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进驻李塘村二

    牛宇清定于正月十六开始进剿下庄寨，让寨子安稳过一个元宵。今年过了，明年过年，旧人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牛恒和贾延也同意，一则牛宇清这个决定，确实是为乡民考虑，很得民心，另外，进剿的器械、粮饷、人员，还需要几天才能准备完毕。
    到了正月十六，天刚蒙蒙亮，贾延就带领所部，在寨子里用过早饭，从下庄寨正式开拔，向李塘村进发了。
    三百人的队伍，共有骑勇三十人、步勇二百七十人，均以十人为一小队，骑勇都佩戴马刀，步勇十人中，两人用长矛、两人用叉钯，另外六人则用长刀。每小队均由练勇充当小队长。贾延更携带长弓一把，亲自带领骑勇一队，步勇两队，另以牌长贾天领骑兵两队，以牌长贾阳领步勇七队，其余牌长孙晨、李顺利、张有财三人各领步勇六队。
    一行人浩浩荡荡，士气很高。
    李田昌带着兄弟几个，早早在李塘村等候。
    李田元非常兴奋，“大哥，牛家寨后队的贾延来这边，真算韩小庄和许堂乡的人倒霉！他们要知道贾屠过来，还不如早点降了咱们，免遭罪受！”
    “三弟，牛家寨的人到了，可不许再口无遮拦，人家人多势众，咱们说白了，也是寄人篱下。”李田昌嘱咐李田元道。
    “听说贾延当年跟着牛庚，每战必胜，真有那么厉害？”老五李田茂问李田昌。
    “那还能瞎说呢！”李田昌瞅了李田茂一眼，“不过牛家寨也是占了不少先机的。且不说牛家寨的练勇身强体壮，光武器这一块，牛家寨就远比其他村寨强很多，牛家寨练勇的器械，全是牛庚在时统一打造，比起下庄寨捻众的柴刀、镰刀，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不夸张的说，在牛庚的经营下，牛家寨的器械，相比县城的官军也不弱。”
    “难怪，咱们要是能有这些器械，也不必他们差吧？”李田茂问道。
    “那也未必。”李田昌说道。
    “贾延还是有他过人之处的！他那把长弓，据说可以射两百步之远，人家十几岁就凭着一张弓出名了！听人讲，每遇作战，贾延最喜欢杀敌前锋，并且以此为乐。”李田昌给老五介绍贾延。
    “大哥，为什么别人叫他贾屠？”老四李田满问道。
    “贾延每次作战，必定纵容部属将盗匪追杀尽净，不然决不收兵！因为杀戮太重，所以盗匪称呼为贾屠！”李田盛帮大哥回答。
    “不错，正是因为这样，凡是贾延带勇剿贼，几乎将贼全部剿尽，所获财物，再让部属均分，乡勇也乐于用命！”李田昌说道。
    “那不是和捻匪一样吗？”李田茂说道。
    “嘿嘿…，这个世道，好多官军还不如捻匪呢！”李田昌冷笑道。
    就在李田昌和兄弟们有一茬没一茬说话的时候，就见东面大路过来一路骑勇，正前面的，正是贾延的心腹贾天。
    “再别乱说话了啊！”李田昌吩咐完，接着就向前迎了上去。
    “贾天兄，辛苦，辛苦啊！”李田昌打着哈哈，拱手迎接贾天。
    “李保正辛苦！”贾天拱手回礼说道。
    “贾队长让我们先过来通报一声，大部队估计午后才能到！”贾天介绍道。
    “辛苦贾天兄。”李田昌客气道。
    “贾天兄，你看我先带你和众位兄弟休息一下吧？”李田昌向贾天商量道。
    “不用！”贾天抬手制止道。
    “请李保正安排前期去北面侦察的兄弟，带我们往前探探路再说！”贾天说道。
    “这么着急？”李田昌问道。
    “到前面看看，我们心里也才有底！”贾天说道。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李田昌心里感叹。这贾天身上，并没有一般头目常有的惰性，反倒是非常精明强悍，一到庄子里，就要查勘地形。李田昌再看跟来的骑勇，也都是精神饱满，器械鲜亮，自己手下的乡勇和这些骑勇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难怪牛家寨威名在外！”作为带兵人，李田昌做梦都想拥有这样一支队伍。可是没有巨大的财力，光这兵器都配不齐，更不用谈乡勇的粮饷了！眼下自己所居的李塘村，地窄土贫，办理乡勇的花销都是从村民口粮中挤出来的，根本没有余钱置办器械！
    大约下午一点，贾延的大部队终于赶到李塘村。两百多人的队伍，风旗猎猎，刀枪闪闪，李塘村多少年也没有见过这么齐整的队伍。
    李田昌赶紧安排派饭，自己带着几兄弟陪着贾延。贾天也探路回来，一众头目在李田昌堂屋吃过便饭，顺势商议下一步如何行动。
    “贾队长，按照你的意思，我们专门派人前往许堂乡和韩小庄侦察。据报，两个村的捻匪前几日都离开了村子，到下庄寨姚洪恩处去了，家里通捻的，也都全家避难走了，留下的，都是普通百姓。”李田昌顿了顿，继续说
道，“在韩小庄和许堂乡西北的张大村，则驻有大队捻匪，经常前出到韩小庄侦察。”
    “我看这张大村的捻匪不能不防！张大村与下庄寨隔了一条桃花溪，正是姚洪恩在桃花溪南面的重要匪窝，该处有大路通韩小庄，有小路通许堂乡，我们如果还要再北上，张大村的捻匪很容易抄袭我们的后路。”李田昌补充道。
    贾延默默听着，也不说话，李田昌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贾延是认可还是不认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李田昌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贾延身上一股无形的力量，让自己始终笼罩在贾延的影响之下。李田昌认为，这是因为贾延杀人太多，阴气太重。听说，杀人太多的人，冤魂很多都会绕在身边，李田昌看看贾延阴沉沉的背，感觉后面似乎就有一片影子。
    上午，贾天带骑勇侦察道路地形等，绘有简易地图，也向贾延报告，“上午我们两队前进到许堂乡和韩小庄，从李塘前进许堂乡约有二十余里，虽然都是平原，但行至中间随竹园的地方，有一处东北向西南的土坎，宽约三里地，长约十几里，这个地方树林茂密，沟坎横梗，如果有大兵阻隔，不易突破。从李塘村到韩小庄，也是约二十余里，有大路通，一路平坦，也没有大河，前进比较容易。”贾天看了看李田昌，接着说道，“刚才李保正也说了，韩小庄西北就是张大村，如果进剿韩小庄，需防张大村捻匪前来支援！”
    李田昌听贾天说的头头是道，侦察也非常细致。特别是说到随竹园的时候，更是深有感触，自己多少次带兵进攻许堂乡，许太安都是凭借随竹园地势对自己进行截击，因此对此地印象深刻。
    李田昌听贾天继续报告，“许堂乡和韩小庄的围墙都不太高，两个村子也不大，上午我们听李塘村的人说，两个村子捻匪都撤走了，虽然我们没有进去，但是从外面看，确实不像有人防守，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拿下两个地方应该不难。如果可能，可以直接分两路同时进剿，然后合兵许堂乡。”
    “只要韩小庄和许堂乡拿下，则再南面的郭堂村、董小庄自然与北面断绝，只用一支轻兵，就可攻剿！”贾天最后说道。
    贾延看着手上的简易地图，脑子里不断的复盘各种进剿方案。听完汇报，贾延对李田昌说道，“过会儿，田昌兄弟带我再到村子周围转转。”
    贾延对着贾天说道，“你再和有财一起，在村子里选一谨慎的地方，用来屯放粮草辎重，务必保证安全。”
    贾延再对亲兵骑勇队长贾祝安排，“下午派人和孙仲达对接好，看他粮草辎重下午什么时候能够运到。”
    “诸位，下午再将重要道路、关键位置派人防护好，晚上听我号令，明早出发进剿！”贾延吩咐完毕，就带着李田昌外出勘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