　“我草，凯子哥我帽子掉了……你这手环扎我……”
　　江歌好久从凯亚的臂弯中挣脱，站起身子喘了一口气，埋怨道：“有没有搞错，你这么小心眼？”
　　凯亚不可置否地一笑，实际上就算没有缓和气氛的考虑，他也很早就想这么干了。
　　“看来我是来晚了一步吗？”江歌把帽子小心地拍了拍，重新戴在头上，然后朝迪卢克露出了笑容：“咳咳，进入正题。可否赏脸一叙？迪卢克先生？”
　　“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呢？江歌先生……”迪卢克抱着双臂，表情依旧冷淡如故：“是合作？还是说，你是来向我挑衅的？”
　　“呃，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江歌连忙摆摆手：“不过……我有一件小礼品，您一定会喜欢的……”
　　他拿出背后背包里的相机包，找出一张照片：“瞧，熟人们，不是吗？”
　　照片上正是认真工作的琴，不得不说这照片确实拍的不错，午后的阳光从办公室的窗户落进，满室金光映在少女的脸庞上，显露出了一丝圣洁。
　　她还是那么认真，可靠……看起来好像成长了不少……等等不对！
　　“你们把她怎么了？！”看到照片，迪卢克先是感到一丝欣慰和怜爱，然后瞬间想到了错误的地方去。青年怒吼一声，只见手中大剑轻松离地，被他双手持握在身前，摄人的赤色火焰直逼江歌。剑刃就那么横在江歌胸前，只差须臾，浓郁的火元素就可以把这个贱笑着的华夏人焚烧殆尽。
　　“老实交代吧，异乡人，不然你今天走不出去了。”
　　江歌也没想到迪卢克的反应会这么大，仿佛跟炸毛一样突然拔剑就想砍死他。他赶快收敛了笑容，一动不敢动的同时大脑极速运转——这货咋了这是？我寻思我就偷拍一张商人们偷偷聚会的照片啊！难道他和那群商人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江歌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这太被动了……
　　在这种死寂的气氛中持续了两三秒，江歌颤抖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拿出来的照片……然后一把捂住了脸。
　　“我们好像有一些误会……”他无奈地说道。
　　“误会？琴在哪里？她怎么样了？”迪卢克语气冰冷，这群人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什么，竟然还会以琴要挟自己？他此刻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明明自己一直在暗处跟踪的这些人，可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你们的代理团长大人一直都好好的啊……这照片是我……哦对不起拿错了。”江歌哭笑不得，他知道迪卢克在想什么。
　　迪卢克一定以为华夏军队此刻已经完全控制了骑士团高层，并且以此要挟他和他背后的势力。
　　“是这样的，呃你等下……”江歌重新掏出一张照片：“瞧，熟人们。”
　　“……”迪卢克仿佛冰山一般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他讪讪地看向一旁一直看好戏的凯亚：“骑士团的家伙，他说的是真的吗？”
　　凯亚似乎一直在憋笑，此刻注意到迪卢克的目光才强装严肃——“哦，是真的。我出发前才见过她呢。”
　　“如果要有什么变化的话，也就是这几小时内的事情，不过我觉得还是可以相信他们的，毕竟如果是我，也不会再掌握了如此重要的信息之后还当面通知自己的对手，那样不怕被砍死吗？”凯亚甚至还振振有词的帮忙迪卢克分析了一下。
　　……尴尬。
　　全程插不上话的杨秀，有时候看得懂他们的博弈，有时候又看不懂，索性收起枪，抱臂旁观看戏，反正也是打发时间。
　　“是什么是什么？快让我看看！”从吓傻到震惊再到缓过来的派蒙飞到二人身边，非要看看照片。
　　“你们看吧，我走了。”
　　火焰消散，断刃大剑被他背回身后。迪卢克不置可否，抬脚就走。
　　刚刚对琴关心则乱的一幕，今后一定会被那个家伙反复拿出来嘲笑的。他恨恨地攥紧了拳头，然后大踏步欲离去。
　　“等等！迪卢克先生，您不关心，为什么蒙德人的生活越来越差了吗？”江歌急忙追上，一句话便让迪卢克收回了要迈出的脚。
　　“敢问阁下，你什么意思呢？”他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问道。
　　“嘿嘿，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说，可能你们蒙德内部，正在产生剧烈的变革……我们应该携起手来打击这群投机分子，那样人民生活也能更好不是？我们可以慢慢谈这些事情。”
　　迪卢克的脚步停了下来：“商人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我们倡导合作共赢嘛，眼下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现在和未来的某一刻，我们也同样可以帮助你们。而且我相信你也确实看到了那天我在骑士团总部和你们的代理团长友好谈判时的场景，我方可谓是高规格高礼仪了，还派了我们的直升机护送，保证了谈判过程的正常进行呢……”
　　迪卢克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凯亚则是脸色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然。江歌最后这段有些阴阳怪气的话，明显是在威胁迪卢克，但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凯亚可谓躺着也中枪。
　　“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冰释前嫌，一起为迎接蒙德更美好的明天而奋斗的吧。”江歌笑嘻嘻的补了一句，凯亚则是神色古怪。
　　“哦还有，我前段时间偷拿了您几串葡萄，给您道个歉……”江歌像是想起了什么，绕到了迪卢克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我希望提供的这条信息，能够消除贵我之间的不愉快……”
　　迪卢克斜了他一眼，抬脚绕过了江歌。
　　“跟我走吧。”迪卢克虽然很不满意江歌这一番话，但是考虑到蒙德城的大家……他决定仔细听听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刚刚江歌的一席话据他事后的自吹自擂：可谓是软硬皆施，既表明了华夏合作的诚意又展现了华夏的大棒。替蒙德考虑，他不能不听。
　　江歌赶紧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了迪卢克的身后，还有功夫背过手冲着杨秀和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四人一食品原路返回，在庙门打开的一刻，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杨秀突然感觉外面的阳光是如此明媚。
　　果然，神庙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活该废弃。杨秀把这句在心里重复了无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刚刚撤出去的队友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此刻正目光不善地看着新出现的迪卢克。迪卢克并不在意他们好奇和抱有敌意的目光，只是径自走到一边，倚墙站立。
　　“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凯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整了整衣服，看向走到他身边的杨秀，笑道：“你的属下都是这么做事的吗？”
　　杨秀无奈地扯了扯嘴，露出一个笑容：“这小子……先不说他了，我们要回去复命了。”他摸了摸头盔，想起来什么：“根据上级指示，已经解决了两处地方，还差第三处，这里按照协议应该由你们的武装力量处理……我们会让江歌陪同。”
　　江歌听到这话，对凯亚认真地点了点头，凯亚报以一笑。
　　杨秀先礼貌地伸出手来：“那么，祝合作愉快。”
　　“呵呵，合作愉快。”凯亚大大方方地握住了杨秀的手：“你是值得敬佩的军人……嗯，有机会一起喝酒。”
　　“有机会再说吧！”杨秀抽回手，礼貌地笑笑：“那么，再见了。”
　　见到有队员把车开来，其他队员们在夕阳下列队站好的样子，杨秀满意地点点头。
　　“全体都有！”杨秀把枪支背在身上，大手一挥，喊了一声：“登车！”
　　队员们动作流畅地登车，不一会儿便把两台全地形车挤了个满满当当。
　　“我们回家！”就算是沉稳的杨秀也不由欢呼一声，其他队员们也兴奋地呐喊了起来。
　　“凯亚队长。”成熟知性的紫色身影从门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难道说，你对他们的评分要提高了么？”
　　凯亚转过身来，捋了捋头发：“丽莎姐姐，我想，我们可能要重新评估这群人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蒙德外海，南昌舰。
　　“姜副航海长！舰长找。”
　　传令员有力的报告声响起，一个站在指挥台前，身着干练作训服的中年女子应声抬起头。
　　副航海长姜雅馨被一通来自舰桥的呼叫拉回到指挥室的中央显控台前，值更的雷达技师张翼把听筒递给她。
　　“收到航行计划了？太好了，我马上到。”
　　尽管作为全舰为数不多的女性军官，但她却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女人的样子，每天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研究各种航行方案。
　　“请你制定一套从蒙德到璃月时的航行部署方案，做几套预案。”没等这名女上尉开口，舰长又补充到：“叫上副舰长和轮机长，我们再开个小会，关于任务细节的。”
　　糟糕，又来了！她强忍不适，只好再次戴上耳机。
　　匆匆把身上的外套解下来围在腰间，姜雅馨皱着眉头向值班中的各战位负责军官要了最新的电子报告。
　　通过高速数据总线，这些信息被直接转送到姜雅馨眼前的显控台上。在cic淡蓝色的灯光背景下，除了缺氟的空调偶尔发出难听的嗡嗡声。
　　“呀！”姜雅馨刚出门便被来人撞了一个趔趄，手中的平板和文件夹也掉在地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雅馨姐——你！”来人是正要进门的反潜部门的声呐兵魏婉娜。
　　她注意到了眼前人的异样，顾不得自己屁股疼的魏婉娜连忙扶起了面前的姜雅馨，压低声音：“雅馨姐，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是不是没垫卫生巾……”
　　“快用没了……”意识到不妥、再加上虚弱的姜雅馨就连压低的声音也有气无力：“不好意思找你们要……”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说，到我那里给你拿……”魏婉娜赶紧扶着姜雅馨慢慢走向女兵宿舍：“正好我刚打了一壶热水，你在我那里喝一口热的，你手很凉……”
　　“谢，谢谢……”像个“假小子”一样要强的姜雅馨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兵，少见地脸红了：“我急着去开会，我在你那边把裤子换一下……”
　　“你穿我的，我到时候帮你洗洗……”魏婉娜的声音从她的帽子底下传来，关切的话语让姜雅馨红了眼眶。
　　“谢谢，谢谢……”姜雅馨紧紧抱住了年轻的女兵，远离祖国和亲人的压力让官兵们的神经几乎都被绷成了细细的一根弦，哪怕是不小心的一次拨动，都会造成心理防线的剧烈动摇。
　　“唉，这也许就是心理学上的‘蝴蝶效应吧’……”魏婉娜叹了一口气，也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少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秦风·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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