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6章 道心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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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二章凤瞳
    脚力看见“苏醒”过来的鉴刀，又一次闪烁一道强光，光华透亮，却毫无刺目感。
    脚力知道那是一种回敛，而从猛蛟执鸢手中飞出来的那枚光亮，已经融合进鉴刀最后回敛的光芒当中去了。
    凝敛了空间所有的余光，悬在原初空间里的鉴刀渐渐地在空气中消失。
    经历了鉴刀的“三重境”，苍仙尊知道：往后的岁月，脚力无论离开松枕峰多么遥远，经历过心灵世界里的什么迁变，最终的他，再也不会丢失那份回首皈依的一颗心。
    夜，复归于沉沉的凝静。弦月一钩风，野阔疏鸟，偶惊松香流萤。
    玄河欢朗的水流，并没有洗去松枕峰生命记忆中的那些过往。而是加深了，加沉了，加浓了。
    也许因为松枕峰有了苍仙尊，有了倪照大师哥，玄门弟子的存在，每一座峰峦、宫殿、卧房、膳房、练功场……这些永恒不变的空间布置突然变得无比生动、活鲜……让人的心灵留恋百褶出无限动情的光彩。
    脚力不敢想象：自己一旦走脱这块包含了无数惊变、弥合、跌倒、搀扶、生死迁化……的世界，生命很快会枯竭成瞬死瞬灭的小昆虫、落叶、尘土……
    恨过、爱过、痛苦过、快乐过、仇怨过、帮助过……所有这些经过，让每一个突然的清醒显得多么鲜艳、希翼重生！
    没有亲情，就像一片无法落辇在太阳身旁的白云。
    每想到此，脚力就渴望突然睁亮眼睛，疯狂寻找每一张鲜活的笑脸。
    那些笑脸因为某个原因而发笑。好感觉，看到了，感受到了，也就在自己的生命里一同发生了。
    那些把自己隐藏的美妙感触，带出来的点点滴滴事，无疑促活了心动，帮自己无意走过孤独与冰冷……
    脚力突然摇摇脑袋。他不明白：今夜，为什么自己忽然间颠翻在——永不止息的感觉世界里了。
    思觉猛如虎！脚力感到：自己每一个不经心的内视，足以照见感觉世界里万万千千个自己。
    那些本该属于大人们的阅世知见，竟然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的感触里。
    从感觉里有了判断，从判断里有了思考和感悟……脚力看到的那个深潜的自己——竟然包含了那么多的方方面面。
    脚力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经受过鉴刀之后，心灵空间发生的变化。
    原以为鉴刀就是形格之法，除了对万化敏锐的辨察和识别，并给予生命的行为一个明确的指正。不会再是什么了。
    没想到鉴刀在考较生命外相的同时，不知不觉中启开了内心思觉世界的门！
    感触一旦弄明白什么，就会把那个道理，笃实地变作生命孤志执守的契。活下去的所有理由，必将果断地指向那里。这就是苍仙尊曾经说过的皈依感吗？
    这会不会是：鉴刀真正留存在心灵空间的东西？
    脚力恍然梦醒，倔犟地握握拳头，心里道：是！肯定是！
    从方方挺挺的形格，触动波涛汹涌般的感动，脚力走出房间，双手合十，迎着黑暗中轮廓如脊的山脉深深揖礼。
    ……
    墨寒山曾阻挠了——冰晶火焰毁灭九龙禅杖。
    施动法器时，他意外地发现：被诺昊护法弃如尘渣的、沙音魔结的剔除物，在他的手里，已经变成那句奥义经句音声结的灵魂。
    而被诺昊护法带走的九龙锡杖，上面的九龙格，只有墨寒山的九灵龙去引动，才能够变成那个奥义经句原始的真实涵义，而幻生出无限喜嬗的活力。
    当墨寒山运用凤形法统，控制冰晶火焰的愤怒之际，不经意显示法相，墨寒山就明白奥义经句的神秘涵义。
    因为九灵龙化活九龙格，使那句奥义经句的本意已经以灵动的形变彰显了出来。
    从形变上解读“真”义，比固定不变的唵罗迷文字更显生动。
    但是，所有透彻的理解，毕竟是诠释，不是来自心灵顿悟的印证。
    在法秘上，唯有一个来自生命全身心的“悟”，才能够圆柔通透地指向嘉慧，达不言之悟境。
    心性的修炼，正是如此，才能逾越所有“解释”，心触真谛。
    墨寒山用九灵龙复活九龙格，形变化象。那种灵踪妙状，一动万动，不可遏抑……墨寒山观察这些变化的过程，其实就是在寻找那个最明确的解释。
    当他对冰晶火焰施加凤形法统的瞬间，凤形初绽，就见复苏的九龙格，忽然与凤形法统谐动……
    九龙格是从毗卢薮的音声中化生成的，虽外形具备，但本性属于音声根。
    而凤形法统，出自纯粹的形格。形“有”，声“无”，相互之间可以完全容纳，毫无凝滞和阻挠。
    就在凤形法统和九龙格形成龙凤辇的瞬息，墨寒山彻悟了：那个奥义经句梵界“一”如的“真”意。他仿佛听到了——那个不染尘埃的空灵之音。
    所以，凤形法统的张力突然变迁的更加强大。这才是意外收获。而，感受灵秘的正是那颗心灵！
    从此，凤形法统不仅可以牵动和雕画万化的形迹，还可以借助龙凤辇的载体，解读音声。
    墨寒山一直钦佩苍宗门的神秘鉴刀。
    鉴刀貅目虽然没有统御的闳阔法相，但敏于形，发现心灵纤变的速度最快，所以，鉴刀本身就是一个印证的存在。
    可想而知，连精粹的经句，在鉴刀面前也会瑟瑟发颤。
    就毗卢薮而言：只有圆柔通透的音声，才没有可以穿凿的瑕疵。
    何况奥义经和古陀经，都是累世千年苦行尊，借音声术无数遍打磨雕琢后的灵宝。所以，无论鉴刀，还是凤形法统，他都会应化的游刃有余。
    墨寒山拿起镂空的九灵龙，或光线或气流，每每在镂空的空间变化，那些只有轮廓的龙形就会随之幻动。
    这种永恒不确定的潜动状态，就是九灵龙灵性不灭的象征。
    当然，墨寒山知晓，如果九龙禅杖的九龙格消失了，九灵龙才会瞬间散逸成风，不复存在。毕竟两者是为诠释一个音声而存在。
    自从墨寒山经历龙凤辇，九灵龙就仿佛凤形法统法相生出的一只天眼。看似静，不动而神速。
    如此，墨寒山同样拥有了一把犀利无比的“鉴刀”瞳。
    凤灵法，敏意可察。
    形格清墨，雅礼稽首时空之际——凤瞳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