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掌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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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波荡漾的雷泽之上，一条竹筏在行驶。
    竹筏上坐着十几个人，四五个年长者和十个穿着皮甲的年轻人。
    这是前往雷泽周边部落进行交易的贸易队伍。
    负责这支队伍的安全的，便是由少康带领的十人护卫小队。
    在解决了大坝营地的安全隐患之后，营地的守卫也不需要那么紧张了。
    而贸易队伍，在荒野中往来奔波，需要保护。
    因此，少康和他的守卫小队，便被抽调过来保护贸易队伍。
    而实际上，说是保护，不如说是主导，有少康在，也就没有了其他人说话做主的机会。
    竹筏上还有用于交易的商品，不过占的地方却是很小。
    他们携带的交易品，是麻布和一些小巧的陶器。
    这两样物品成本低，而体积也比较小，也很轻便，方便进行长距离运输携带。
    麻布，出发之时，带了100米。
    现在还是100米。
    这100米的布在部落中未出发时，就已经全部被分割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块块。
    现在的交易方式还很落后，没有衡量价值的标准，没有通用的一般等价物，叶青干脆便交易出去的布，统一弄成一模一样大小。
    布，价值昂贵，每个部落都需要。
    这样统一大小的布，便能起到货币的作用。
    就是这样的一块1米5×1米5的布，价值不菲，需要其他部落拿出非常多的有价值物品来交易。
    而防风氏对交易品的要求却有些特别。
    各部落精心打磨的骨器，石器等等，防风氏都不需要。
    防风氏需要的东西，很多部落并没有。
    比如说小猪仔。
    猪，每个部落都有养殖，可小猪仔却不是随时都有的。
    而因为这次贸易队伍人数少，运输的工具，也只有一张竹筏，所以这一次麻纤维，也不在交易范围之内。
    麻纤维太占地方，没法携带。
    正是因为如此奇特的交易条件，虽然这只贸易队伍，已经拜访过两个部落，但并没有达成什么交易。
    凰风氏的巫，有些忧虑地说道：
    “这样下去，我担心，我们这100块布，可能一块也交易不出去啊，没有交易，岂不是白白的跑一趟？”
    少康鄙视着他，也懒得去跟他辩驳。
    这一路上已经跟他辩过无数次了。
    这一次的贸易行动，主要的目的是宣传。
    是要让所有的部落，都知道一个信息，那就是在没有食物，发生饥荒，即将要饿死族人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可以帮助他们。
    能不能交易一些需要的物品回来，并不重要。
    有交易，更好，没有交易，也无所谓。
    这个目的，凰风氏巫是知道的。
    但是他对于一个不大的地方，积聚如此大量的人口，很是不安。
    他实在是很难想象，渚水周边的沼泽，滩涂，河沟，怎么可能干涸，怎么可能开垦成种植稻子的水田。
    尽管在防风是部落生活了这么久，对叶青的神奇，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但是叶青所说的计划，在没有真正实现之前，他依然是按照自己的经验来进行判断，还是不相信。
    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沼泽滩涂，纵横遍布的河沟溪流，又怎么可能会干涸呢？
    因此他一直是忧心忡忡。
    他心里对还要继续吸收人口，大量集中人口，是非常反对的。
    但是因为他的话并没有人听，他也就只能是每天唉声叹气。
    他经常念叨在嘴里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要后悔的！
    所以前面在拜访两个部落时，他并没有主动去宣扬叶青交代的任务。
    叶青对这样的事情，早有预计。
    让凰风氏巫随队而行，并不是需要他出面去宣传说服，需要借助他的地方，主要就是借助他的阅历。
    他认识很多部落，知道其他部落在哪里，知道怎么走，而很多部落的人也认识他。
    因此，他实际的作用，用叶青的话说就是，导航和名片。
    只要凰风氏巫往那里一站，一个很明确的意思就表达出来了：
    你们看啊，凰风氏就在我们部落，吃得好，住的好，你们要不要也来呀？
    贸易队伍做决定和实际执行任务的，还是少康和他的护卫队这些年轻人。
    沿着雷泽岸边，竹筏飞速的前进，前面便是一个河流流入雷泽的入口。
    少康问道：
    “从前面这条河流往上逆流而行，到达的是哪一个部落？”
    凰风氏巫停止抱怨，说道：
    “前面是成风氏部落！”
    ……
    成风氏部落。
    成风氏部落是一个擅长种植稻子的部落。
    成风氏的先祖选择驻地时，选择了这片驻地，也是从种田的角度出发。
    因为擅于种植稻子，成风氏部落因此得以壮大，现今的人口是300多人。
    这是一个繁荣的部落。
    可是，成也种稻，败也种稻。
    这个地方，水网密集，地势低洼，适合种植稻子，但是，能够采集到的野果，籽实，以及能够狩猎的猎物，也就相对比较少了。
    而这样的地形，洪水对他们的危害也就特别的大。
    今年，稻田遭了洪水，收成非常少。
    以种植稻子为重要食物来源的他们，发生了食物危机。
    现在即将进入冬天，部落的危机终于爆发。
    成风氏部落中，正在举行一场祭祀。
    有一个问题，族人无法统一意见，不得不向天神祈求答案。
    高高的祭坛上，成风氏巫，虔诚地舞蹈吟唱，舞蹈狂野，吟唱苍凉。
    而在祭坛上，还有一些年长者。
    他们排成两列，立在祭坛两侧，随着祭司的舞蹈，他们高举双手，弯腰，跪伏，手心向天，以额触地。
    然后又站起，再次高举双手，弯腰，跪伏，手心向天，以额触地。
    一直重复。
    他们神情虔诚，神圣，没有因为长时间重复的跪拜，露出丝毫不耐烦的表情。
    高高的祭坛下，围着无数密集的人群，他们是成风氏族人。
    今天，所有成风氏族人，都在这里。
    同样，这些族人也是一个个不停的重复跪拜。
    他们的脸上，满怀期待。
    良久，成风氏巫，结束祭司。
    跪拜的无数族人也停下了跪拜，他们沉默地等待着，等待成风氏巫公布祭祀的结果。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成风氏巫喘息着说道：
    “天神不同意迁徙！”
    祭坛的族人，瞬间喧哗起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一部分族人脸上露出绝望。
    而另外一部分人脸上却是露出了愤怒。
    其中有一个20来岁的族人，神情悲愤地高声问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