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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徐雨薇的眼光

都重生了谁还当舔狗啊? 浩子浩子 4078 Apr 27, 2024 3:57: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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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落下山去,只剩一抹昏黄也很快就要消失在夜幕之下。
  秦殊观将战马交给手下,自己与城门前的另外一队人马尽数打了招呼,就让苏瑧代为交换值守令牌,而自己则按照惯例要登上城楼前去巡视一遍。
  登上城楼,巍巍高城之下是一片旷野天地,风沙呼啸怒卷犹如海浪,耳畔风声连成一片。
  秦殊观像往日一样从一个又一个岗哨前走过,跟每一个人点头示意,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今天气氛迥然不同。
  不远处,玉门关守将窦丹丘居然还在城楼之上,平时这个时候很少能见到他留在这里,此刻每个人都站的格外挺直,丝毫不敢懈怠。
  这时,空旷的原野上卷起浪涛般的烟尘,遮住了远方就要退去的夕阳。
  秦殊观凝神一望,不禁也皱紧了双眉,因为他知道,那是一支足足有百人之多的骑兵队伍,正朝着玉门关袭来。
  他的神情立刻也紧张起来,来到边塞三年,除了半年前西凉曾陈兵数万于玉门关五十里之外,再无零星小股前来袭扰,更别说是一只有百人的骑兵,若是想要袭击这道雄关天堑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支骑兵如同一块大网,迅速布天盖地的席卷到玉门关前,而雄关之外,除了夕阳的余晖和几只看不见的渺小蝼蚁就只有两个单薄的人影。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他们的目标并非玉门关,而是那两个人。
  他按住了剑柄,瞧向正在城楼前正襟威立的将军,他目光沉沉,任副将朝城下大吼了几声,不出片刻城上开始剑拔弩张,随身的数十卫队羽箭上弦,只是瞄准的并不是袭来的那支骁骑,而是城下的那两个人。
  转瞬间,两人被狂沙和驰骋而来的骑兵淹没,男人以剑誓死相拼,在势单力薄之下仍要保护一个身着轻纱的柔弱女子。
  明明二人身处弱势,又怎会成为防范的对象,秦殊观不解。
  “秦将军又来换岗了”一个与他往日还算熟悉的卫兵低声道。
  秦殊观微微颔首,对方叫他“将军”实际上是僭越称呼了,不过他不以为意。
  “兄弟可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年轻的卫兵微一犹豫,瞄了瞄不远处紧张的气氛,在秦殊观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城下突然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说是什么咱东阳派去西凉的和亲使团为匪寇劫掠,那个男的救下了和亲的叫,叫第一美人,就想送回关内”
  “可咱将军并不相信,以为他们是想要潜入城中的奸细不但不予开城,还吩咐大家若是再敢接近便要放箭,这不便有那一支骑兵追了上来,估计那两个人是没有希望了”
  秦殊观听罢,再一次望向城下。
  战马掠起无数烽烟,粗犷的大地上,惨淡的夕阳下,将两个人死死围困,那个持剑男子看起来武功不弱,但面对那些一看便知是战场上经过生死拼杀过的骑兵也立时陷入苦战。
  “和亲”
  “第一美女”
  “莫非说的是当今帝师蔡问天之女蔡文姬?”秦殊观吸了口气,心中凛然。
  卫兵听他随口叫出了那女子的名讳,眼睛瞪的老大,只顾点头。
  秦殊观顿觉事关重大,不敢再有耽搁,玉门关为东阳国门,自然不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轻易开城放入,这一点就算是换做自己也是一样。
  但若城下受到围困的真是蔡问天之女蔡文姬那便不同,蔡文姬为国出塞和亲的事他早前从相府传来的邸报中得知,深感其行止肩负着整个王朝的荣辱安危,以柔弱之躯远入大漠,实为可歌可敬。
  如果遇袭属实,那么蔡文姬一定是万般艰险才逃到这里,若不能安然入城,在堂堂玉门关外为他人所掠或是杀死,那便是亘古未有的人间惨剧了。
  于是,他不再犹豫,大步走到城楼中间,躬身抱拳道:“窦将军”
  窦丹丘正若有所思,听身后声音立即回头看去,见到是他不免皱起眉头,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秦殊观,更知道大将军司燕北与其父秦延年之间的不睦,但与鲍伟安相比心思更为深沉的他并不曾直接为难过秦殊观,一来出于身份,二来他也不想给自己找事。
  “嗯,今日城外事急,不必按往日换岗,明日再来吧”
  秦殊观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微微抬起头来目视窦丹丘。
  “将军,属下曾与蔡文姬有过数面之缘,自信可以断定真伪,此事事关重大...”
  窦丹丘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执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哦,本将怎地忘了秦公子在来玉门关之前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自然是见多识广,既然如此”
  “就来辨认辨认也好,以免我这个玉门关守将眼神不济,误了国之大事”
  说罢,他便带着一丝凛然的笑意退了半步。
  秦殊观咬了咬牙,心里知道对方必然心里极为不爽,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城下事关两条人命。
  他小心的越过窦丹丘,迎着城楼前不善的眼神仔细眺望。
  只见城下马蹄飞奔,那些马上之人皆穿黑衣,手里长刀极为特殊,围战两人毫不杂乱,而持剑男子大开大合,招式走的是刚猛一路,可惜他每招都只用一半又要回护身边女子,故而始终不得杀出重围。
  女子身上白衣轻纱,宛如晴空之上一抹洁白的云朵,在刀剑之间和生死一线缱绻游曳,看起来是那样的迥异。
  那张晶莹无瑕的面容上有着掩不住的惊恐,曾经的金丝雀又何曾见过这样的生死相搏,但她即便惊慌也忍住绝不给身边的男子增加负担,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慌乱不但找不到出路,更会连累他人。
  说来真是可笑,她为了东阳王朝远赴塞外,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死里逃生,只差一步就可以安然无恙。可惜故国雄关已弃她不管,唯有那个看起来邋遢又落魄的男子值得生死相依。
  秦殊观举目眺望,又缓缓转身,既郑重又充满恳求之意,在窦丹丘深沉的目光下,他再次抱拳深施一礼。
  “怎么样,你可看仔细了?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蔡氏女子?”窦丹丘面如铜锣,目色不善问道。
  “禀将军,实为蔡文姬无疑”
  “你一个小小的值守校尉胡说什么,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反倒都不如你么?”窦丹丘负手而立沉吟不语,他手下的副将第一个开口大声喝道。
  “实为蔡文姬无疑”秦殊观依然不改本色,再次说道。
  城外杀声四起,烽烟冉冉,夜幕阴沉铺天盖地而来,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若将军担心有诈,不如就要我带几人出去救下他们”秦殊观说道。
  “呵”
  窦丹丘弹了弹盔甲上的灰尘,冷笑了一声。
  “小儿误国,我这玉门关肩负的可是整个东阳王朝西境的安危,岂能因你的一时意气就开城的说法”
  他身子突然探向秦殊观,就在他耳边说道:“别以为你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所有的光环在这里都不好使,这里的一切都要听我的”
  秦殊观猛然抬起头,正与窦丹丘四目相对,从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一丝狡黠和快慰。
  那一瞬间,他如坠深渊。
  仿佛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那里面永远都照不进阳光,藏着的也绝不只是一个人的心胸狭隘。若往深处,则是这个时代,这个王朝随处可见的腐朽。
  原来城外的女子是不是蔡文姬都并不重要,因为都早已注定只要她出了玉门,东阳的大门就永远都不会再为其打开,至于这个漩涡里到底只是朝堂各个势力之间的争斗还是别有用心,现在已经不值得深究下去了。
  秦殊观摇了摇头,昂起头望向天际上残留的一线光辉。
  “自我离开京城来到此地开始,我便不再是宰相之子,更与从前一切无关”
  “跟大家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卒,想立军功以报效家国”
  他浑然不惧窦丹丘手下紧紧握住的刀剑,掷地有声的说下去。
  “大人,我只想替自己,也替千万的边塞将士问一句”
  “若是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又要日夜守卫这道雄关为何?”
  “又要拼去一腔热血保护这个王朝为何?”
  “难道就只是为了利益和权力,还是那个炫目耀眼不可一世的王座?”
  他的声音就像天边无形中游过的一只失去方向的大雁留下的一声对天空对大地的质问,也是一声悲鸣。
  窦丹丘突然放声大笑。
  “你这是在质问我?”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秦殊观的一只手已然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不但没有一丝惧意,反而笑的更加狰狞得意。
  “难道你还想以下犯上不成?”
  他的声音如同一道九天降下的神雷,在城楼上每一个将士耳边炸响,所有人都满含惊疑的望去。
  秦殊观的手在剑柄上弹了一下,微微闭上了眼睛。
  窦丹丘嘴角露出一丝可怕的笑容,给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立刻会意。
  “来人,城下有敌军犯我雄关,给我乱箭射死,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四个字在天地之间不停的回荡着,一瞬间城楼上将士拉弓上箭,对准了城下一个又一个斑驳的背影,只要再一声令下,那便无差别的血溅当场。
  就在这一刻,将士们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疑惑的神色,虽然摄于将军平日的威严他们不得不一一执行。可就如秦殊观所说,即便城下的不是蔡文姬,只是一个东阳普通女子,那么他们就真的应该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堂堂玉门关外?
  那么,他们背井离乡,远离妻儿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你们干什么,难道都想造反不成,还不快点放箭?”副将再一次大声喝道。
  忽然,一道冰冷的寒光闪过,一闪即没,一条殷红的血箭从将士们眼睛飞过。
  副将的手紧紧握住了脖子,张大了嘴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瞪大了眼睛向后倒了下去。
  “秦殊观,你这是在造反!”窦丹丘没想到面前这个本应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子弟竟然如此大胆,公然出手杀死自己的副将。
  秦殊观反手握着长剑,剑尖上的血迹缓缓滴落,他的眼神里不但没有杀人后的快慰,反而变得更加的荒凉和孤寂。
  “我杀人是为了救人,为了每个人都能看到的公义,若是连这一点公义都没了,那还要这个王朝有什么用”
  窦丹丘这时才发现自己实在大意,本以为他不过是温室养大的公子哥,没想到一招之内就杀了自己的副将,他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一把从身旁卫士腰间抽出腰刀,一个力劈华山势大力沉的斩向秦殊观。
  秦殊观望着已经生死相搏的沙场宿将,眼里的死寂和疲惫更深。
  还没等腰刀真正落下,剑光在一闪,深深的映进了窦丹丘的眼底。
  窦丹丘到死也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连一丝反抗都还没来得及,就已经倒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主将被杀,变故来的太快,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秦殊观面色不改,在众将士面前拱手道:“今日之事是秦某一人所为,大家若想立功我可以束手就擒”
  “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事恳请大家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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