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5章 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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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皓阳走到柜台前，小声说到：“应老，是不是有些过了？”
“什么过了？”应老斜了他一眼。
“就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女孩子，就算她打断了我们的训练，这么说她是不是也不太好？”
“你可别搞错了。”应老嗤之以鼻到，“不管怎么说，现在我还是这藏书楼的护书员，我不可能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中，这是我的为人准则，而且，我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和一个小辈计较。”
宁皓阳：“……”
他明白了，应老并不是有意给筱儿脸色看，而是他本来的性格就是如此，恐怕面对平时来借书的学员他也就是这个模样，所以那些学长学姐才会对应老抱有这么大的成见。
“在我决定要实施这个计划之初，我就预料到了此事的进展是不会很顺利的，不过训练被打断罢了，这种事情不但不算什么，而且这种情况以后也肯定还会发生无数次，我是不心急，反正你得等到我满意了才能走。”
应老的话听起来有些无***皓阳无话可说，索性闭着眼靠在柜台上，拆散了体内的星力漩涡大循环，开始认真修炼起来。
应老瞥了宁皓阳一眼，他以修武者机敏的感知力察觉到，后者的精神已经进入了一种不同寻常的专注状态。
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偷懒，之前在爬楼训练中的间隙也是，每次调息的时间他都是以修炼的方式度过，完全没有一丝偷懒的意思，也许自己找的这个人选，真的可以将运行气血之力的能力传承下去吧。
一段时间过去，宁筱儿捧着一本书，慢慢地从书架中间走了出来，而提前感知到了妹妹过来的宁皓阳也适时醒来，关切地问：“筱儿，你选好了？”
“嗯。”宁筱儿点点头，然后她双手将书往前一递，怯生生地说，“应老，我想借这一本。”
宁皓阳看去，这本书的封面上印着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恋爱命中提升》。
宁皓阳：“……”
妹妹怎么会借这种书？
等等，难道筱儿有喜欢的人了？！
“筱儿，你借这本做什么？”宁皓阳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惶恐，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问到。
“看名字，这本书应该可以让永恋之愿的命中率提升吧！”宁筱儿天真地说。
不，不对，肯定是你理解错意思了。
宁皓阳暗暗想到，不过听到宁筱儿这样的回答，他的神经还是微微放松了下来。
应老看了一眼书名，从柜台上拿起一本应该是藏书名册的东西，翻了翻，用笔在某一栏内划了几个记号。
“借好了就赶紧离开，记住，一个月之内还回来。”
“是。”宁筱儿回答，赶紧逃似的离开了藏书楼。
“我去送一下。”宁皓阳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跟了上去。
……
两人在级级镂空的楼梯间慢慢走着，此时的宁皓阳心里有些纠结，他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自己和妹妹独处时的这种沉默，但想挑起点什么话题，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口，毕竟无论是刚刚应老对她的态度，还是宁筱儿怀里抱着的那本奇怪的书，谈起来都太尴尬了。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钟楼底，宁皓阳松开了宁筱儿的手。
“哥哥要回上面去了吗？”
“啊……是的。”
“哥哥……”
宁皓阳都不知道要是宁筱儿追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放着妹妹不管却去陪那么个凶巴巴的老人，这种说法本身听起来就很荒唐，根本站不住脚。
“哥哥真的很厉害呢。”
“唉？”宁皓阳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应老虽然很难相处，但哥哥还能坚持关心他，给他关怀，真的很温柔……要是换成我，肯定不行的。”宁筱儿的脸上，有的只是真心的微笑。
不，我没有给他什么关怀，倒是应老给了我不少的“关怀”。
不过心里是这么说，但能听到宁筱儿能这么想，宁皓阳还是很感动，他什么也没说，给了妹妹一个轻轻的拥抱。
“先回去吧。”
“嗯，哥哥再见。”
“再见。”
宁皓阳向上走了几级楼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妹妹离去的背影。
……
宁筱儿走出钟楼，慢慢举起手中的那本《恋爱命中提升》，挡住了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怎么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这本书是写什么的，早在刚才拿起这本书的时候，她便翻开简单浏览过了，她毕竟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书中的内容对她有着一种奇特的吸引力，令她忍不住就想看下去。
但她又不好意思在哥哥面前表露出这种心情，为此，她才只好假装不知道这本书的内容，先蒙混过关地把它借走，等回到宿舍再慢慢看。
嗯，当然修炼也不会落下的！
……
宁皓阳走在楼梯上，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
妹妹又不是真傻，他也不是，怎么可能听信那种滑稽的谎话，但那种事情，他实在是不好在明面上戳穿她，不过，一想到真的有那种可能，他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发堵。
“筱儿她也到了这个年龄了，再不舍得也没用，凌大哥说的对，我们不可能永远黏在一起的。”皓的声音在体内响起，不过他虽然是在劝慰阳，语气中那种淡淡的失落还是透露了出来。
“我知道。”阳回答，“只是……想到终究会有那一天，心里总有种有欣慰又难过的感觉……当然还是难过多一点。”
“……你是她哥哥，又不是个老父亲，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啊。”皓吐槽到。
“不说这些了，还是继续训练吧，争取早点感受到气血的波动！”
“嗯。”
宁皓阳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开始提速爬起楼来。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宁筱儿的事刺激到了他，在重复了两次热身和调息的状态后，宁皓阳似乎真的感受到了那种气血在浑身震颤的波动。
在又一次的调息完成后，宁皓阳没有继续去爬楼，而是开始努力地放松自己的身体，试图在四肢百骸中感受到那股平息下来的气血波动。
血液，骨骼，经脉，肌肉……
心口，源星，灵魂，识海……
一遍遍的探查，一次次的寻找，气血波动却像完全消失了在了他的体内一般，任凭宁皓阳如何努力，都无法感知到半分。
无奈，宁皓阳只得再次动身爬楼，希望能在新一次的热身状态中更清晰地感知到那种力量。
“哒哒哒——”
已经是第三趟了，在反复的训练中，宁皓阳发现自己身体的耐力和强度也有所上升，之前只需要两趟上下楼就可以进入的热身状态，现在已经需要足足三趟才可以产生相同的振奋感了。
“呼哈——呼哈——”
宁皓阳站在藏书楼门前喘着气，刚要开门进去，推门的手却一下子僵在了半空。
“怎，怎么了？”阳问到。
就在刚刚，他接收到了皓的紧急叫停。
“先别说话。”皓的声音极度严肃。
阳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此时在皓的感知中，体内的每一滴血液，每一块肌肉似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流窜在浑身上下的灼热气流。
这是……气血波动！
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皓敢确定，这种灼热的气流，一定就是所谓的气血波动！
“阳，控制权！”
“啊，哦。”阳大概也猜到了皓突然如此的原因，赶紧交付身体控制权。
一瞬间，皓代替阳掌控了身体，在亲身感受下，气血波动的动向更加明晰可辨，皓小臂微微使劲儿，感知中小臂处的气血波动也是随之一颤。
可以！
皓心中一喜，立刻开始尝试着身体各个部位的各种发力变化，气血波动的状态也是在他对身体的调控下发生着不断的细微改变。
“这是……”阳虽然还无法特别清晰地感受到气血的波动，在身体中正在发生着的细微异变，确是在内视之下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你做到了？”
“不，还没有。”皓摇了摇头，“虽然确实能够感受到气血波动并且对其稍微调动一下了，但要改变身体状态还是做不到的。”
“那也是很大的进步啊！”
“说的是，你也要加油，赶紧换回来吧，应老感知力惊人，我怕他察觉到些什么。”皓说完，便再次和阳交换了主权。
……
宁皓阳推开门，却发现应老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在柜台里，而是就这么面对着门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
“应老？”
“在门外站了这么久，莫不是能感受到气血之力了？”应老双眼盯着宁皓阳，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还，还差一点。”宁皓阳不好意思地说，毕竟皓才堪堪能够对气血波动进行一些微调，阳倒是还没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体内气血的波动。
“我猜你也没那么快。”应老转过身去，重新回到了柜台之内，“继续吧。”
“是。”宁皓阳回应着，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感知到宁皓阳闭上了眼，坐在柜台后的应老重新把视线投到了宁皓阳身上。
刚才宁皓阳从上楼到到推门而入的全过程，都在他身为修武者的感知范围内被探知得清清楚楚，也就是在宁皓阳僵硬地站在门外的那段时间，有几个瞬间，宁皓阳的气息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虽然这小子一直在原地没有动，但就是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仔细端详了半天，应老也没发现个所以然来。
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
应老有些怅然。
“阳，先不急着修炼，我还想再好好感受一下气血之力归于平静的过程。”
“嗯。”阳也同意皓的想法，好不容易有了训练成果，趁热打铁好好感悟一番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样，宁皓阳没有选择用修炼来打法时间，而是静静地体会着体内气血一点一点平复下来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在这个过程中，感知共享这项能力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对皓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阳却可以通过共享皓的感知，来配合他自己对气血的感知能力，这样就可以更快地提升他对于气血之力的熟悉程度。
不得不说这项能力的作用非常之大，无论在什么时候，阳和皓都可以共享对方拥有的感知能力，再加上思维共享，使得他们可以对各自的不足之处进行互补，从而提升宁皓阳的整体实力。
认真感悟直到体力完全恢复了，宁皓阳感到自己对气血的感知能力确实有了明显的加强。
接着便是继续的训练，遗憾的是，掌握气血之力确实没那么简单，虽然宁皓阳一直在进步，但直到这天训练结束，他也仅仅能做到感知到气血波动，却没能成功对气血之力进行哪怕一次有效的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