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0章 一片混沌（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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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西莉亚公主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一天又一天，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有一天，在骑士外出寻找食物的时候，在岩洞里的公主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
    她一阵激动，拼命地推动轮椅来到了岩洞外。
    可能有两年了，她终于见到了其他人。
    这是一个探险者，他看到公主时，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公主摆脱轮椅，在地上跪了下来，她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并乞求着探险者带她走。
    探险者面露难色，以公主的情况，他是没办法一个人带着公主穿过这么广阔的原始丛林的。
    公主也明白，于是她乞求探险者去默勒王国送个信，让国王派人来救她。
    探险者答应了，他告诉公主，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很有特征的山坳里，南边的山口外是丛林一条河流的主要支流，这里是个很好找的地方，让公主放心。
    探险者随后就离开了，公主也开始了期盼。
    但不知道是不是探险者来的痕迹被骑士发现了，骑士回来就对公主产生了许多质问，公主搪塞过去，骑士完全不信，又是一顿毒打。
    骑士很巧妙地避开了公主的肚子，只打了她的四肢和脸。
    公主承受着毒打，心里却很开心，她觉得终于有希望出去了。
    不久之后，公主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满怀希望的公主给孩子取名霍普，意为希望，是个有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孩子。
    那段时间公主每天都很高兴，天天抱着孩子说着自己家乡的事。
    “你看，他长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跟我的母后一样。我好想我的母后，她从我小时候就对我特别好，姐姐欺负我她替我撑腰……”公主兴奋地同骑士讲述着。
    骑士并不高兴，似乎很清楚公主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
    但是公主并没有意识到骑士的不悦，依旧每天讲述的大眼睛的母后，美丽的王国……
    病态的心理在肆意生长，骑士忍不住了。
    在那一天，他抱着孩子，质问公主：“他的大眼睛让你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家乡是吧？那我现在挖掉它，看你还怎么想起家乡。”
    在公主的哭喊中，骑士真的当面用石头片剜去了孩子的水灵灵的双眼。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是不能爱我，还是想要离开？”内心被疯魔缠绕的骑士质问着。
    “你个恶魔，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公主怒喊着。
    “两年多了，你还是没有心！”
    骑士彻底爆发了。
    “你心疼孩子的眼睛，我就把你的眼睛赔给他，让你满意！”
    骑士拿着尖锐的石片走向公主。
    公主从此也失去了一只眼睛。
    再后来，一年一年，春去秋来，国王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公主由希望变成盼望，由盼望变成失望，最后彻底绝望。
    第三个孩子也出生了，是一个女孩，公主很小心地避开了一切雷池，没有提及任何家乡的事，女孩才得以安全地一天天长大。
    公主给她取名安德列斯，告诉骑士这意味着无限，代表着无限的幸福。
    实际上是无尽的痛苦。
    但是，这依然不够。
    有一天，骑士气哼哼地回来了。
    他在林间遇到了一头鹿，追了一天，最后还是让鹿给跑了。
    又累又饿的骑士回到了岩洞之中，看到了三个孩子和公主，一个智力缺陷，一个双目失明，一个年纪还小，一个双腿残疾……
    没有人能替骑士分担寻找食物的任务，骑士更加烦躁。
    公主和孩子们什么也不敢说，骑士已经成了这片沼泽说一不二的暴君。
    他在打开木头容器里想找前些天腌制的鱼来吃，却发现木头罐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鱼呢！”骑士怒吼道。
    公主和孩子们沉默了。
    “我问你们，鱼呢？”骑士又是一声怒喝。
    “对不起，爸爸……”小女孩忍不住说，“昨天我太饿了，实在是不想吃虫子，一个没忍住就……”
    “那么多鱼你全吃了！我让你嘴馋，我今天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骑士几乎歇斯底里，拖着女孩出了岩洞。
    从此，这个叫安德列斯的女孩的牙齿失去了嘴唇的遮蔽，永远暴露在外了。
    公主极度痛心，但她已经被迫习惯了。
    第四个孩子出生时，心如死灰的公主直接把它丢在了林子里，她不想再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骑士知道了又是一顿毒打，再去找孩子时，孩子已经消失了。
    接着是第五个、第六个……
    公主似乎又有了新的希望，那就是等待孩子长大成人，让孩子去王国送信。
    抱着这个想法，公主带着希望抚养着新的孩子。
    后来，在骑士扫清一个狼的巢穴之后，他在那里找到了一个用四肢爬行的孩子。
    这正是公主的第四个孩子，他被母狼抚养长大，各方面都和狼习性差不多，还有一些攻击性。
    骑士把他带了回来，见到孩子大难不死，公主很愧疚，但同时也高兴，给孩子起名菲斯，意味着信念。
    公主后来花了好大工夫才把菲斯养回了一些人性，也教给了他说一些简单的词，但是却死活教不会他直立行走，最后也就放弃了。
    孩子越来越多，食物也显得越来越有限，每个人都吃不饱了。
    骑士最后做了个凶残的决定来有效地解决食物问题——杀死年幼不能去帮着寻找食物的孩子。
    之后的岁月里，公主每年都要生下新的孩子，但是身边一直只有那四个孩子。
    公主也麻木了。
    就这样过了三十年，公主一共给骑士生下了二十多个孩子。
    期间公主遇到了很多次路过的探险者或者旅行者，公主每次见到都会乞求他们去给默勒送信。
    每一个都答应着离开，公主却从未见到王**队的到来。
    又是一年过去，公主即将分娩。
    她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恶劣的环境让她早衰得很厉害。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要重启三十年多年前的念头，真正的赌一次。
    这一次不只是她，还有她的几个早已经成年的孩子，他们也同样恨透了父亲。
    在骑士熟睡的时候，公主和她的孩子搬起了石头，拼命地向已经有些年老的骑士砸去。
    这一次骑士没有再醒过来。
    公主和孩子们把骑士的尸体丢进了一处远离岩洞的沼泽里。
    看着骑士的尸体一点点沉下去，公主很高兴，三十多年的心愿，终于解决了。
    久违的解脱。
    公主当天又生下了最后一个孩子，她给他取名为波尔甘，意为重生。
    但是，骑士虽然死了，如何离开这里，却成了新的问题。
    没有人抬，残疾的公主注定是不能离开的。
    只能靠孩子们去送信。
    大儿子智力不行，二儿子是盲人，四儿子话都说不明白，小儿子才刚出生。
    只能交给三女儿安德列斯，让她戴上面罩挡住骇人的口部，再前往默勒王国送信。
    于是三女儿经过短暂的准备出发了。
    公主在等待三女儿消息的时候，满是兴致的她破天荒地让大儿子达克推着自己在岩洞周围欣赏风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公主在岩洞后面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地洞入口。
    公主进入地洞后，发现里面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里面还摆放着很多很久远的典籍、瓶罐。
    公主读过地洞里的一份笔记后才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女巫的修炼之地，后来不知道女巫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
    女巫在地洞里还留下了几本有关巫术的书籍。
    公主翻阅这些巫术，尝试着治疗自己的腿。
    女巫的巫术果然有效，公主通过巫术治疗以后，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但效果很有限，公主每次只能走几步，一个房间的距离已经是极限，很快就会瘫倒在地。
    公主正在兴奋时，三女儿回来了，她的脸色一片惨白，像是见到了可怕的东西。
    公主问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三女儿顿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是父亲……”
    “父亲？你父亲不是被丢进沼泽地里了吗？”
    “对，真的是他，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