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意外你能不能来接我啊？
中午在食堂, 程栖和俞东遇从排队始就一个闹一个哄，两个冤家，不知道到底在别扭什么, 吵了这么多天还不见好, 端着饭菜坐还你来我往不安生。
池唯网恋上了头，在宿舍叭叭叭得许云嘉烦了，弄得许云嘉直接对他的声音进行单方面降噪屏蔽, 他只能转而摧残江妄。
殊不知后者于无形中选择『性』屏蔽了他。
整顿饭的时间池小菜都在积极分享着自己的网恋轶事, 江妄左耳进右耳出, 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慢吞吞吃着饭，在想昨晚的事。
心软？
江妄觉得这个词既不酷炫也不猛男, 所以在沈修然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他拒绝接话，因为不擅长转移话题，只能很生硬地反问他：“你到底咬不咬？”
江妄不喜欢思考太多, 就像那些数学题一样，他都想不出来，不过后者是必要, 者却没有, 走最简单的路不就好了？
咬就咬, 不咬就不咬, 一句话的事情, 为什么要扯什么心软不心软。
沈修然盯着他看了许久，终只是淡漠扔一句“别对谁都这么心软, 我不需要你同情。”
江妄转移话题玄宣告失败。
他不懂为什么沈修然说不需要他同情，好像他同情他是在折辱他一样，可是同情难道不是一个褒义词吗。
还是他语文没学好？
他就喜欢别人同情他, 好能因为同情纵着他，陪着他，跟他玩儿，对他好，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好他妈妈能同情他，可怜他分化晚还有后遗症，这样她就不怪他没有成为alpha，他不用每次回次都跟做贼一样藏着捂着了。
后沈修然不但没咬他，还依言扔给了他睡衣。
其实借睡衣什么，只是江妄玩笑说着玩儿的，他睡衣是洗了没错，但现在气温不低，他穿背心短裤都睡了两天了挺好的，睡衣可有可无。
不过到了手，再还回去难免有溜人玩儿的嫌疑。
江妄觉得自己应该照顾一这位心思敏感，连同情都不让人同情的沈宝宝，当夜就穿着一套明显大了一号的不合身的睡衣睡了。
没想到睡得意外好，睡意来得特别快，没做梦也没醒夜，闭眼睁眼就是大天亮。
搞得江妄都有点儿不想还回去了。
边随意想着，边对餐盘不喜欢吃的配菜挑挑拣拣，快吃完时，江妄收到孙茵消息，让他这个周末回家吃饭。
眉头皱起来。
怎么又要回去吃饭了？不是去两周刚回去过吗？
自从分化，自从探得孙茵的口风『摸』清她的态度，江妄就害怕回家了，或者说具体一点，他害怕见到孙茵，害怕上一秒还温和亲切的母亲下一秒就因为刺激变成他不认识又恐惧的模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孙茵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要求他成为alpha，但是他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就像孙茵不想听见他分化成了omega，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孙茵，他以为这是一个道，两个人不相上。
“江哥，怎么了？”
池唯发现江妄神态不对，关心地凑过来：“干嘛一副丢了五百万的表情，谁找你啊，你债主子？”
要真是债主子就好了。
江妄在心默默接了一句，在池唯看清关掉手机：“没，我妈让我这周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不好吗，干嘛皱个眉头？”
池唯不解：“我还想回去吃我妈做的松鼠桂鱼和糖醋排骨呢，可惜我妈这周出差。”
江妄：“是的，我就是在纠结到底让我妈晚上准备松鼠桂鱼还是糖醋排骨。”
池唯：“？”
江妄：“不然两个一起算了。”
池唯：“......”
孙茵似乎对江妄是否及时回复消息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就像江妄分化那天，孙茵打来的电话没有被第一时间接通，她就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接通。
现在也一样，江妄没有立刻回复，她就不断刷屏问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消息，今天放回能不能回家。
江妄觉得再不回，她就要打电话过来了。
拖了这些时候没想到有什么好借口不回去，只能在下楼时认命掏出手机答应来，说刚刚在吃饭没看见，今天放学就会回家。
孙茵迫人的消息轰炸终于停。
回复的速度又变得温和，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江妄把糖醋排骨和松鼠桂鱼发过去，正思索着回家后要怎么编出个合的由让孙茵可以不这么频繁的叫他回家，周围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哄闹起来。
莫名的『乱』哄吵杂的动静让人心慌。
江妄心头一紧，慌忙抬头，带着压迫感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带着无形的力量『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一步，藏在阻隔贴下的腺体隐隐有发热的迹象。
“靠！”
许云嘉骂了一句：“谁吃个饭吃这么上头，易感期都吃出来了？！”
池唯：“在上面还是下面？？我们现在是上去还是下去啊？”
“你傻了吗问这种废话，当然是下去啊？”
这个时间食堂人多，在紧张的氛围下，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都或多或少被勾出了信息素。
周围充斥着各种味道，没有一个是江妄所熟悉的。
这些味道漂浮在空气很不客气地对他发起进攻，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信息素在强力冲撞着阻隔贴，冲散他的阻隔剂。
周围人流混『乱』，俞东遇在第一时间将程栖护在身。
许云嘉催着他们赶紧走不能久留，江妄捂着腺体白着脸被推着往挪了一步，才发现脚软了，被绊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甜茶味飘进鼻腔，隐隐有扩散的迹象，江妄在捕捉到自己信息素的瞬间，整个人都慌了。
随即听见身边有人惊惶吼了一句：“我好像闻到omega的信息素了！艹了，是哪个omega还在傻楞，赶紧出去啊！！!”
alpha对同『性』的信息素排斥，却不再产生比这更大的影响，但是omega不同，alpha的信息素可能会勾起他们的发情期，他们的信息素反过来对alpha产生不能忽视的影响。
这是刻在骨的基因作祟，谁不能反抗。
江妄想赶紧走，但是他太难受了。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对沈修然以外的alpha的信息素排斥到这种地步。
易感期中alpha散发的信息素具有比平时更强的攻击『性』和侵略『性』，江妄的信息素则是在拼了命地抵触这种侵略，两相碰撞，他成了遭殃的那一个。
周围还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不断夹击，他甚至能闻到池唯的柠檬味，还有许云嘉俞东遇他们的薄荷味橙子味......
江妄脸『色』难看极了。
而另外几个注意力都在他们之中“唯一omega” 程栖身上，谁不曾察觉他的异样。
他落在后面，靠墙低头细细喘着气。
周围全是急匆匆往外跑的学生，忽扇的空气每一次吸入都让他的情况变得越加糟糕。
太阳『穴』涨得生疼，有人脚步慌『乱』下撞到了他的肩膀，江妄本就逐渐脱力的身体受到冲击更是摇摇欲坠，直直往栽过去——
好险没摔楼梯，而是不偏不倚栽进了一个带着酒香的怀抱。
宽大的校服外套被利落披上肩膀，将他整个裹起来，熟悉的味道冲散了周围『乱』七八糟的所有信息素，撑安全感十足的一方天地，将他细密保护在里面。
江妄有点懵。
愣愣抬头：“班长？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沈修然没搭理他这句废话，半拥着人迅速楼，离开这个被信息素大杂烩充斥遍布的危险地带。
江妄不知道沈修然哪儿冒出来的，另一头的俞东遇却看得清楚。
他护着程栖楼时和沉冷着一张脸快步而上的沈修然擦肩而过，对方身上清冽到与周围浑浊的空气格格不入的酒香让他忍不住回头将目追过去，正好将完整一幕收入眼底。
心头诧异乍起。
不仅仅为江妄对alpha信息素超出寻常的反应，更是因为沈修然对江妄过度保护的态度，而江妄似乎已经习惯沈修然这种态度，没有半点惊讶或是推拒。
......看来做室友真能增进感情融化冰川？
俞东遇看着两人混在人群中远去的背影，不禁挑眉。
看来他猜的没错，什么阿拉斯加，他们这位沈班长啊，真分明就是一匹，认了主的野狼。
江妄现在不能回教室，沈修然也没有带他回教室。
食堂出门往右不到两百米是升旗台，这个时间这没人来，不有人来，沈修然把江妄带到了升旗台后面，纵容他赖在自己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贪图他颈间淌出的那点信息素。
低头嗅了嗅，确认那些不慎沾染上的其他alpha的信息素已经被他有意无意驱逐殆尽。
没有别的alpha的味道了。
树荫摇晃，除了酒香味就是干净的风刮过被阳光晒暖的树叶的味道。
江妄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心跳也缓来，腺体被微风拂过，灼烫的温度被悄然带走。
一口浊气吐出来，世界都敞亮了。
“好了？”沈修然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江妄抬起脸去看他，幅度很小地点了脑袋：“好了。”末了又礼貌补充一句：“谢了。”
他其实有好几个问题想问，想问他怎么知道他在食堂还没出去，想问他怎么知道他在那个楼梯口，想问他怎么忽然这么好特意掉头回来帮他......
但还没想好应该先问哪个，沈修然已经作势放开手：“没事就回去——”
“别！”
江妄急忙抓着他的手臂硬生生又把人拉了回来。
刚被救出火场的小猫咪都是这样，认定帮助自己的一定是好人，信任，依赖，还蹬鼻子上脸。
“不能就这么回去。”江妄说。
沈修然垂眼看他：“那你想怎么样。”
江妄怕人走了，抱着他的袖子不放：“食堂浩劫刚过，别人身上都有点儿信息素味道，我如果没有，显得我很不正常。”
这个说不准确，应该换成他身上如果没有能够自证身份的alpha味道，显得他很不正常。
不确定沈修然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外音，所以伸手党江脆皮多加了一句：“我的不行，得要你的。”
沈修然：“你想让我给你临时标记？”
“不不不。”江妄连忙摇头：“还不至于临时标记。”
沈修然用眼神询问他想要什么。
被拢在alpha阴影的大男孩儿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概又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有点不符合猛男形象，耳朵红了一点。
嘴角扬着被风吹起的干净弧度，用一点商量一点不自在的语气说出自己想要的：“再抱抱，行吗？”
...
江妄裹着一身特别表面的信息素回教室时，午睡时间已经过了，一群不安分的凑在一起正讨论中午的糟心事。
“是高二的，小学弟年轻气盛，控制不住很正常，而且这种事情就跟小时候睡觉『尿』床一样，有段时间就是控制不住，能理解能理解。”
“怎么高二就年轻气盛了，你自己才高三好吧，别说得自己多德高望重，小油条。”
“所以学校怎么处分出来了吗？感觉影响还挺大的，午饭时间食堂有那么多人。”
“处分什么啊，就是个意外而已，反正我看其他班同学说那个小学弟已经被叫家长接回去了。”
“确实还好，虽然影响范围广了些，好在没出更严重的事故，不算罪大恶极，估计有这次教训，他次也不敢再打马虎眼了......”
池唯一边在安慰小女友一边闲聊，抬头看见失踪了一个午觉时间的江妄回来了，诶了一声，高声招呼：“江哥你跑哪儿去了？怎么食堂出来就没看见你？”
江妄拉凳子坐：“拯救世界。”
“哪门子的世界需要你拯救啊。”池唯嘀咕两句，耸耸鼻尖好像闻到味道了，凑近仔细嗅：“江哥你身上信息素味道好重，怎么别人易感期对你影响这么大吗？我们都没事诶。”
“很重吗？”江妄偏头嗅嗅自己衣领，好像是有点。
果然心虚坏事，抱太久了。
没想好该用什么由搪塞，池唯已经自顾自给他找好借口：“没事，年轻气盛嘛，能理解。”
说完又例行感叹：“江哥，虽然不是头回闻到，但我还是被你信息素帅一脸啊，连带你一身炫酷的气质都更上一个台阶！”
不过虽然他一直视江妄为偶像，但是信息素这事真挺意外。
因为在他眼里，总觉得江妄不该是这种攻击力极强的味道，帅归帅，就是有点不亲人，跟江妄自来熟且自来嗨的调子不太搭。
或许可以再小清新一点，那样会更适合他。
江妄不知道池唯心暗戳戳想什么，他只知道又有人夸他帅了。
嘴角扬着少年嘚瑟的弧度，狐假虎威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一点也不心虚：“那是，我觉得我信息素全世界帅。”
落后一程的沈修然也回来了。
回到座位时正好听见他底气十足的一句“自夸”，掀起眼皮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
俞东遇坐在江妄后桌正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脱裤子放屁给程栖发消息说好话，听见一句“拯救世界”时抬起头来看看江妄后脑勺，又看看兀自坐一言不发的沈班长，想起在食堂无意看见的一幕，但笑不语。
恰好程栖收到消息扭头，看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怒火更盛，重重哼了一声转回去，手机关了振动扔进抽屉，谁的消息也不搭理了。
午放学，江妄如约回家，越近家门，心情越是沉重。
混得真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始的，他居然连回家这么亲切温馨的事都觉得煎熬。
为了不被发现，他提做好了自认万全的准备。
打了一针抑制剂，阻隔剂喷了又喷，连阻隔贴都贴了整整两层，进门前暗戳戳又检查了一遍，确保半点信息素不外泄，才长吁一口气推门进去。
可是再万全的准备注定压不倒命运的恶作剧。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被混杂的alpha信息素影响太严重产生了后遗症，还是单纯是他紊『乱』的发情期作祟，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江妄两层阻隔贴掩藏下的腺体忽然开始发烫。
一股触电一般的热意从背脊一路上蹿。
手不受控制抖了一，没能握住的筷子砸在桌面又掉回地上，砸出一阵突兀的声响。
孙茵皱眉抬头：“摇摇，怎么了？”
江妄迅速借着弯腰捡筷子的动作藏住自己惊慌的脸『色』：“没事，妈，我就是一没拿稳。”
“脏了就别用了，妈妈去给你重新拿一双。”
孙茵说着就要站起身，被江妄飞快叫住：“不用了，我，我已经吃好了。”
腺体温度越来越高，显然抑制剂并没有起作用。
不知道阻隔剂和阻隔贴能坚持多久，他不能继续跟孙茵待在一起了，得赶紧离开才行！
动作僵硬地把筷子放在桌上：“妈，我有点困，想先上楼睡觉了。”
“现在？”
孙茵看看他碗还剩的大半碗饭，又看看挂钟，才不到九点：“这么早就要睡了吗？”
江妄发现自己找了个多糟糕的由，连忙改口：“其实是赶着做作业，这周我们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不抓紧时间我怕到周末写不完。”
孙茵拧眉：“可是你不是说你困了吗？”
“我可以，可以坚持写一儿再睡......”
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江妄自己都被自己蠢了一脸，更别说孙茵。
面对孙茵审视的目光，江妄头皮都在发麻。
时间紧迫，多说多错，干脆攥紧双手腾起站起来，眼神躲闪着不敢跟孙茵对视：“妈，那您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说完，转身就被孙茵叫住：“摇摇，你有点奇怪。”
她放下筷子站起来，紧紧盯着江妄：“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妈？”
“当然不是！”
江妄迅速否认。
腺体忽地一条，疼得他差点没控制表情，死咬着牙忍，心跳如擂鼓，还要强迫自己扯起笑容：“妈你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瞒着您？”
“是么？”孙茵半信半疑：“那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妈妈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有。”江妄嘴硬：“就是有点困，昨天晚上又写作业到很晚，今天也没睡午觉，一直没休息好......多就是有点感冒，不碍事的，我睡一觉就能好。”
“感冒？是不是发烧了？！”
孙茵皱眉更深，绕过餐桌就要靠近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江妄吓得呼吸都屏住了，连忙后退：“妈我没事，真的，没有发烧！”
过度的躲闪让孙茵疑虑更重：“那你让妈妈看看，确认了我好放心。”
江妄还在后退：“妈，真的不用......”
孙茵看着他的动作，直接变了脸『色』：“摇摇！你——”
“阿姨，小妄。”
随着大门被推开，江晟西装革履站在玄关处，低沉的音调不高不低，正好打断母子俩无形的拉扯。
孙茵紧『逼』的步伐停，随着声音转脸去看：“阿晟，你回来啦。”语气缓和来。
“嗯。”
江晟点点头，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江妄，停顿一秒后转向孙茵：“你们已经吃完晚饭了吗？”
孙茵：“没，阿晟吃了吗？”
江晟摇头说没有，孙茵立刻将其他事抛到脑后，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道：“饭菜都是现成的，还热着，阿晟你坐，阿姨去给你盛饭。”
江妄虎口逃脱，背心都渗了一层薄汗。
不敢再多留了，见孙茵注意力没再放在他身上，飞快扔一句“我先回房做作业”便逃似的上了楼。
江晟看着江妄步伐凌『乱』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轻轻皱了皱眉头。
江妄回到房间，紧绷的神经一松，甜茶香味立刻冲出阻碍膨胀盈满整个房间。
浑身力气被一丝一丝抽走，热度一步一步攀升。
江妄拖着身子推开窗户，凉风吹散了一点甜香，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他是带了一支抑制剂回来的。
明知不有什么用，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地给自己补了一针，接着钻进浴室冲了一通澡，企图内外结合把热度降去。
结果并无任何卵用。
裹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他觉得更热更难受了。
难道真的非要标记才行吗？
可是现在沈修然不在，他更是被困在房间不敢下楼，连房门也不敢打，怕信息素泄『露』，怕精神敏感的孙茵发现端倪。
那就睡觉吧。
睡着能解决一切问题，只要睡着了他就感觉不到难受了。
只是个发情期而已，问题不大。
他见过没有绝育的进入发情期的猫咪，猫主人也只是将猫咪关起来，忍过去就万事大吉，没什么严重的。
他堂堂七中小霸王，怎么可能连个发情期都忍不过去？
自我催眠一番，坚强地爬上床钻进被窝。
十分钟后——
忍无可忍的小霸王翻出窗户沿着阳台爬下跳进花园，摔在花丛缓了好一儿，撑着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连夜跑出了家。
他知道沈修然这个周末会留在学校不回去，所以他可以赶回回校找他帮忙，只要赶回去，他今晚的苦难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本着求人的诚恳态度不去给沈修然添麻烦，想要靠自己力量独自回学校，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高估了打车软件的智能程度。
定位自动识别一直显示失败，系统让他手动打出具体定位。
可他现在头晕眼花的，几个字敲敲打打半天拼不出来，抖着手第无数次尝试失败后，江妄崩溃了。
打车工程太复杂他办不到，只能转向另一个步骤简单的工程——打电话。
只需要打电话簿，找到联系人，再点击拨号——
“江妄？”
沈修然的声音听筒传入耳膜，江妄蹲在原地，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班长。”
一张口，凉飕飕的夜风配合地灌进喉咙，还让他声音里多了几分神似柔软诉苦的哭腔：“我发情了。”
“我妈在家，我就自己翻窗跑了出来想回学校找你，可是我打不到车。”
他吸了吸鼻子，凄凄惨惨，脆弱得像个受了委屈急需大人安慰的小朋友：“我好难受啊，浑身都难受，不敢回去。”
“沈修然，你能不能过来接我啊？”
池唯网恋上了头，在宿舍叭叭叭得许云嘉烦了，弄得许云嘉直接对他的声音进行单方面降噪屏蔽, 他只能转而摧残江妄。
殊不知后者于无形中选择『性』屏蔽了他。
整顿饭的时间池小菜都在积极分享着自己的网恋轶事, 江妄左耳进右耳出, 一个字没听进去。
他慢吞吞吃着饭，在想昨晚的事。
心软？
江妄觉得这个词既不酷炫也不猛男, 所以在沈修然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他拒绝接话，因为不擅长转移话题，只能很生硬地反问他：“你到底咬不咬？”
江妄不喜欢思考太多, 就像那些数学题一样，他都想不出来，不过后者是必要, 者却没有, 走最简单的路不就好了？
咬就咬, 不咬就不咬, 一句话的事情, 为什么要扯什么心软不心软。
沈修然盯着他看了许久，终只是淡漠扔一句“别对谁都这么心软, 我不需要你同情。”
江妄转移话题玄宣告失败。
他不懂为什么沈修然说不需要他同情，好像他同情他是在折辱他一样，可是同情难道不是一个褒义词吗。
还是他语文没学好？
他就喜欢别人同情他, 好能因为同情纵着他，陪着他，跟他玩儿，对他好，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好他妈妈能同情他，可怜他分化晚还有后遗症，这样她就不怪他没有成为alpha，他不用每次回次都跟做贼一样藏着捂着了。
后沈修然不但没咬他，还依言扔给了他睡衣。
其实借睡衣什么，只是江妄玩笑说着玩儿的，他睡衣是洗了没错，但现在气温不低，他穿背心短裤都睡了两天了挺好的，睡衣可有可无。
不过到了手，再还回去难免有溜人玩儿的嫌疑。
江妄觉得自己应该照顾一这位心思敏感，连同情都不让人同情的沈宝宝，当夜就穿着一套明显大了一号的不合身的睡衣睡了。
没想到睡得意外好，睡意来得特别快，没做梦也没醒夜，闭眼睁眼就是大天亮。
搞得江妄都有点儿不想还回去了。
边随意想着，边对餐盘不喜欢吃的配菜挑挑拣拣，快吃完时，江妄收到孙茵消息，让他这个周末回家吃饭。
眉头皱起来。
怎么又要回去吃饭了？不是去两周刚回去过吗？
自从分化，自从探得孙茵的口风『摸』清她的态度，江妄就害怕回家了，或者说具体一点，他害怕见到孙茵，害怕上一秒还温和亲切的母亲下一秒就因为刺激变成他不认识又恐惧的模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孙茵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要求他成为alpha，但是他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就像孙茵不想听见他分化成了omega，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孙茵，他以为这是一个道，两个人不相上。
“江哥，怎么了？”
池唯发现江妄神态不对，关心地凑过来：“干嘛一副丢了五百万的表情，谁找你啊，你债主子？”
要真是债主子就好了。
江妄在心默默接了一句，在池唯看清关掉手机：“没，我妈让我这周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不好吗，干嘛皱个眉头？”
池唯不解：“我还想回去吃我妈做的松鼠桂鱼和糖醋排骨呢，可惜我妈这周出差。”
江妄：“是的，我就是在纠结到底让我妈晚上准备松鼠桂鱼还是糖醋排骨。”
池唯：“？”
江妄：“不然两个一起算了。”
池唯：“......”
孙茵似乎对江妄是否及时回复消息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就像江妄分化那天，孙茵打来的电话没有被第一时间接通，她就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接通。
现在也一样，江妄没有立刻回复，她就不断刷屏问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消息，今天放回能不能回家。
江妄觉得再不回，她就要打电话过来了。
拖了这些时候没想到有什么好借口不回去，只能在下楼时认命掏出手机答应来，说刚刚在吃饭没看见，今天放学就会回家。
孙茵迫人的消息轰炸终于停。
回复的速度又变得温和，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江妄把糖醋排骨和松鼠桂鱼发过去，正思索着回家后要怎么编出个合的由让孙茵可以不这么频繁的叫他回家，周围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哄闹起来。
莫名的『乱』哄吵杂的动静让人心慌。
江妄心头一紧，慌忙抬头，带着压迫感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带着无形的力量『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一步，藏在阻隔贴下的腺体隐隐有发热的迹象。
“靠！”
许云嘉骂了一句：“谁吃个饭吃这么上头，易感期都吃出来了？！”
池唯：“在上面还是下面？？我们现在是上去还是下去啊？”
“你傻了吗问这种废话，当然是下去啊？”
这个时间食堂人多，在紧张的氛围下，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都或多或少被勾出了信息素。
周围充斥着各种味道，没有一个是江妄所熟悉的。
这些味道漂浮在空气很不客气地对他发起进攻，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信息素在强力冲撞着阻隔贴，冲散他的阻隔剂。
周围人流混『乱』，俞东遇在第一时间将程栖护在身。
许云嘉催着他们赶紧走不能久留，江妄捂着腺体白着脸被推着往挪了一步，才发现脚软了，被绊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甜茶味飘进鼻腔，隐隐有扩散的迹象，江妄在捕捉到自己信息素的瞬间，整个人都慌了。
随即听见身边有人惊惶吼了一句：“我好像闻到omega的信息素了！艹了，是哪个omega还在傻楞，赶紧出去啊！！!”
alpha对同『性』的信息素排斥，却不再产生比这更大的影响，但是omega不同，alpha的信息素可能会勾起他们的发情期，他们的信息素反过来对alpha产生不能忽视的影响。
这是刻在骨的基因作祟，谁不能反抗。
江妄想赶紧走，但是他太难受了。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对沈修然以外的alpha的信息素排斥到这种地步。
易感期中alpha散发的信息素具有比平时更强的攻击『性』和侵略『性』，江妄的信息素则是在拼了命地抵触这种侵略，两相碰撞，他成了遭殃的那一个。
周围还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不断夹击，他甚至能闻到池唯的柠檬味，还有许云嘉俞东遇他们的薄荷味橙子味......
江妄脸『色』难看极了。
而另外几个注意力都在他们之中“唯一omega” 程栖身上，谁不曾察觉他的异样。
他落在后面，靠墙低头细细喘着气。
周围全是急匆匆往外跑的学生，忽扇的空气每一次吸入都让他的情况变得越加糟糕。
太阳『穴』涨得生疼，有人脚步慌『乱』下撞到了他的肩膀，江妄本就逐渐脱力的身体受到冲击更是摇摇欲坠，直直往栽过去——
好险没摔楼梯，而是不偏不倚栽进了一个带着酒香的怀抱。
宽大的校服外套被利落披上肩膀，将他整个裹起来，熟悉的味道冲散了周围『乱』七八糟的所有信息素，撑安全感十足的一方天地，将他细密保护在里面。
江妄有点懵。
愣愣抬头：“班长？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沈修然没搭理他这句废话，半拥着人迅速楼，离开这个被信息素大杂烩充斥遍布的危险地带。
江妄不知道沈修然哪儿冒出来的，另一头的俞东遇却看得清楚。
他护着程栖楼时和沉冷着一张脸快步而上的沈修然擦肩而过，对方身上清冽到与周围浑浊的空气格格不入的酒香让他忍不住回头将目追过去，正好将完整一幕收入眼底。
心头诧异乍起。
不仅仅为江妄对alpha信息素超出寻常的反应，更是因为沈修然对江妄过度保护的态度，而江妄似乎已经习惯沈修然这种态度，没有半点惊讶或是推拒。
......看来做室友真能增进感情融化冰川？
俞东遇看着两人混在人群中远去的背影，不禁挑眉。
看来他猜的没错，什么阿拉斯加，他们这位沈班长啊，真分明就是一匹，认了主的野狼。
江妄现在不能回教室，沈修然也没有带他回教室。
食堂出门往右不到两百米是升旗台，这个时间这没人来，不有人来，沈修然把江妄带到了升旗台后面，纵容他赖在自己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贪图他颈间淌出的那点信息素。
低头嗅了嗅，确认那些不慎沾染上的其他alpha的信息素已经被他有意无意驱逐殆尽。
没有别的alpha的味道了。
树荫摇晃，除了酒香味就是干净的风刮过被阳光晒暖的树叶的味道。
江妄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心跳也缓来，腺体被微风拂过，灼烫的温度被悄然带走。
一口浊气吐出来，世界都敞亮了。
“好了？”沈修然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江妄抬起脸去看他，幅度很小地点了脑袋：“好了。”末了又礼貌补充一句：“谢了。”
他其实有好几个问题想问，想问他怎么知道他在食堂还没出去，想问他怎么知道他在那个楼梯口，想问他怎么忽然这么好特意掉头回来帮他......
但还没想好应该先问哪个，沈修然已经作势放开手：“没事就回去——”
“别！”
江妄急忙抓着他的手臂硬生生又把人拉了回来。
刚被救出火场的小猫咪都是这样，认定帮助自己的一定是好人，信任，依赖，还蹬鼻子上脸。
“不能就这么回去。”江妄说。
沈修然垂眼看他：“那你想怎么样。”
江妄怕人走了，抱着他的袖子不放：“食堂浩劫刚过，别人身上都有点儿信息素味道，我如果没有，显得我很不正常。”
这个说不准确，应该换成他身上如果没有能够自证身份的alpha味道，显得他很不正常。
不确定沈修然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外音，所以伸手党江脆皮多加了一句：“我的不行，得要你的。”
沈修然：“你想让我给你临时标记？”
“不不不。”江妄连忙摇头：“还不至于临时标记。”
沈修然用眼神询问他想要什么。
被拢在alpha阴影的大男孩儿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概又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有点不符合猛男形象，耳朵红了一点。
嘴角扬着被风吹起的干净弧度，用一点商量一点不自在的语气说出自己想要的：“再抱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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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裹着一身特别表面的信息素回教室时，午睡时间已经过了，一群不安分的凑在一起正讨论中午的糟心事。
“是高二的，小学弟年轻气盛，控制不住很正常，而且这种事情就跟小时候睡觉『尿』床一样，有段时间就是控制不住，能理解能理解。”
“怎么高二就年轻气盛了，你自己才高三好吧，别说得自己多德高望重，小油条。”
“所以学校怎么处分出来了吗？感觉影响还挺大的，午饭时间食堂有那么多人。”
“处分什么啊，就是个意外而已，反正我看其他班同学说那个小学弟已经被叫家长接回去了。”
“确实还好，虽然影响范围广了些，好在没出更严重的事故，不算罪大恶极，估计有这次教训，他次也不敢再打马虎眼了......”
池唯一边在安慰小女友一边闲聊，抬头看见失踪了一个午觉时间的江妄回来了，诶了一声，高声招呼：“江哥你跑哪儿去了？怎么食堂出来就没看见你？”
江妄拉凳子坐：“拯救世界。”
“哪门子的世界需要你拯救啊。”池唯嘀咕两句，耸耸鼻尖好像闻到味道了，凑近仔细嗅：“江哥你身上信息素味道好重，怎么别人易感期对你影响这么大吗？我们都没事诶。”
“很重吗？”江妄偏头嗅嗅自己衣领，好像是有点。
果然心虚坏事，抱太久了。
没想好该用什么由搪塞，池唯已经自顾自给他找好借口：“没事，年轻气盛嘛，能理解。”
说完又例行感叹：“江哥，虽然不是头回闻到，但我还是被你信息素帅一脸啊，连带你一身炫酷的气质都更上一个台阶！”
不过虽然他一直视江妄为偶像，但是信息素这事真挺意外。
因为在他眼里，总觉得江妄不该是这种攻击力极强的味道，帅归帅，就是有点不亲人，跟江妄自来熟且自来嗨的调子不太搭。
或许可以再小清新一点，那样会更适合他。
江妄不知道池唯心暗戳戳想什么，他只知道又有人夸他帅了。
嘴角扬着少年嘚瑟的弧度，狐假虎威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一点也不心虚：“那是，我觉得我信息素全世界帅。”
落后一程的沈修然也回来了。
回到座位时正好听见他底气十足的一句“自夸”，掀起眼皮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
俞东遇坐在江妄后桌正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脱裤子放屁给程栖发消息说好话，听见一句“拯救世界”时抬起头来看看江妄后脑勺，又看看兀自坐一言不发的沈班长，想起在食堂无意看见的一幕，但笑不语。
恰好程栖收到消息扭头，看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怒火更盛，重重哼了一声转回去，手机关了振动扔进抽屉，谁的消息也不搭理了。
午放学，江妄如约回家，越近家门，心情越是沉重。
混得真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始的，他居然连回家这么亲切温馨的事都觉得煎熬。
为了不被发现，他提做好了自认万全的准备。
打了一针抑制剂，阻隔剂喷了又喷，连阻隔贴都贴了整整两层，进门前暗戳戳又检查了一遍，确保半点信息素不外泄，才长吁一口气推门进去。
可是再万全的准备注定压不倒命运的恶作剧。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被混杂的alpha信息素影响太严重产生了后遗症，还是单纯是他紊『乱』的发情期作祟，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江妄两层阻隔贴掩藏下的腺体忽然开始发烫。
一股触电一般的热意从背脊一路上蹿。
手不受控制抖了一，没能握住的筷子砸在桌面又掉回地上，砸出一阵突兀的声响。
孙茵皱眉抬头：“摇摇，怎么了？”
江妄迅速借着弯腰捡筷子的动作藏住自己惊慌的脸『色』：“没事，妈，我就是一没拿稳。”
“脏了就别用了，妈妈去给你重新拿一双。”
孙茵说着就要站起身，被江妄飞快叫住：“不用了，我，我已经吃好了。”
腺体温度越来越高，显然抑制剂并没有起作用。
不知道阻隔剂和阻隔贴能坚持多久，他不能继续跟孙茵待在一起了，得赶紧离开才行！
动作僵硬地把筷子放在桌上：“妈，我有点困，想先上楼睡觉了。”
“现在？”
孙茵看看他碗还剩的大半碗饭，又看看挂钟，才不到九点：“这么早就要睡了吗？”
江妄发现自己找了个多糟糕的由，连忙改口：“其实是赶着做作业，这周我们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不抓紧时间我怕到周末写不完。”
孙茵拧眉：“可是你不是说你困了吗？”
“我可以，可以坚持写一儿再睡......”
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江妄自己都被自己蠢了一脸，更别说孙茵。
面对孙茵审视的目光，江妄头皮都在发麻。
时间紧迫，多说多错，干脆攥紧双手腾起站起来，眼神躲闪着不敢跟孙茵对视：“妈，那您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说完，转身就被孙茵叫住：“摇摇，你有点奇怪。”
她放下筷子站起来，紧紧盯着江妄：“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妈？”
“当然不是！”
江妄迅速否认。
腺体忽地一条，疼得他差点没控制表情，死咬着牙忍，心跳如擂鼓，还要强迫自己扯起笑容：“妈你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瞒着您？”
“是么？”孙茵半信半疑：“那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妈妈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有。”江妄嘴硬：“就是有点困，昨天晚上又写作业到很晚，今天也没睡午觉，一直没休息好......多就是有点感冒，不碍事的，我睡一觉就能好。”
“感冒？是不是发烧了？！”
孙茵皱眉更深，绕过餐桌就要靠近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江妄吓得呼吸都屏住了，连忙后退：“妈我没事，真的，没有发烧！”
过度的躲闪让孙茵疑虑更重：“那你让妈妈看看，确认了我好放心。”
江妄还在后退：“妈，真的不用......”
孙茵看着他的动作，直接变了脸『色』：“摇摇！你——”
“阿姨，小妄。”
随着大门被推开，江晟西装革履站在玄关处，低沉的音调不高不低，正好打断母子俩无形的拉扯。
孙茵紧『逼』的步伐停，随着声音转脸去看：“阿晟，你回来啦。”语气缓和来。
“嗯。”
江晟点点头，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江妄，停顿一秒后转向孙茵：“你们已经吃完晚饭了吗？”
孙茵：“没，阿晟吃了吗？”
江晟摇头说没有，孙茵立刻将其他事抛到脑后，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道：“饭菜都是现成的，还热着，阿晟你坐，阿姨去给你盛饭。”
江妄虎口逃脱，背心都渗了一层薄汗。
不敢再多留了，见孙茵注意力没再放在他身上，飞快扔一句“我先回房做作业”便逃似的上了楼。
江晟看着江妄步伐凌『乱』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轻轻皱了皱眉头。
江妄回到房间，紧绷的神经一松，甜茶香味立刻冲出阻碍膨胀盈满整个房间。
浑身力气被一丝一丝抽走，热度一步一步攀升。
江妄拖着身子推开窗户，凉风吹散了一点甜香，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他是带了一支抑制剂回来的。
明知不有什么用，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地给自己补了一针，接着钻进浴室冲了一通澡，企图内外结合把热度降去。
结果并无任何卵用。
裹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他觉得更热更难受了。
难道真的非要标记才行吗？
可是现在沈修然不在，他更是被困在房间不敢下楼，连房门也不敢打，怕信息素泄『露』，怕精神敏感的孙茵发现端倪。
那就睡觉吧。
睡着能解决一切问题，只要睡着了他就感觉不到难受了。
只是个发情期而已，问题不大。
他见过没有绝育的进入发情期的猫咪，猫主人也只是将猫咪关起来，忍过去就万事大吉，没什么严重的。
他堂堂七中小霸王，怎么可能连个发情期都忍不过去？
自我催眠一番，坚强地爬上床钻进被窝。
十分钟后——
忍无可忍的小霸王翻出窗户沿着阳台爬下跳进花园，摔在花丛缓了好一儿，撑着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连夜跑出了家。
他知道沈修然这个周末会留在学校不回去，所以他可以赶回回校找他帮忙，只要赶回去，他今晚的苦难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本着求人的诚恳态度不去给沈修然添麻烦，想要靠自己力量独自回学校，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高估了打车软件的智能程度。
定位自动识别一直显示失败，系统让他手动打出具体定位。
可他现在头晕眼花的，几个字敲敲打打半天拼不出来，抖着手第无数次尝试失败后，江妄崩溃了。
打车工程太复杂他办不到，只能转向另一个步骤简单的工程——打电话。
只需要打电话簿，找到联系人，再点击拨号——
“江妄？”
沈修然的声音听筒传入耳膜，江妄蹲在原地，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班长。”
一张口，凉飕飕的夜风配合地灌进喉咙，还让他声音里多了几分神似柔软诉苦的哭腔：“我发情了。”
“我妈在家，我就自己翻窗跑了出来想回学校找你，可是我打不到车。”
他吸了吸鼻子，凄凄惨惨，脆弱得像个受了委屈急需大人安慰的小朋友：“我好难受啊，浑身都难受，不敢回去。”
“沈修然，你能不能过来接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