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8章 阳谋难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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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大楚律，皇帝十二卫亲军，其中左右羽林卫是随身亲卫；太子亲军六卫，根据需要可以临时指定一卫作为随身亲卫；开府亲王两卫亲军，另设两营随身亲卫；开府国公一卫亲军，另设两队随身亲卫。目前大楚没有授开府的亲王和国公，不过十八镇节度使视开府亲王，亲军和亲卫数量享受同等待遇。这些亲军、亲卫都有编制，原则上由国家供养，加上同样由国家供养的九州各一军常备军、二十万昆仑关守军，组成了大楚的正规军。
    没有开府资格的亲王、国公，以及其他勋爵，按照品级可以拥有不同数量的随身护卫，不叫亲卫，也不纳入正规军序列，属于私军，由他们自己供养。
    各级将军的随身亲卫比较特殊，没有爵位的按照品级从本部挑选一定数量的人员充任，可以相对固定，也可以经常轮换，但这些临时亲卫在将军离职的时候要归建，不能带到别的部队。有爵位的将军也可以不要亲卫，只用自己的护卫，但护卫不能进军营，到底怎么选择就是将军自己的事了。
    要是国力强盛，供养百万常备军对大楚来说不在话下，但大楚自立国以来就没真正强盛过，百万大军的支出使得国库越来越不堪负重，加上天下基本太平，于是在一些世家大族的游说下，第二代皇帝晚年就开始甩包袱。节度使的亲军改由各镇自行供养，九州军的军费，国库和地方各管一半，国库只负责十八卫中央军和昆仑关守军。
    随着国力逐渐衰弱，到楚锋即位的时候，满编二十万的昆仑关守军只有十四万。中央军实编不到十万，皇帝的十二卫亲军除了左右羽林卫满编，其他的只有一半人；太子六卫编制还在，但只凑够一卫人，勉强维持着太子出京的仪仗。
    九州军倒都是满编，但军备颓废，没多少战斗力，只能维持下治安执行下巡逻任务。
    十八镇节度使那边，没什么野心的跟中央军差不多，只有编制没多少人。野心大的虽然表面上也是两卫，但以辅兵名义增加许多兵力，实力最强的东海节度使拥兵十万。吃谁的饭听谁的话，这十万大军肯定不会听皇帝的，昆仑关守军不动的话，都能跟皇帝分庭对抗。
    后来经过楚锋的苦心经营，作为定海神针存在的昆仑关守军恢复了满编，一番操作后还让李泉兼任昆仑关镇将。皇帝十二卫基本满编，太子六卫也充实了一半。但作为李泉出镇昆仑关的交换条件，中央军被各世家大族掺进不少沙子，连皇帝亲卫的右羽林卫大将军都是世家大族的人。中央军都是老牌部队，内部的历史遗留问题太多，而且一直在京畿驻防没拉出去过，积重难返战斗力堪忧。反倒是各镇节度使偶尔能跟游牧部落或者山贼草寇打打杀杀，多少有些实战经验。
    楚锋非常怀疑，如果东海节度使之类的造反，有多少中央军会听他指挥，就算听他指挥，能有多少战斗力？总不能全指望远在西陲的昆仑关守军吧，但“昆仑关守军不能轻动”是东大陆历朝历代传下来的铁律，有人造反也只能出动一半，而且经常鞭长莫及赶不上，最后只能效忠改朝换代后的新皇帝。因此楚锋想打造一支全新的绝对信得过的部队方便他调用，动过恢复太祖时代的太史监重建神道军的念头，但阻力极大，幸好娘子军横空出世。
    娘子军是底子清白的新军，李平阳是亲外甥女很可靠。娘子军是在实战中发展起来的，成立以来连着打了四年仗，其中一年还是西出昆仑关跟西大陆的打，实战经验连昆仑关守军都比不上，进京两年打得中央军抬不起头。遗憾的是人少了点，而且全是女兵，兵种也单一。楚锋有心让娘子军进一步扩编，编入男兵并增加兵种，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但现在机会来了，还可以一举两得同时册封李平阳为公主了结二十年来的心愿。楚锋都想好了，如果有人以国库难以承受为由，反对纳入正规军建制的娘子军扩编，就不要国库出钱，几年前娘子军的军费还要内帑支持，现在娘子军富得冒油自己就能养活自己，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封不封公主李平阳无所谓，但如果授开府，娘子军就从民团成为正规军，手底下的姐妹就有正式的品级，能找个更好的婆家，嫁过去后也更有地位，所以没跟楚锋客气，还说如果谁反对的话，娘子军可以上门“讲理”。娘子军跟人讲理从来只用刀枪，楚锋听了呵呵大笑，说如果真有人反对，他就交给娘子军自己处理。
    如果能够如愿扩编，李平阳打算再去西大陆遛遛，总这样呆着，娘子军要呆废了。如果换作两年前刚从西大陆回来的娘子军，下午那种情况根本不会出现。虽然有上次扩编增加一大半新兵的原因，但这两年缺乏实战肯定是个重要因素，不见血练不出精兵，在京城的演兵、对战，对李平阳来说只算打群架。有消息说西大陆最近蠢蠢欲动，娘子军上个月从自贸区拿到的分红都比以前少了，看来有些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只有两个旅的娘子军都敢在西大陆横冲直撞，现在有了更多的人，更精良的装备，还有无人机这样的神器，是该再去耀武扬威一圈了。
    李平阳比公主还受宠，住过的平阳宫不仅面积大，离紫徵殿也比大部分公主的寝宫近，过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到达的时候，年龄稍大点独自居住的小公主们大多来了，住在东区的小皇子、以及年龄太小还跟着母亲住的皇子公主都还没到。女儿比儿子省心，但太小的其实也看不懂什么只是凑个热闹，现在这些女儿来了就行，楚锋干脆不等其他人了，让李平阳开始播放。
    先放的是交通篇，开头十几秒是高速公路。这方世界有神道，普通的高速公路除了两边有护栏看上去结构怪异点，没让楚锋他们感到有多神奇，而且因为神道比高速公里宽得多，甚至觉得青城不过如此而已。但等到桥梁出现，看到如在云端的盘江大桥，仿佛蛟龙入海的跨海大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嘴张得老大，呼吸一个比一个急促。公路之后是铁路，科技感十足的高铁机车飞驰而过，穿过一个个隧道、一条条大河。然后是港口码头上像巨人林立的塔吊，以及水上堡垒般让人充满压抑感的巨轮。接着是一架架闪着金属光泽的怪鸟轰鸣着冲上天空，在蓝天白云之间翱翔。视频最后的画面定格于运输火箭升空，展望一下太空交通。
    一集视频二十分钟，播放过程中陆陆续续来了些皇子公主以及抱小娃的嫔妃宫女，一进门就被画面震住，许多人都忘了找地方坐下，小孩子们刚发出惊呼就被捂住嘴，惟恐冒犯了什么。
    等视频放完，所有人都盯着最终画面发呆，很长时间没回过神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公主最先清醒，急不可耐地问道：“三姐姐，还有吗？”
    “先等一会吧，等人都到齐，那个——电的问题现在还没办法解决，省一点是一点。”视频确实很震撼，楚锋需要消化一下，尤其是有些东西他看不太明白更需要认真回想下，便暂时叫停，“嗳，你们棠棠姐呢，怎么还没来？”
    “棠棠姐没回来啊，是不是去母后那了？”还是刚才那个小公主回答道。
    楚锋想起正元殿会议后楚植确实说要带楚棠先去皇后那，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应该跟更多人分享，干脆让人去通知后妃也都过来。其实他还想把不在宫里住的皇子公主以及他们的孩子都叫过来的，只是这地方不够大装不下那么多人，而且时间也来不及，只好暂且作罢，但还是不甘心，就问李平阳这个投影仪明天能不能再拿来。
    “小明让我明天把投影仪拿到朝堂上放，说可以给朝中大臣也看一下。舅舅，我看不如今天晚上就放吧，小明说过这视频越早让他们看到越好，看到的人越多越好。地点可以直接放在朱雀广场，只看影不听声音的话，应该能让上百人一起看，品级高的可以全看，品级低的只看一集，一柱香辰换一批，两个时辰可以换七批人。今天天气不错，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做屏幕布置场地什么的应该来得及。我这就派人回去问下小明最多能供多少人看要做多大屏幕，让我家的工匠把屏幕赶出来。”
    “越早越好，人越多越好……不错不错，正明先生很睿智。”楚锋拍手称善。人喜欢窝里斗，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坐井观天见识太少，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如果能跳到井外看到更广阔的天地，就会有更高的追求，心胸也会开阔一些，为蝇头小利争斗的心思会少得多。给大臣们和世家大族的人看看这视频，起到的效果应该不亚于十万大军压境。就让李平阳赶紧派人回家，同时调一旅娘子军进城维持秩序。
    当辛生明听说李平阳准备在朱雀广场放视频，感觉很怪异，这不跟当年华国农村在晒谷场放露天电影一样吗？不过这里的观众全是大楚金字塔尖的一群人，借用华国古代的说法，一谷场朱紫大员，那画面……不能想。他那投影仪虽小，最高亮度却达到八千流明，不过于讲究效果的话，可以和晒谷场电影一样使用十米宽的幕布。晒谷场电影院轻松装下千把人，那就每场安排一千人吧，官大的坐前面，官小的往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