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0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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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株莲花！”程羽震惊道。
    天空中，血海平静，兜底的黑雾，符文不在闪烁，已经淡化成了一张透明的壳，兜着整片血海。
    血海平静，先前的雷霆闪电，灭世景象都消失不见，唯有四方微风，淡淡幽幽的吹着，让血海泛起涟漪！
    程羽等人抬头，看向颜色逐渐开始变浅的血海，看到血海中，诞生出无数根须！
    这些根须生长迅速，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填满了整片血海。
    根须密密麻麻，不断汲取着养分，血海在快速的褪色。
    血海中央，有几根如同虬龙状的巨大根须。
    根须汇聚之处，一根细嫩青翠的枝干，悄悄窜出血海。
    随着不断汲取养分。
    青翠的枝干也在飞快成长。
    不多时，已经有两人合抱的树木那样粗壮。
    枝干青翠欲滴，远远望去，只觉得如美玉一般，晶莹剔透，程羽等人，甚至能透过血海，看到那晶莹的枝干中，有浓厚的凝结成水流的养分，在不断的向着枝头输送！
    郑若之和与他战斗的人，在血海开始变化之后，都不见了踪影。
    天空中，那株莲花的花苞，正在不断壮大，七彩的光芒，从花苞中透露出来！
    四下一片寂静，唯有浮空的血海中，一朵花苞，在随风摇动。
    倏忽之间，程羽听到了一声声空灵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从天际远远飘来。
    像是九天之上有仙子，正歌喉婉转，在颂唱仙乐！
    杨明和几人，听到这道声音，惊讶惶恐的脸上，表情衰退，渐渐的，每个人都陷入了空灵的状态。
    程羽更是觉得心境平和，心绪倏忽之间，变成了一潭古井，无天风侵袭，无地脉蛰伏。
    唯有一潭静水，悠悠停驻了十六载。
    不知怎的，一潭静水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个立体生动的字体，如同道君真言，这些字体，一个个浮现，转而漂浮在静水水面，渐渐又化开，重新变成静水中的一粒尘埃！
    程羽此刻，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无论是窗外仙乐，还是心头脉搏，此刻的他，置身于极致的静默中。
    唯有背诵过的秘法，在静水中一遍遍浮现，一遍遍消失！
    渐渐的，程羽至暗的身体中，有了一丝微光。
    微光很遥远，像是千万里外，有一只萤火虫，在散发萤火，而这萤火，又穿过千万里遥遥路程，照亮了古井边的一颗微尘！
    霎时，程羽福至心灵！
    一遍遍浮现的经文，不再是具体的文字，反而化作一道道火光，在静水上，勾勒流动！
    流动出一副人形图案。
    不同的经文，不同的语句，有着截然不同的流动走向。
    橘黄色的火光，在流动中不断生成，又不断消融，最终，一副人形经脉图，赫然出现！
    经脉图出现，那道微弱的光芒便照射其上，经脉图中的一条，感受到微光的存在，火光突然茂盛起来！
    紧接着，人形经脉图上，两道火光冲天而起。
    从脚踝外侧生出的火种，沿着两腿外侧，不断升腾到大腿处，转而向腰间两侧继续升腾，直至火种在两肩头燃起，火种才开始缓慢下来，火光也稍显势弱！
    远方的萤火点燃的火种，似乎只能燃烧到这里！
    火种在肩头忽明忽灭，极为缓慢的向脖颈处走去。
    愈往前行，火种愈发势微，但火光依旧在攀升，远处的微光萤火，也渐渐消失，天地似乎又要陷入永恒的黑暗。
    终于，在萤火熄灭的刹那，两条如同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火光，终于一路攀升，攀升到了经络图的下嘴唇两边！
    至此，千万里外的萤火熄灭，世界归于沉寂！
    而下嘴唇两侧，火光也逐渐熄灭。
    唯有两道火星，细小的火星，忽明忽灭，无力攀升，却不再熄灭，只是恒久的燃烧着。
    不见光华，却真真切切的被点燃着！
    ………
    心神归于空灵的程羽，只觉得盘坐着的两条腿，有两道热流从脚踝处诞生，一路路过小腿肚，腰间，再到脖颈后面稍微下面一点的地方，再到两肩头！
    最终，热流停驻在下嘴唇两边，消弭不见！
    热流消失之后，寂静的世界，突然又有了声音。
    那若有若无的仙乐，再度飘荡进他的耳中，直落心怀！
    程羽在这一刻，心神也终于回归。
    “是错觉吗？”程羽心底思衬道。
    就在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他身体内，有一道萤火，似乎是穿越了千万里的空间，点亮了他永暗的身体！
    程羽有些不解，认真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刚才的热流，好像就是一场水月镜花，他依旧盘坐在灶台边，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呼～”程羽长舒一口气，缓缓张开眼睛。
    刹那间，眼前的诸多景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透明不可捉摸的气息，突然出现道道光彩，整个房间，充斥着各种颜色的气，如杨明和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红色光芒。
    光芒中，红尘四起，那是属于官场的红尘气息。
    有的衙役，身上泛着黑光，阴冷邪恶，那是身上背负着鲜血的气息！
    程羽的眼中，不再是事物的表象，反而能看到他们的表象下面隐藏的本质！
    程羽心中疑惑，再度眨眼，一切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仿佛刚才的种种气息，没有出现过一样！
    “奇哉怪也！”程羽被搞的一脸懵，便决定不在多想。
    转身看杨明和等人，发现他们一个个都神情木然，眼神毫无焦距的呆坐着，程羽没有叫醒他们，刚好，此时正是把青木杂书抛出去的好机会！
    开门出去，程羽抬头看去，却见那天上的血海，早就不见了踪影，那植根在血海中的莲花，连同根茎，都不见了踪影。
    当然，郑若之也没有再出现。
    只是，天空在淅淅沥沥的下雨，透明的雨！
    “一切都结束了吗？”程羽自语道。
    顶着雨，程羽走到大堂中！
    大堂房顶，有先前被打出来的巨大洞口。
    洞口正下方，本应该镇压着李承嗣，但此时，李承嗣也不见了踪影！
    “看样子，是逃出去了！”程羽判断道。
    郑若之显然是把李承嗣当成了他炼制大药的重要原料之一，按理来说，应该鲜血流干，骨髓析尽，只留下一具干尸才正常！
    “看来我的选择没错！”程羽暗自说道。
    一个家族，能存在千年以上，就没有等闲之辈。
    这一点，似乎前世一样通用，忠贞无二的衍圣公一脉，就精通这种世家的生存方式。
    更何况，这个世界，终究是有神魔莫测的力量存在的。
    程羽把背诵过的青木杂书，藏在了大堂破落的缝隙中。
    这才起身，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