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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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茂行无奈接过话头，开始对太子殿下解释。“自从玲珑阁一别，我便去寻找当年案宗。但那些人将当年之事做得滴水不漏，甚至连各家口供都集得齐全，一时间让人无法下手。”
“可就在前几日，巨灵与我提起他的旧事，说到了他的奶娘。我便想到，那人的身世也是十分凄苦，且在朝中也是为人所知。但此时，若是随意抓一大臣来问，他们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托了阳都侯家的关系，去到了户部查了那人的人事与户籍。果不其然，让我发现了他露出的马脚。”
“但因此前东街乱事，整个京城的守备都严密了许多，我原想见太子殿下一面禀告事情，如今也变得十分困难。”
“幸好今日早晨我与巨灵出门置办些物件，正巧碰上了卫小姐进宫的轿子。我便与卫小姐合计，让她掩我入东宫。”
沈茂行一口气说完了早晨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想着赶快离开东宫回到他的玲珑阁。他可不要继续夹在这二人之间做碍眼树。
“原来是这样。”顾晋玄微笑地冲沈茂行点了点头，可这笑意却远没有刚刚面对卫灵芸时的真诚。
“那臣先告退，太子殿下请保重身体。”
“也好，你先退下吧。记住，切勿打草惊蛇，也勿好高骛远，更不要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反倒叫他人抓住把柄。”
“是。”
待到沈茂行退出寝房，顾晋玄才转头对还在旁边装模作样写药方的卫灵芸开口说：“没想到瑜清还是这么大度的人，竟然会帮曾经与你有过过节的人？”
“润泽，身上的伤还没好，若是此时才发现脑子也有不利索的地方，那可就太晚了。还是说你的记性一直都不好？”
“瑜清还说我伶牙俐齿，你看看你看看，刚刚这话说的，好一副铁齿铜牙啊。”顾晋玄也没生气，心里那一点点小小的醋水也慢慢被排了干净。
“还不是殿下先起的头。”卫灵芸嗔怪道。
“先不说这些，瑜清，你就不好奇沈茂行与我究竟在合计些什么吗？”顾晋玄刚刚特意没有回避卫灵芸，一来是他不想对卫灵芸有任何的隐瞒，二来是他想看看瑜清是否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试探试探她的态度。
“这沈世子，京城谁人不知，整天就知道走马田猎，完全是一副好世家，好纨绔的样子。而殿下又是英明神武智勇无双的，这样的二人凑在一起，也真是天下奇观。”
“这么说，瑜清对这件事是真的不好奇？”顾晋玄有些不信。
卫灵芸收好手下写完的方子，搬了小凳坐到了顾晋玄的床边。
“可能怪就怪在我与沈世子的初见吧，吊儿郎当，朽木不可雕矣。”
“那瑜清可要睁大眼睛看看仔细了，这朝堂，之后可就不会太平了。”顾晋玄冲她露出神秘一笑。
“那臣女就拭目以待了。”二人会心一笑，眼神间透露着默契。
半旬有余，顾晋玄的伤势终于好得七七八八，可以下地行走了。卫灵芸照顾太子的任务也随之结束，后续就交由太医院来负责了。
京城东街蛮子作乱之事也查出了些眉目。这些人原是递了通关碟子进城的商人，但等他们顺利进入京城后，便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了戏班子。当时京城治安大权全部掌握在十六卫府，也就是赵勇手中。
可赵勇平日里对这些手下要求颇为放松，导致十六卫府作风不正，自由散漫，本来是需要对这些进入京城的外族商贩严加盘查，且要将所运货物清单，人员名单，活动区域详细记录造册，并每五日都要上门检查。
可十六卫府不但没有履行这些职责，甚至在入关之时连这些人所运输的东西都没有仔细盘查，这才致使东街惨案的发生。
大理寺与刑部联合办案，但他们查找证据的速度居然还比不上阳都侯世子沈茂行。
就在大理寺还忙着在礼部排查这些蛮族之人的身份之时，他就已经潜入一个十六卫府府兵的家中，找到了他与外族勾结的信件。
沈茂行立即将信件保护起来，偷偷递牌子进宫要求面圣。
这里就说到，若是一般的世家子弟，要是想见皇上，区区递牌子可是不够，因为他们没那个资格面圣。皇上是什么人，那是九五之尊，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了，那还了得？
可沈茂行不一样。他头顶着阳都侯世子的称号，要是算亲戚，他还算当今圣上顾宏昌的半个侄子。有了这层关系，那要见顾宏昌，自然是容易许多。
顾宏昌也对他这个远亲侄子颇为熟悉。一开始，他看各个世家都安排了自己家族的人上了或大或小的官位，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唯独自己的远亲阳都侯这一家，始终是没有动静。ωww.五⑧①б０.℃ōΜ
阳都侯沈斯年多年来就只有一子，也就是早早向他请旨封了世子的沈茂行。眼见着别家的孩子都进了官职，可阳都侯这一家的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顾宏昌曾经也把沈斯年叫进宫里，问他是否是没有合适的官职给沈茂行，他可以代为安排。没想到沈斯年却连连推辞，在顾宏昌的百般追问下，沈斯年才最终道出了缘由。
只因他只有这一子，故而全府上下都围着他一个人宠，阳都侯夫人更是对他十分溺爱，这才养的他变成了一个不学无术，成天就知道吃酒逛楼的纨绔。这样的人，阳都侯是断没有脸面，也不可能让他去做官的。放这样一个人在任何的官位上，那都是祸害当今圣上的江山。
顾宏昌听完缘由，也算是理解，于是沈茂行出府做官一事也就作罢。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宏昌再没听说过他这个侄子的名字，所以太监乍一说他要求面圣，倒让他有些新奇，便准了他的请求。
“世子，今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回圣上，臣有一物，献予皇上一观。”
“哦？何物？”顾宏昌一听，顿时失了兴趣。原想着这沈茂行可能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才入宫，没想到是来进献东西的。怎么，这么多年做不成官，见阳都侯靠不住，转来直接贿赂他这个皇帝了？
“兹事体大，还请皇上亲自过目。”说罢，沈茂行便将包裹得十分严实的信件亲自递了上去。
“这，这是！”顾宏昌看完过后，内心的震惊溢于言表。没想到这最不起眼的人，竟然递来了最重要的证据。
“那日太子殿下在东街遇袭，我与侍卫正巧在北街得知消息，连忙赶去，幸得上天眷顾，救下了太子殿下。臣对当日之事颇感疑虑，便暗中调查，没想到竟发现这等秘密！”
顾宏昌让沈茂行先去一旁候着，差太监去东宫请太子殿下来，证实沈茂行所言真假。
顾晋玄来到书房，看见一旁站着的沈茂行，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顾晋玄便按照顾宏昌的说法，一一与沈茂行对质。
顾宏昌见沈茂行所言的确为真，不由地相信了沈茂行刚刚递上的信件。他挥手让顾晋玄回东宫休养，而自己继续同沈茂行说道。
“那日影卫所说的白衣男子，原来就是你。”顾宏昌看向台下立着的沈茂行，眼底划过一丝赞赏。
“我还曾向你父亲说过，为你谋个一官半职，可你父亲却说你顽劣不堪，难当此任。今日一观，让我甚为改观啊。”
“臣从前的确是顽劣，但从未落下过功课。臣的志向在万里之外，不在这朝堂之上，行事风格自然就与父亲不同，当然也就被父亲认为是不务正业。不过臣的确是有些贪欢了。”沈茂行讲话有理风趣，态度尊重，立刻就赢得了顾宏昌的好感。
“那如今，你将这证据呈上来，是终于想开了？要登庙宇了？”
“不，皇上，恕臣斗胆，臣恳请皇上赐臣桐乡县令之职。”
“桐乡？这……”顾宏昌犯了难。这桐乡几年前才遭过患，如今还是一片蛮荒，若是自己真的答应他去，在朝堂上怕不是又要被那些世家大臣站出来说苛待他们了。
“此时你父亲知晓吗？”
“父亲全部知晓，并且也同意臣去桐乡做县令。”
“以你今天呈上来的东西，加官进爵不是什么难事，你又何苦去那寸草不生的地方呢？”
“臣志向在此，还请皇上成全！”
“罢了罢了，既然你愿意，那你就去吧。朕择日就让礼部拟旨，等官印下了，你就可以动身了。不过这桐乡县令一职实在是太小，朕特封你为巡西特使，代领桐乡县令一职，你看如何？”
“谢皇上！”终于得到皇上同意后，沈茂行不动声色地回到了阳都侯府，在圣旨下来的当天，就和巨灵一道从小路赶往桐乡。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再想去找沈茂行之时，他们早已失去了沈茂行的踪迹。当然那些人也永远不会知道，沈茂行递上去的信，其实根本就是他自己伪造的。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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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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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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