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顾家那些事（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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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是你们听到儿子的声音了么？”
    见此，秦凡抬头，喜极而泣，口中不停昵喃，“儿子就知道，就知道爹娘一定会听到的，一定会的…
    这些年来，虽然秦凡嘴上不说，但是他的心中，总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那块有着沉甸甸分量的巨石刻着逝去亲人的名字，如朱砂一般烙印在他的胸腔。
    每当念起这些本应陪伴在身边的人已经与自己天人两隔，便时常令他痛得不能呼吸。
    如此发泄倾述一通，倒是让他浑身轻松许多，让他对亲人兄弟的愧疚，减轻了大半。
    祭拜完双亲，秦凡又在他们的坟前坐了许久许久，说着一些他身边经历过的事情，大至朝堂百官，小至市井摊贩
    这感觉，就好像双亲活在自己身边一般。
    抚摸着刻有父母姓名的墓碑，秦凡今日感觉到，
    原来他从来都不孤单！
    “爹娘，改日再来看你，儿子要回去了，不然妍妍要着急了。”
    离别时，秦凡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起了笑容，对着两块碑坟轻轻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已是傍晚时分。
    步入街道，人群依旧熙攘热闹。
    秦凡笑吟吟望着往来的孩童老幼，颇感亲切。
    年关将至，人们的脸上都浮现着徜徉幸福的笑容，街道上的几人家门前零星站着往远处车站眺望的老人有些是孤单一人，有些是老伴俩儿并肩。
    秦凡驻足望着这些面容慈祥的老人家，心里在猜测着他们这是在等什么？
    没过多久，杭城车站响起长途汽车轰隆的油门声，一辆辆挂着号牌的载客车驶入车站。
    车门打开。
    一群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年轻男女难掩心头激动，动作麻利地从车上搬下随身行李跑了下来。
    冲着远处挥手。
    “爸，妈，我回来啦！”
    这些年轻的眼眶中，分明闪着泪花！
    见此，如若有着万道暖流徜徉过秦凡心扉，令他潸然泪下。
    游子归家，儿行千里，母永担忧！
    他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围绕在四周的只有讲不完的趣事和浓浓的亲情。
    “真好。”
    秦凡哽咽着感叹，此情此景，他只能用艳羡与赞叹来表达出自己内心所想。
    不知何时，雪花飘落在秦凡的身上，他抬起头，伸手握住那飘散在半空中的晶莹雪花，再低头时，却见转角处。
    莫妍痴痴地望着自己，身旁牵着雯雯，泪眼摩挲。
    “秦凡，我也在等你回家。”
    轻抚去衣上雪花，秦凡昵喃，迈着步子奔跑过去，紧紧将他的家人搂入怀中！
    “爸爸，雯雯也在等你回家。”
    雯雯嘻嘻笑着，被秦凡一把提了起来，骑在他的脑袋上。
    “小家伙也在等爸爸呀？”
    宠溺地捏了捏雯雯红扑扑的脸蛋，秦凡忽地故意皱起眉头，看向小家伙，“老实交代，前天爸爸脖子上的小乌龟是不是你画的？”
    “嘻嘻，呀……嘻……你猜猜？”
    小家伙歪着脑袋，一脸的俏皮……
    “好，就是你啦！我要代表杭城执法队逮捕你！”
    将雯雯从身上放了下来，一大一小踏着不深不浅的雪地追逐打闹，东奔西跑。
    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传了好远好远。
    此时的秦凡，心中再也没有伤感，再也没有对其他人家的羡慕，因为，他也有家人呀！
    他也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安乐美好地生活在一起昵！
    “走吧，咱们回家，叫妈妈煮面条吃。”
    拉起雯雯的小手，秦凡沉声笑道，紧搂着莫妍的香肩。
    “呀？就要过年了，咱家还吃面条呀？”
    小家伙瞪大了眼睛，望向秦凡，“爸爸，咱家咋这穷呀？”
    闻言，莫妍和秦凡两人哈哈大笑，摸了摸后者的脑袋，认真说道，
    “傻孩子，过几天就是春节，今天是立冬，按照炎夏的习俗，是必须要吃面条的。”
    “这样寓意着一家人团团圆圆，一辈子不分开！”
    “嘻嘻，原来是这样，那雯雯改天再吃肉肉叭，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比吃肉重要。”
    雯雯嘻嘻笑着，摆弄摆弄头发上的蝴蝶结，露出几颗大白牙，煞是可爱。
    五六年过去，小家伙已经长得挺高，五官模样不仅像极了莫妍，还继承了秦凡的良好基因，初初具了个美人胚子。
    日后长大，又不知道要祸害哪家少年英杰咯！
    “回家吃面面。”
    秦凡爽朗笑着，齐手拉着两人伴随飘落的雪花，缓缓踏步行回家中。
    途中，一家人遇见一男子在路边痛哭流涕，秦凡皱眉，命四周蛰伏的手下询问缘由。
    得知男子因为年前偶遇一孩童不慎落入粪水池中，不顾一切跳下去将孩子救上，事后却因为粪水池中的沼气太过浓密，留下后遗症。
    辛苦一年的积蓄全在医院花光了，而孩子的家人却没有表示丝毫的慰问。
    这才在年关用身上仅剩的几百元钱买了张回家的车票，可到了家门口，却感到自己没脸见父母亲，于是坐在路口痛哭……
    见此，秦凡吩咐手下，“去查，若事情属实，奖金十万，赐见义勇为勋章。”
    “是！”
    手下人恭敬应道。
    而后，秦凡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了句，“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
    小家伙不知何时也跑了过来，奶声说了句，“叔叔，家里人等你吃面哦，吃完面吃肉肉……”
    闻言，后者哭得更大声了，涕泪横流，对着小家伙和秦凡声声道谢，而后向着街畔那头的家门蹒跚行去
    是啊。
    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
    眨眼间。
    年关已至。
    炎夏国的百姓，迎来了新国成立以来，第一个春节！
    久经战乱，如今难得的平静日子，难得的**佳节，
    大家伙自然是无比兴奋与激昂，热烈与振奋。
    而杭城的百姓，更是感到无比幸福。
    因为，有消息传出，这个春节，国主一家人，也在这儿过！
    虽然不知道国主到底在哪里，长得是哪般模样，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大家伙高兴与激动的心情。
    这天过年。
    莫妍早早地就帮雯雯拾綴干净，把小家伙洗的香喷喷的，而后服侍秦凡，为他精心梳理发梢。
    一家人早早吃完寓意着“团圆”的面条和汤圆，又特意给小家伙煮了几碗她最喜欢的牛肉，便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外，来到街道上。
    街上，人群熙攘，欢笑追逐声不绝于耳，气氛一片喜乐融洽。
    杭城百姓的习俗，过年这天，要一家人走出门外，欣赏雪景，听听戏曲儿，再找个地方聊聊天，坐着喝
    茶。
    到了晚上，重头戏非那漫天升起的火灯莫属！
    百姓们会在灯笼上写下一家人的名字，祈祷上苍赐给他们平安喜乐，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乞求上天保佑大家伙儿万事顺遂，平安如意。
    而莫妍的最爱，自然是那戏曲儿！
    “先陪妈妈去看看杭城的戏曲儿，比比和当初那邯郸城中的曲谁上谁下。”
    秦凡把小家伙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