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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穿越总得失去点儿什么

休闲的我竟成了老祖 冰原三雅 11031 Jun 14, 2022 9:14:20 PM
  大武历四九八年,九月初八,西荒国西北边陲,玉龙山山脚。
  时值深秋,阵阵冷风吹过,带着萧萧杂草枯枝在地面与空中翻滚着,飘向更远的地方,落下处却仍是一片干燥荒芜的灰土。
  一大队人马正在一片荒芜的原野中前进着,卖苦力的普通士兵累得浑身热气升腾,却不敢抱怨。
  因为他们附近始终有一群骑着战马,甲胄武器齐全的大武镇抚司巡卫在游走。
  这些巡卫的注意力大多数没在外界,反而时不时视线扫过队伍中心的几辆青布遮帘马车,眼中流出毫不遮掩的警惕之色。
  不多久,车队终于抵达玉龙山脚下。
  各种人喊马嘶声响起,镇抚司巡卫绝大多数人按兵不动,甚至刀剑已经出鞘,只出来了十多个人指挥着车队。
  很快,中心处几辆马车被让到了最前方,它们前方是一扇缓缓打开的厚重石门。
  石门整体呈现青黑色,与玉龙山山体岩石如出一辙。
  石门内是一条笔直的通道,能看见百多米外一个露出天光的出口。
  几辆马车不疾不徐地朝石门前进着,这次押送最高主官北镇抚司佥事已经让身旁的旗语官打出了“全力戒备”的旗语。
  厮杀多年的五百多名精锐巡卫不声不响间已调整好阵型,摆出随时可以进攻的姿态,集体目送那几辆青布遮帘马车进入完全打开的石门内。
  在马车进入后,那位佥事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最可能出现问题的一刻终于过去了。
  他对旁边的手下打了个“加快”手势,随侍的一名亲卫立刻驱马去传达命令。
  车队进入的速度加快。
  后面这些基本是平板货车,上面是数十名大小男子。
  他们有的四下扫视,有的低头不语。
  那些甲胄在身刀剑在手的巡卫,在这群人眼中实在过于威风煞气,没人敢吭声。
  他们就这样跟随在一车车的杂物后进入了厚重的石门,然后看着那扇石门缓缓开始关闭。
  门外的光线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了一丝。
  轰隆!
  低沉的闷响中,石门彻底合拢,车队后方变成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进入石门中的人们感觉似有秋风吹过,浑身一阵凉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青布遮帘马车此刻已经行出通道,从回天光之下。
  马车中一名面若桃花,凤眸斜飞的年轻女子皱了皱眉头,挠了挠手臂:“怎么回事?”
  刚才她也感觉到了那股凉意,但一闪即逝,浑身依然感觉炙热难耐。
  “殿下有何吩咐?”旁边一个侍女低声问到。
  年轻女子眉头皱得更深,不耐烦地一摆手:“以后不准这样叫我。”
  侍女满脸难色:“这个……”
  年轻女子:“都叫我大师姐吧。”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都不敢应声。
  尊卑有序,上下有别,她们哪儿敢答应这事。
  年轻女子见她们神色,突然想起这些可不是宗门内的那些师弟师妹,顿时兴致缺缺:“……就叫大小姐吧。”
  侍女们松了一口气,齐齐应是。
  就这样,青布遮帘马车打头,一串长长的车队走过通道,进入一片环形山谷中,渐渐深入而去。
  残阳如血,缓缓落下,夜幕渐渐笼罩下来,山谷中一片死寂阴冷。
  ……
  三天后,子夜时分。
  一个瘦小的人影哆哆嗦嗦地走在一条石板小道上,一边走,一边用双眼紧张地扫视周围。
  这却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皮肤黧黑,容貌却有几分稚嫩。
  此刻少年背后冒汗,感觉冷飕飕地,却不敢停下脚步。
  哪怕周围一片死寂,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虽知警惕无甚用处,也只能坚持,口中还喃喃着:“不能停!我要逃,逃到太子妃殿下那里去,那里肯定有护卫,可以活命……”
  说到这里,他浑身一僵。
  一条半虚半实的灰白细影如蛇般从地下探出,穿过了少年的脑袋。
  脑袋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伤痕,却有一点朦胧闪耀的淡红光点被黑影勾住。
  淡红光点隐隐有一个面孔浮现,竟似那瘦小少年的模样,表情细微又惊恐。”
  下一刻,淡红光点就这样被黑影带入了地下,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一具尚有余温的身躯,仰面倒在小道边的杂草上。
  片刻后虚空一点漆黑漩涡骤然出现,一个灰色光点从中穿出,立刻被不远处的那具少年身躯吸引,一头扎了进去。
  片刻后,少年猛地睁开眼,立刻疯狂打颤,口中下意识喃喃:“卧槽,怎么这么冷……嗯?”
  搓揉双臂的动作呆住,顾恪(读ke)脑袋缓缓左右扫视:“这是……做梦?”
  话音出口,他立刻觉出不对劲来:“这是我的声音?难道是在做梦?”
  做梦的思维和感觉不可能如此清晰,耳边甚至能听到夜风吹过杂草枝叶的窸窣声,浑身冰凉的感觉更是让人难受之极。
  这里不可能是他居住的省会大城市,那里的夜空永远弥漫着橙红色的光污染,不可能远近一片黑暗。
  而且……自己不是被车祸而死了么?怎么会莫名其妙在荒郊野外醒来。
  等等,我该不会还被抛那啥了吧?顾恪自觉发现了真相,立刻扫视周围。
  天空中有黯淡的星光落下,顾恪隐约能看到一点附近的情形。
  没有任何楼房建筑,除了天上零星的小星有一点点光,再没有任何光源……等等,前面高处好像有一点光?
  顾恪艰难地起身,开始迈步朝那一点若有似无的火光处行去。
  身上衣衫单薄,夜风吹过透体生寒。
  他必须动起来,不能坐在原地挨冻,也要尽量远离这个可能的抛X案发现场。
  走出几步,方才苏醒后思绪过于杂乱,此刻顾恪察觉出异样来。
  他一边走,一边伸手摸着手臂:我的手臂怎么这么细?还有……汗毛去哪儿了?
  脚步微顿,又继续前进,顾恪的手也继续摸索着。
  衣服不对,这料子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比起他穿过的衣物都太糙了,还有点扎手的细毛刺。
  然后,嗯……好像没有拉链口?他伸手朝下摸去,没有发现拉链,往上一点摸到了……一条裤腰带?
  他手一顿,旋即移回下方,来摸寻摸好几下,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卧槽!我的大鸟呢?”
  一阵难以置信的震惊后,顾恪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因为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过是他幸运地如常看的网文桥段那样,横死后魂穿了。
  不幸的是,穿越的这具身体虽不是女人,但也没了大鸟。
  而从碰触那里的感觉,明显是受创造成,且已经愈合。
  对于这个结果,顾恪只是愣神了片刻,幽幽叹出一口气,暂时放弃深究。
  上辈子顾恪活了三十多岁,记忆结束在一场人为制造的车祸后。
  现在穿越换了个身体,活出第二世,哪怕多一天也是赚,女人不女人的不重要。
  嗯,暂时是如此。
  上辈子的现代社会里母胎单身几十年的人多了,只能长枪空利,呜呼哀哉,能活出第二世的穿越者应该也没多少。
  再说人想好好活着很难,想死却很简单,纠结木有小吉吉完全没必要。
  在此期间,顾恪还回想了下,确定脑子里没有留下丝毫的原主记忆。
  这与大多数魂穿前辈不一样啊。他如此想着,就这样艰难地挪步了二十多分钟。
  事实上也没走出多远,他就浑身发软,坐在旁边草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此刻他只觉肚子咕咕叫,同时身体发软,虚汗直冒。
  这感觉他很熟悉,有时候第一天晚上没吃东西,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忙活,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现代社会,解决这问题很简单,吃点高热量零食,十多分钟就能缓过来。
  可这里?他看着周围阴森幽静的荒草山坡,不认为这里会有诸如葡萄糖、士力架之类的玩意儿存在。
  鬼知道原主多久没吃东西了,还大半夜的在野外爬山,铁打的身躯也顶不住啊。
  坐了片刻,顾恪咬着牙撑起酸软的身体,继续朝前走去。
  再坐一回儿,他身上才出来的那点热汗就要凉透了。
  这荒郊野岭的,真睡过去肯定要生病,那时可不会有人来给他看病送药,直接死在野外都不稀奇。
  又冷又饿,浑身酸软的顾恪艰难地又挪步走了一段,绕过一块小坡,不远处之前那点灯光出现,照出一片黑沉沉的事物。
  只是看那规整的形状,他心中一动,拼命驱使着快要罢工的身体继续前进。
  终于来到近处,才见到小道尽处的一道木质大门,门侧高悬着一盏昏黄石灯,而黑沉沉的事物是从门两边蔓延而去的厚重石墙。
  一点点挪到门前,顾恪伸出双手推了推,黑沉沉的大门纹丝不动。
  他又将身体的重量也压上去,大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顾恪皱起眉头,握拳砸上去,只若有似无的咚了一声。
  深吸一口气,他张开嘴,准备使用捶门大发。
  结果气吸到一半,就觉眼前发黑,似乎还有点点金星闪烁。
  顾恪的身躯晃了晃,向前扑在了大门上,然后缓缓滑落。
  夜色深邃,雾气渐浓,一切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多了大门前横躺的那个人。
  ……
  一夜过去,朝日初升。
  若有似无的灰白雾气弥漫空中,让清晨的阳光都有一种清冷之感。
  黑沉沉的大门后响起门栓与门板细微的摩擦声,片刻后大门打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口中闲谈着:“白姐姐,这几天晚上本来就睡不好,大小姐不是说了让我们随意的么?”
  说话这声音有些低沉,又有着少女的稚嫩感,却是个矮个少女满脸疑惑地在提问。
  “小满啊,做完事就可以吃早饭,那时太阳也起来了,睡着更暖和一点。”声音柔和,不疾不徐,却是一个高挑丰腴的女人在回答。
  矮个少女小满一想也是,不禁点头:“白姐姐你真聪明。”
  高个女人白姐姐只是微笑着嗯了一声,以示收到,不再吭声。
  这几句话的工夫,两女已将各自负责的那半扇大门完全推开。
  年少活泼的小满立刻从门内蹦了出去,准备呼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
  然后就觉脚下一软,踩到了一堆软乎乎的东西,啊呀一声惊呼,整个人朝旁倒去。
  小时候在山林里穿纵跳跃练出的好身手发挥了作用,她腰身一扭,伸手一撑,稳稳半蹲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她诧异地扭头看去,就见pia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影:“啊,死人?”
  刚放好门栓的白姐姐听见动静,立刻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就从那衣服认出了顾恪这具身躯的身份:“他是山下的内侍。”
  说着她观察了片刻,这才伸手到顾恪口鼻间一探,瞥了小满一眼:“人家还有气。”
  小满哦了一声,并不觉得尴尬。
  她只是感觉顾恪pia在那里的动作很像死了一样。
  白姐姐看着顾恪身上那并不厚实的衣服,又伸手在他额头一摸,叹了一口气:“他受了风寒,现在体热不退。”
  小满眨眨眼:“这里没我熟悉的草药,也没有大夫啊。”
  白姐姐面露惆怅之色,对这个呆愣愣的小姐妹无计可施:“扶他去左偏殿吧,那里没人住,我再去问问大小姐怎么办。”
  小满又哦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接着两女一左一右,扶着昏迷中的顾恪去了左偏殿,然后白姐姐离开找人。
  没多久,她就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女走进了左偏殿。
  这少女面如银盘,杏眼桃腮,唇若樱桃,云鬓高额,步幅颇大且疾,却又不显粗鲁,反而有一种雍容大气。
  随着高个白素清姐来到几个破旧蒲团临时拼凑的“地铺”前,红衣少女看着仰躺的顾恪一眼,微微颔首:“这个人确实是一起来的内侍……”
  顿了顿,她皱起眉头:“看来是山下出事了。”
  红衣少女在那里皱眉思索,良久才回过神来。
  看着顾恪那黝黑却明显带着稚气的脸上流露出的痛苦神情,她心中一软:罢了,救与不救于我也无甚分别。
  蹲下窈窕纤细的身子,将右手放到顾恪胸前,她呼吸粗重起来。
  下一刻,一层似霞雾又似焰火的淡绯色光焰从她右手冒出,一点点钻进了顾恪胸前。
  随着绯红光焰出现,数米内温度陡然升高,将空气中的阴冷雾气一扫而空。
  数息之后,红衣少女猛地收手,绯红光焰随之消失。
  她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他若醒来,你们问清下面到底发生何事,再来禀报于我。”
  “是,大小姐。”两女齐齐躬身应到。
  小满年幼并未察觉,白姐姐却留意到这位大小姐脚步略微有些不稳,不禁在心中再次叹了口气:本没想过她会出手救治素未相识的小内侍,谁知……
  她……该也觉出这里有异了吧?白姐姐脑中闪过这些念头,口中却已经说到:“小满,去准备早饭,稀粥多放一点米,给这小内侍留一碗。”
  小满哦了一声,立刻转身,为自己最关心的早饭努力去了。
  ……
  又累又饿又冷的顾恪昏迷后,仿佛掉进了一个无法摆脱的梦境中,迷迷糊糊间只觉身处一片湿冷浓厚的雾气中,什么都看不到。
  他就在这片雾气中游荡着,然后觉得身体越来越凉,却想不起自己为何有如此感觉,依然继续迷糊地游荡着。
  直到一刻,一团绯红陡然在这片雾气中炸开,带着无边热浪将那阴冷潮湿的雾气一扫而空。
  这点模糊的意识散去前,他只有一个念头:谢天谢地,终于不冷了。
  而距离红衣大小姐离去不过半盏茶工夫,顾恪就睁开了双眼。
  有点茫然地看着阴沉深黑的偏殿顶部,脑子一时间有点懵,好几秒钟后才感觉这里似乎不是自己昨晚倒下的大门外了。
  “你醒了。”一个柔和清淡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顾恪扭头看去,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藲夿尛裞網
  这个女人穿着青色窄袖短袄,及踝襦裙,样式甚是朴素。
  模样看着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个头高挑大概有一米七出头,皮肤白皙,黑发在脑后扎了个简单整齐的发髻,露出一张干净清秀的脸。
  嘴角自然微翘,看上去像是在微笑,神情却平静无波,秀气的柳梢眉下一双瞳孔却隐隐泛出些许碧蓝。
  此刻顾恪只是一眼看去,当然不会如此仔细,只觉她人站在那里,就有股子说不出的韵味。
  想了想,发现与上辈子深入交流过的某个略文青的女老师略有相似。
  而她说话的口音,有点吴侬软语的味道在里面。
  若非顾恪上辈子接触各种口音颇多,怕是要一脑门雾水。
  他张口:“是你救了我么?谢了。”
  这女人听他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一来是顾恪声音艰涩嘶哑,二来那口音听着似北夏国那边的人。
  十里不同音在这个世界是很正常的事,她也没太在意,只是摇头:“是大小姐救了你,有机会你可去拜谢。”
  大小姐?顾恪隐约听出了这个词,下意识点头:“好。那个,怎么称呼你?”
  这话又是听得女人眉头微皱,打量着他那稚嫩清秀的脸,琢磨了片刻才答到:“你叫我白姐就好。”
  顾恪下意识喊了声:“白jié?”
  白姐忽视掉他不太正常的口音:“是白姐。”
  顾恪从上辈子的条件反射里回过神来,点头:“好的,白姐。”
  这几句话工夫,他的嗓子终于不那么艰涩,但还是有些嘶哑。
  白姐便嘱咐他待在这左偏殿,不要乱走,稍后会给他送热水和早饭来。
  宽松的青布袄包裹着丰腴背影远离,依然在顾恪视线中摇曳出成熟的弧线。
  这位白姐肯定是个“内涵”远胜容貌的女人!上辈子阅人颇丰的顾恪在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可这辈子魂穿到小内侍身上,这内涵与他也没甚意义。
  坐起身,他开始仔细检查自身情况。
  只觉肚皮干瘪,浑身发软,但最让人难受的阴冷没有了,反而有些热烘烘的,脑海中不由得闪过那一片绯红火光横扫雾气的画面。
  但那画面只是一闪而逝,再去回想就变得模糊起来,倒很像是做梦。
  没等他继续琢磨,那位丰腴高挑的白姐就带着一壶热水和一个大碗回来。
  见到热水,干渴已久的顾恪再也忍不住,一边猛吹倒在大碗中的热水,一边嘬着嘴吸溜起来。
  这样的动作声音极为不雅,但却能更快将热水喝下。
  白姐并没有阻止,神情中也没有鄙夷嫌弃,只是静静旁观着他的一举一动。
  顾恪注意到了,却也不太在意。
  他牛子没了这么大的事都能放下,还怕被这白姐打量?
  将那一大碗热水缓慢却持续地吸溜进肚子里,顾恪缓过劲来。
  又冷又渴时热水下肚,和饿到腿软时吃到一口热饭,心底那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毋庸多言。
  白姐这才轻声问起他山下的内侍所在发生了什么事。
  顾恪脑中没存留任何原主的记忆,听见这话,很自然地答到:“我没吃的,只能来这边试试。”
  原主确实是饿得很惨,顾恪过来也饿的很惨,且是朝这个方向走。
  所以这是一句百分百的真话。
  白姐:“你们没吃的?”
  顾恪:“我没吃的了。”
  白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顾恪微微摇头:“这我没亲眼见到。”
  白姐想到这边的情形,不觉得一般人能好到哪儿去,更别提那群鱼龙混杂的内侍仆从了。
  她又问了几句,从顾恪神态中并未看出在撒谎。
  只能认为这小内侍独自离开,逃上山来,对下面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再次叮嘱顾恪不要离开偏殿,免得错过早饭,白姐再次起身离去。
  顾恪艰难地扯着两个陈旧蒲团来到殿门口放下,再躺了下来。
  渐渐明亮起来的晨光洒落在身上,终于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总算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叫花子总喜欢晒太阳了。他心中嘀咕一声:体内没食物提供热量,靠外部维持体温是个无奈的选择。
  饿还是很饿,但至少不冷。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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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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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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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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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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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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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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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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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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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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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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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看最新正确内容,请下载。不过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杨管事冲进来的时候神色慌慌张张,不像是在为刘氏兄弟出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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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下载爱阅app,阅读体验更加。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杨管事已经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在这里碰到陆叶是什么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陆叶的肩膀:跟我走!“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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