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软禁和夺权
“阿嚏！”
揉了揉鼻子，杰罗又打了个喷嚏。
这已经是他感冒第三天了，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裹紧了身上的厚棉衣，确保这不合季节的装扮没有从树后暴露，杰罗小心的探出头。
前方是佣兵团开辟的一块空地，“疾风分部”的团员们正在空地上训练。人数虽然不多，但这些大个子挥舞着普通人腰围粗细的木棒，还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声，让场面有种莫名的魄力。
尤其是他们像是邀功一般，对着抬了根椅子坐在最前方的女仆，又是卖力的展示肌肉，又是撕破喉咙的大声吼叫。这种动物最原始的行为造成的结果便是，一声大过一声的叫喊，震得杰罗头顶的树叶阵阵发颤。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嚎叫，他才能畅快的打着喷嚏，不用担心自己的声音被女仆发现。
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结果被禁足了是怎么回事啊？杰罗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想要对女仆抱怨两句。
在庄园睡醒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自己感冒了。头晕目眩，身体乏力，额头更是烫得不行。作为没有朋友的人，杰罗平时对自己身体的变化相当敏感，经常能在生病之前察觉异样。特别是对付感冒，他有着丰富的经验。这次虽然察觉得晚了些，但杰罗依旧对担心的女仆保证，自己有办法很快治愈。
然后杰罗试了几个曾经好用的方法，如闷在被窝里出一身汗，在鼻子里插葱等等，都没效果后，杰罗回到“风暴之眼”泡了泡温泉，泡到口干舌燥又喝了两口，除了知道了这个神奇的温泉意外的有点甜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这个闻起来明明是硫磺味，喝起来会泛甜的温泉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烧坏了脑袋，杰罗又有想要将温泉水装进瓶子售卖的想法。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任何可能暴露温泉存在的事情都是被卡罗尔禁止的，杰罗是保证了又保证，绝对会将温泉水当成最高机密，才得到允许灌了几瓶带出地洞。
杰罗的方法失败后，佐伊便建议他去神殿找神官治疗。
神殿的神官不仅会使用治愈魔法，对于疾病的治疗也颇有研究。治愈魔法能够治疗外伤，草药熬制的药剂能够应对各种病症。无论是受伤或者生病，去神殿总不会错。
但是，杰罗排斥神殿的原因有许多，曾经将他当作尸体卖给内厄姆大师的旧债，现在私底下又有了敌对关系的新仇，再加上，存在于那里的吞噬金币的恶魔——去了神殿就一定会花很多钱，这已经是刻在杰罗的灵魂中的认知。
而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两人无法达成共识，最后女仆只能做出让步。
“主人实在不想治病，就干脆好好的休息吧。”
休息吗？从女仆第一次说这个词开始，杰罗就陷入一种怅然若失的奇特感觉。确实是很久都没休息了，但真要休息，他又总觉得有什么在催促着他，无论怎样都安定不下来。
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做，无论是体内的魔力，还是对“神知”的研究，教会生产的“灵器”到底是怎样的原理，“神印”上的文字又是什么？想不明白的问题，在昏昏沉沉的脑袋中不停打转，杰罗感觉不找点什么来做，用不了多久脑袋就会被他们撑爆。
另一边，迪妮莎给杰罗的任务，他越是不想去想，越觉得一天天临近的时间是在追赶着他。大小姐已经和愿意支持她的贵族们表明了态度，她会取得南镇的实际治理权，将这个卡在公爵和国王中间的关键地区彻底掌控，并以此为筹码参与到公爵之位的竞争中。
谋杀政府官员的后果可大可小，大小姐的这个行为类似于砍掉城堡上领主的旗帜，向后再考虑几步的话，那个以强硬闻名的金狮公爵会采取怎样的举动，大小姐又会如何应对？杰罗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管之后的发展如何，被迪妮莎推到风口浪尖的“温泉之友”一定会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
就像杰罗一开始计划的，在南镇这个纷争不断的地方，自己的势力才能趁乱成长，现在不过是将纷争从南镇扩大到了罗里安王国，只要自己做出正确的抉择，将会有更多的机遇等待着佣兵团。
但一切的前提，还是佣兵团和自己的实力。
这也是杰罗最挂心的地方。就算头再晕，一有空他也会来看佐伊训练团员们的样子。
除了青鸟在内的分部12个团员，都是只会使用重武器的壮汉。他们只有一种战斗风格，就是不顾一切用手中的家伙将面前的东西砸碎。虽然动作和步法都还有模有样，但杰罗在看过数个顶尖高手的战斗后，只能把他们的动作当成门外汉——尽管他自己连门外汉的级别都没达到。
但和他不同，在之前的测试中，佐伊肯定过团员们的实力——除了那令人绝望的连携能力。
作为临时教练，佐伊耐心的考察了每个分部团员的特性，将相性较好的3人一组分成了4个小队。
安排小队轮流完成佣兵公会的委托，结束后便是到训练场的集体练习。虽然短期还看不到成效，但杰罗对佐伊的思路还是赞同的。
结果便是，作为被夺权之后的重大改变，佣兵团的收支终于平衡。
有了佐伊为分部团员安排的委托任务，佣兵团也有了稳定收入。虽然现在还处于D级的佣兵团能接手的最高级别只是C级任务，但这类任务需求人数不多，完成周期短，对这些壮汉而言没什么难度，基本上一天之内就能完成。
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保证这些笨蛋放出去后不再惹事，这也在凯撒团长如约送来四名佣兵后，得到解决。
这四个被卷入之前事件的佣兵，被佐伊分配到分部的各个小队作为领队。分部的团员刚开始无一例外表示了不屑，然后便得到了女仆的警告。
“任务结束后的赏罚，我都会根据小队领队的报告，如果我是你们，我会想办法讨好他的。”
身材高挑的佐伊在这些魁梧的壮汉面前显得娇弱无比，但每次她说话时总有掌握了生杀大权的威严。杰罗不担心这些脑袋一根筋的团员听不懂女仆的警告，从他们抖个不停的身体已经能看出结果。
“蒂雅玛特大人说的赏罚，是作为奖赏的处罚吗？”
“只要讨好了弱小的领队就能得到处罚吗？”
“能再次被蒂雅玛特大人处罚，真是......嘿嘿嘿......”
不过杰罗听来的窃窃私语似乎和预想的情况不太一样，只能说笨蛋的思维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吧。
——不知道佐伊听到会有怎样的感想。
有了资金后，庄园的改建也在顺利进行。
团员们的住宿都已安置完毕，下一步的规划条目也放到了杰罗面前。
这两天忙个不停的不只有佐伊，伊迪和戴尔两兄弟也在女仆的命令下四处奔走。清理房间，测量土地，来往于各个市场了解行情。最后理出了这份庄园改建计划表。
其中不但有装备库，马厩，预留了更多的住宿区域，还有种植地和养殖场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甚至还有了望塔和防御哨点，杰罗越往后面看，越是有一堆普通庄园不该有的配置在清单上。
——佐伊是要把这里建成军事堡垒吗？
“主人真的明白和教会为敌的严重性吗？虽然我已经把能想到的线索都抹掉了，但说不定主人又会在哪里喝醉把什么都暴露出来，必须提前把准备做好。”
被女仆这样说了，杰罗只能把意见憋回肚子里。
——话说佐伊小姐是什么时候去抹消线索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次感慨自家女仆的能干后，杰罗在清单的最后发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实验室，心情顿时从疑惑变成了感动。果然女仆大人什么都明白，太贴心了。
作为改建的重要标志，一张佐伊亲手制作的旗帜飘扬在庄园的顶端。白色的底色上红色线条构成了一只写意的展翅凤凰，这便是佐伊绘制的佣兵团标志。
“主人很喜欢‘菲尼克斯’这个名字吧？”
杰罗没法否定，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疾风佣兵团”前团长的寄托，一方面是这种神话中的不死鸟的确帅气，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抗拒如此帅气的名号。
于是这充满了个人主义，完全和“温泉之友”毫无关联的图案，便成了佣兵团的注册标志印在了杰罗的佣兵徽章上。
就在杰罗还没把庄园的改建清单完全理清时，佐伊又递来了一张清单。
上面写着佣兵团在之后的发展方向和即将进行的逐项工作。杰罗当时就在心里感慨，这太过有能的秘书是怎么回事，有了这样的秘书还需要什么领导者，所谓的领导者最后只会变成什么都做不到的废人吧？
杰罗粗略的看了下清单，细致的分出了许多个方面：装备更新，新人招募，提升地区影响力，和各个势力的关系维护，拓展资金收入来源，建立独立的情报机构，提升佣兵团等级倒是放到了最后。另外，佐伊还提到了生产和研发新式装备的问题。这在审判军的部队中是被提到首要的工作重点，审判军设立了专门的部门进行新式武器的研发。
无论是魔法装备，火器，还是最普通的刀剑铠甲，一个小的改进在战场上的用处不亚于一支日夜操练的部队。一般情况下，新装备的研发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并不会作为佣兵团发展初期的工作重心，但佐伊的这个提议明显是知道了杰罗对“护身灵”和“灵器”的研究，想要将他的研究作为佣兵团的工作一环提出的。
——所以说，以后就算是魔法实验，也要站在佣兵团科技研发的角度上考虑？
杰罗看到这份清单后，才知道自己作为领导者的眼界实在太小。自己只是靠着一个念头成立的佣兵团，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是无法脱离个人。而他个人本身便是不爱交际，只会闷头瞎干的种类。这个种类的人不是成为独行侠，就是被更有主见的人呼来喝去。现在看来，被自家女仆呼来喝去说不定也是不错的选择。
佐伊的清单实在太长，不仅包括了要做的事，连预计完成时间，可能遇到的情况，需要用到的资源，和需要达成的效果都写得明明白白。杰罗没有看完，晕乎乎的脑袋已经像灌了铅沉得不行。他只好按女仆所说，享受休息的时间，然后发出感慨。
——被夺权的感觉真是舒服。
除开佣兵团这几天的改变，杰罗在意的地方还有很多。
失踪的内厄姆大师依旧失踪，没来佣兵团报道的艾莉和凯里都不知道在干啥，青鸟和佐伊依旧如陌生人一般，来找嘉尔玩耍的烦人小鬼仍旧每天按时出现，而优利卡也仅仅在庄园露过一次面。
看到银白少女的身影，杰罗有种相隔几年未见的激动，在房间中梳妆打扮了半天，整理了一肚子开口要说的话。结果优利卡只是来领放在佣兵团的工资，拿到后便返回了南镇。
在阳台上望着少女远去时，杰罗有种子女长大后被逐渐遗忘的孤寡老人的心情。
想着少女不同以往的装扮，杰罗的心中再度涌上一阵寂寞。画着淡妆，将银发漂亮的理在脑后，戴着一顶黑纱小礼帽，身上是让纤细身材显得修长妩媚的，用大量蕾丝花纹妆点的黑色长裙。完全不同少女以往纯白的装扮，有种异样的成熟和魅惑。
——优利卡的确长大了啊，都开始学着打扮自己了。
不会是交到男友了吧......这一瞬的猜想在脑中如野草般疯长，杰罗只觉得身上裹的棉大衣已驱不走丝毫冰寒，自己整个人落到冰窖之中。
果然还是没法休息，就算佣兵团发展良好，自己还是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只要病一好......等到病一好......
“主人的病，不会是加重了吧？”
躲在树后望着天空思索的杰罗，被突然的声音惊醒了。
“佐伊小姐......”
“该叫蒂雅玛特才对吧，已经病到连名字都想不起了吗？”佐伊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从前看青鸟时的无奈表情，“不是告诉主人要好好休息吗？”
吸了两下鼻子，杰罗又望向天空。
“蒂雅玛特小姐，你说，我的病，会不会是神给我的惩罚啊？”
“哪个神？”
“优利卡女神。”
佐伊无力的搭下眼帘。
“果然是病得不轻。”
揉了揉鼻子，杰罗又打了个喷嚏。
这已经是他感冒第三天了，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裹紧了身上的厚棉衣，确保这不合季节的装扮没有从树后暴露，杰罗小心的探出头。
前方是佣兵团开辟的一块空地，“疾风分部”的团员们正在空地上训练。人数虽然不多，但这些大个子挥舞着普通人腰围粗细的木棒，还不断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声，让场面有种莫名的魄力。
尤其是他们像是邀功一般，对着抬了根椅子坐在最前方的女仆，又是卖力的展示肌肉，又是撕破喉咙的大声吼叫。这种动物最原始的行为造成的结果便是，一声大过一声的叫喊，震得杰罗头顶的树叶阵阵发颤。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嚎叫，他才能畅快的打着喷嚏，不用担心自己的声音被女仆发现。
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结果被禁足了是怎么回事啊？杰罗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想要对女仆抱怨两句。
在庄园睡醒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自己感冒了。头晕目眩，身体乏力，额头更是烫得不行。作为没有朋友的人，杰罗平时对自己身体的变化相当敏感，经常能在生病之前察觉异样。特别是对付感冒，他有着丰富的经验。这次虽然察觉得晚了些，但杰罗依旧对担心的女仆保证，自己有办法很快治愈。
然后杰罗试了几个曾经好用的方法，如闷在被窝里出一身汗，在鼻子里插葱等等，都没效果后，杰罗回到“风暴之眼”泡了泡温泉，泡到口干舌燥又喝了两口，除了知道了这个神奇的温泉意外的有点甜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这个闻起来明明是硫磺味，喝起来会泛甜的温泉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烧坏了脑袋，杰罗又有想要将温泉水装进瓶子售卖的想法。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任何可能暴露温泉存在的事情都是被卡罗尔禁止的，杰罗是保证了又保证，绝对会将温泉水当成最高机密，才得到允许灌了几瓶带出地洞。
杰罗的方法失败后，佐伊便建议他去神殿找神官治疗。
神殿的神官不仅会使用治愈魔法，对于疾病的治疗也颇有研究。治愈魔法能够治疗外伤，草药熬制的药剂能够应对各种病症。无论是受伤或者生病，去神殿总不会错。
但是，杰罗排斥神殿的原因有许多，曾经将他当作尸体卖给内厄姆大师的旧债，现在私底下又有了敌对关系的新仇，再加上，存在于那里的吞噬金币的恶魔——去了神殿就一定会花很多钱，这已经是刻在杰罗的灵魂中的认知。
而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两人无法达成共识，最后女仆只能做出让步。
“主人实在不想治病，就干脆好好的休息吧。”
休息吗？从女仆第一次说这个词开始，杰罗就陷入一种怅然若失的奇特感觉。确实是很久都没休息了，但真要休息，他又总觉得有什么在催促着他，无论怎样都安定不下来。
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做，无论是体内的魔力，还是对“神知”的研究，教会生产的“灵器”到底是怎样的原理，“神印”上的文字又是什么？想不明白的问题，在昏昏沉沉的脑袋中不停打转，杰罗感觉不找点什么来做，用不了多久脑袋就会被他们撑爆。
另一边，迪妮莎给杰罗的任务，他越是不想去想，越觉得一天天临近的时间是在追赶着他。大小姐已经和愿意支持她的贵族们表明了态度，她会取得南镇的实际治理权，将这个卡在公爵和国王中间的关键地区彻底掌控，并以此为筹码参与到公爵之位的竞争中。
谋杀政府官员的后果可大可小，大小姐的这个行为类似于砍掉城堡上领主的旗帜，向后再考虑几步的话，那个以强硬闻名的金狮公爵会采取怎样的举动，大小姐又会如何应对？杰罗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管之后的发展如何，被迪妮莎推到风口浪尖的“温泉之友”一定会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
就像杰罗一开始计划的，在南镇这个纷争不断的地方，自己的势力才能趁乱成长，现在不过是将纷争从南镇扩大到了罗里安王国，只要自己做出正确的抉择，将会有更多的机遇等待着佣兵团。
但一切的前提，还是佣兵团和自己的实力。
这也是杰罗最挂心的地方。就算头再晕，一有空他也会来看佐伊训练团员们的样子。
除了青鸟在内的分部12个团员，都是只会使用重武器的壮汉。他们只有一种战斗风格，就是不顾一切用手中的家伙将面前的东西砸碎。虽然动作和步法都还有模有样，但杰罗在看过数个顶尖高手的战斗后，只能把他们的动作当成门外汉——尽管他自己连门外汉的级别都没达到。
但和他不同，在之前的测试中，佐伊肯定过团员们的实力——除了那令人绝望的连携能力。
作为临时教练，佐伊耐心的考察了每个分部团员的特性，将相性较好的3人一组分成了4个小队。
安排小队轮流完成佣兵公会的委托，结束后便是到训练场的集体练习。虽然短期还看不到成效，但杰罗对佐伊的思路还是赞同的。
结果便是，作为被夺权之后的重大改变，佣兵团的收支终于平衡。
有了佐伊为分部团员安排的委托任务，佣兵团也有了稳定收入。虽然现在还处于D级的佣兵团能接手的最高级别只是C级任务，但这类任务需求人数不多，完成周期短，对这些壮汉而言没什么难度，基本上一天之内就能完成。
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保证这些笨蛋放出去后不再惹事，这也在凯撒团长如约送来四名佣兵后，得到解决。
这四个被卷入之前事件的佣兵，被佐伊分配到分部的各个小队作为领队。分部的团员刚开始无一例外表示了不屑，然后便得到了女仆的警告。
“任务结束后的赏罚，我都会根据小队领队的报告，如果我是你们，我会想办法讨好他的。”
身材高挑的佐伊在这些魁梧的壮汉面前显得娇弱无比，但每次她说话时总有掌握了生杀大权的威严。杰罗不担心这些脑袋一根筋的团员听不懂女仆的警告，从他们抖个不停的身体已经能看出结果。
“蒂雅玛特大人说的赏罚，是作为奖赏的处罚吗？”
“只要讨好了弱小的领队就能得到处罚吗？”
“能再次被蒂雅玛特大人处罚，真是......嘿嘿嘿......”
不过杰罗听来的窃窃私语似乎和预想的情况不太一样，只能说笨蛋的思维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吧。
——不知道佐伊听到会有怎样的感想。
有了资金后，庄园的改建也在顺利进行。
团员们的住宿都已安置完毕，下一步的规划条目也放到了杰罗面前。
这两天忙个不停的不只有佐伊，伊迪和戴尔两兄弟也在女仆的命令下四处奔走。清理房间，测量土地，来往于各个市场了解行情。最后理出了这份庄园改建计划表。
其中不但有装备库，马厩，预留了更多的住宿区域，还有种植地和养殖场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甚至还有了望塔和防御哨点，杰罗越往后面看，越是有一堆普通庄园不该有的配置在清单上。
——佐伊是要把这里建成军事堡垒吗？
“主人真的明白和教会为敌的严重性吗？虽然我已经把能想到的线索都抹掉了，但说不定主人又会在哪里喝醉把什么都暴露出来，必须提前把准备做好。”
被女仆这样说了，杰罗只能把意见憋回肚子里。
——话说佐伊小姐是什么时候去抹消线索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次感慨自家女仆的能干后，杰罗在清单的最后发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实验室，心情顿时从疑惑变成了感动。果然女仆大人什么都明白，太贴心了。
作为改建的重要标志，一张佐伊亲手制作的旗帜飘扬在庄园的顶端。白色的底色上红色线条构成了一只写意的展翅凤凰，这便是佐伊绘制的佣兵团标志。
“主人很喜欢‘菲尼克斯’这个名字吧？”
杰罗没法否定，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疾风佣兵团”前团长的寄托，一方面是这种神话中的不死鸟的确帅气，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抗拒如此帅气的名号。
于是这充满了个人主义，完全和“温泉之友”毫无关联的图案，便成了佣兵团的注册标志印在了杰罗的佣兵徽章上。
就在杰罗还没把庄园的改建清单完全理清时，佐伊又递来了一张清单。
上面写着佣兵团在之后的发展方向和即将进行的逐项工作。杰罗当时就在心里感慨，这太过有能的秘书是怎么回事，有了这样的秘书还需要什么领导者，所谓的领导者最后只会变成什么都做不到的废人吧？
杰罗粗略的看了下清单，细致的分出了许多个方面：装备更新，新人招募，提升地区影响力，和各个势力的关系维护，拓展资金收入来源，建立独立的情报机构，提升佣兵团等级倒是放到了最后。另外，佐伊还提到了生产和研发新式装备的问题。这在审判军的部队中是被提到首要的工作重点，审判军设立了专门的部门进行新式武器的研发。
无论是魔法装备，火器，还是最普通的刀剑铠甲，一个小的改进在战场上的用处不亚于一支日夜操练的部队。一般情况下，新装备的研发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并不会作为佣兵团发展初期的工作重心，但佐伊的这个提议明显是知道了杰罗对“护身灵”和“灵器”的研究，想要将他的研究作为佣兵团的工作一环提出的。
——所以说，以后就算是魔法实验，也要站在佣兵团科技研发的角度上考虑？
杰罗看到这份清单后，才知道自己作为领导者的眼界实在太小。自己只是靠着一个念头成立的佣兵团，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是无法脱离个人。而他个人本身便是不爱交际，只会闷头瞎干的种类。这个种类的人不是成为独行侠，就是被更有主见的人呼来喝去。现在看来，被自家女仆呼来喝去说不定也是不错的选择。
佐伊的清单实在太长，不仅包括了要做的事，连预计完成时间，可能遇到的情况，需要用到的资源，和需要达成的效果都写得明明白白。杰罗没有看完，晕乎乎的脑袋已经像灌了铅沉得不行。他只好按女仆所说，享受休息的时间，然后发出感慨。
——被夺权的感觉真是舒服。
除开佣兵团这几天的改变，杰罗在意的地方还有很多。
失踪的内厄姆大师依旧失踪，没来佣兵团报道的艾莉和凯里都不知道在干啥，青鸟和佐伊依旧如陌生人一般，来找嘉尔玩耍的烦人小鬼仍旧每天按时出现，而优利卡也仅仅在庄园露过一次面。
看到银白少女的身影，杰罗有种相隔几年未见的激动，在房间中梳妆打扮了半天，整理了一肚子开口要说的话。结果优利卡只是来领放在佣兵团的工资，拿到后便返回了南镇。
在阳台上望着少女远去时，杰罗有种子女长大后被逐渐遗忘的孤寡老人的心情。
想着少女不同以往的装扮，杰罗的心中再度涌上一阵寂寞。画着淡妆，将银发漂亮的理在脑后，戴着一顶黑纱小礼帽，身上是让纤细身材显得修长妩媚的，用大量蕾丝花纹妆点的黑色长裙。完全不同少女以往纯白的装扮，有种异样的成熟和魅惑。
——优利卡的确长大了啊，都开始学着打扮自己了。
不会是交到男友了吧......这一瞬的猜想在脑中如野草般疯长，杰罗只觉得身上裹的棉大衣已驱不走丝毫冰寒，自己整个人落到冰窖之中。
果然还是没法休息，就算佣兵团发展良好，自己还是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只要病一好......等到病一好......
“主人的病，不会是加重了吧？”
躲在树后望着天空思索的杰罗，被突然的声音惊醒了。
“佐伊小姐......”
“该叫蒂雅玛特才对吧，已经病到连名字都想不起了吗？”佐伊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从前看青鸟时的无奈表情，“不是告诉主人要好好休息吗？”
吸了两下鼻子，杰罗又望向天空。
“蒂雅玛特小姐，你说，我的病，会不会是神给我的惩罚啊？”
“哪个神？”
“优利卡女神。”
佐伊无力的搭下眼帘。
“果然是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