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9风雨欲来

第99章0039风雨欲来
清晨，天空虽然还是灰蒙蒙的，但是相比于前些日子，好了太多了。
中环驻港处。
驻港处诊所，还是那一成不变的陈设，那满墙的药物就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韩念早已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今早难得的清闲，不过这种清闲也没有持续太久。
耳边传来了无数的脚步声，接着那些脚步声在临近诊所时停顿了下来，唯有一个脚步声继续靠近着。
“麻烦来了啊！”韩念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
话音未落，门便已被推开。
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就已经走了进来。
这中年人身形板正，却又满脸沧桑，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位老兵。
这，绝对不是一个身份普通的老兵。
韩念心里已经下了推断，因为没有一个老兵，会有这么多的护卫。
门外那些士兵的站位分散，但是很明显的已经是把周围所有的死角都已经兼顾了，这是经过非常专业护卫训练的护卫兵，绝非普通的士兵。
“韩先生，你好，我是徐世明。”中年人非常雷厉风行，刚进来站定，就直接开门见山道。
徐世明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韩念有些懵逼的站了起来。
一瞬间他脑海里已经翻腾了无数片段，都没有想起来这位是谁。
许是看到了韩念眼底的疑惑，徐世明再次开口道，“康陶，徐世明。”
韩念一下子恍然大悟，脑海里那份报纸的头条新闻一下子冒了出来。
【40年代末，徐世明在部队提前退役，又临危受命，接手濒临破产的康陶企业（并非真的破产，有人妄图借此垄断控制国家）。四年之后，也就是在今年，2050年，在徐世明的带领下，康陶公司如获新生，这是一个现代化、摆脱负债、新兴向荣的新公司，他们的新一代A-22b超“智能”手枪已经打入国际市场，非常受欢迎，在智能武器行列，康陶公司有望成为国际最前列的公司之一。】
“哈哈，徐老总，久仰久仰。”疑惑已解，韩念哈哈一声，打招呼道。
徐世明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韩念，接着说道：“你跟那些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
韩念揶揄的笑着反问道。
“还是说，徐老总，你走到哪都被捧着很高，一下子不太适应了？”
“韩先生说笑了，这样就挺好的。我原先也不过就是一名普通士兵而已。”徐世明苦笑道。
声名累人，一点不虚，韩念也早就从西门吹雪、叶孤城他们身上感受过这种情绪了，自然能够理解。
“徐老总，请坐，咱们坐着聊吧。”韩念拉开一张椅子，请道。
两人坐定，徐世明这才大概扫视了一下屋内。
“你这的药，倒是卖的很少，我在其他诊所看到的这面墙上的药，通常都得空上一大半。”
“也许是我进货及时呢。”韩念笑着抬杠说道。
“韩先生，有件事还请见谅。既然是我亲自来见你，你的信息我们自然都已经全部调查过了。所以你这药有没有进货，我是清清楚楚的。”徐世明正色道，剑眉星目，便是中年了，也有刚强坚毅、英气勃发的气质。
“哈哈，还好，我并不介意。”韩念哈哈笑道。
“韩念，2049年第一次出现在江香市民广场；2049年入读夜校外科医学专业；2051年因成绩优异；被特聘为驻港处医生；2065年，你开始开发定制版本义体；2067年，第一款成熟的定制义体：【灵犀一指】问世，试用者李长官独子，李诺；……”徐正明记忆力极好，一点一点把所有的信息都透露了出来。
“调查的非常仔细。”韩念肯定的点头道。
“真看不出来你的年纪啊。若是第一次见面，我只以为你才二十左右。”徐世明喟然长叹，接着说，“哪怕我们用尽了所有的手段，依然找不到你的过去，你就像是石头里蹦出的一般，令人无法捉摸。”
“我的过去并不重要，不是吗？”韩念不置可否道。
“但是那会让我们产生各种战略误判。”徐世明补充解释道。
“并不会，因为我没有藏起来，而是跑到你们眼皮底下，这也证明了，我并不想躲开你们。”韩念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这倒也是，韩先生倒是实诚。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也确实是这几年的事情，我们也确实今年才真正关注你。”徐世明也很坦然的说道。
“那么，徐老总，此行前来，到底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韩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道。
“合作，共赢。”徐世明正色道。
“成交。”韩念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嗯？！”徐世明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谈生意应该是你来我往，互相压价，然后抬高价码，这才是正经的做生意，这人怎么价都不谈，直接就成交了。
“韩先生，不用知道一下合作条款吗？”徐世明试探的问道。
“随便啦。”韩念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倒令徐世明更加无奈了。
最终还是在徐世明的强烈要求下，韩念听完了合同的条款，他自然是全部双手同意了。
……
谈妥了生意，徐世明刚走没多久。
“嘭！”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韩念耳朵一动已经分辨了方向，向着爆炸的方位跑去。
到了位置，战斗仍在激烈的进行着。
那些竟然敢来驻港处附近进行拦截的果然是曾经拦截自己的那些半机械人，不过韩念更愿意称之为失心人，一种义体改装太多，人性值归零，而被机械所控制的特殊存在。
“徐老总，看来需要我帮忙了啊。”
徐世明正被几个持着塑钢大盾的士兵围在中间保护着。
“看来韩先生似乎对这些人颇为了解。”徐世明风度不减，战场上厮杀活下来的人，自然不会被这种小场面吓到。
“我称他们为失心人，……已经就是机器人了。”韩念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我们公司也有过相关的研究，现在也有一种专门的名称，赛博精神病，不知道韩先生，知道不知道。
“不过正常的义体改装太多的人应该只会变得没有人气，没有情趣，做事像一个机器人。而这些失心人，明显就是受到了一些不知道来历的东西操控着。韩先生，你可知道来历？”徐世明思忖了一下，问道。
“连你徐老总那么灵通的消息渠道都不清楚，我自然也不清楚啊。”韩念无奈的说道。
那些失心人，其实在正规军面前，并不足为虑，比较令人讨厌的是他们不畏生死，并且还会自爆，给这些护卫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老总，不废话了，我先帮你们解决问题吧。”
看到场中情况有些胶着，韩念也不废话了，直接拿着上次拆来的那把螳螂刀加入了战场。
场中子弹横飞，却丝毫不能影响到韩念的身影，似乎所有的子弹都在主动避着他。
有些场合下，冷兵器的效果会远远超过普通的热武器，就如同此刻，韩念身影闪烁，一刀一个，中者皆被斩成两段，或者头颅分家。
很快枪声渐止，那些护卫也发现，他们只需要看戏就好了。
数秒之后，场中除了韩念再无站立的人了。不过韩念也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离开战场中心。
“退远点。”他一边离开一边老远的招呼道。
又是一声更加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因为得到了韩念的提醒，这一次护卫们倒是提前躲开了爆炸，有些跑不远的，就干脆的用护具遮住要害趴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些灰头土脸的，但是效果很好，没再出现伤亡。
韩念也已经在老远的战场之外观看着这场大爆炸。
连锁的爆炸造成了一种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空气都有些缺氧，令那些护卫有些难受，纷纷赶紧的向徐世明的方向靠去。
“看来，要狠狠的查一下了。”徐世明看着现场的一地狼藉，自言自语道。
“前段时间，你们不知道？”韩念不知何时到了徐世明旁边，好奇的问道。
“不是说化学品爆炸吗？”徐世明也被神出鬼没的韩念吓到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想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反问道。
“上次就是这样一群人拦截我，被我灭了。”韩念简单说道。
“哼，无法无天了。”徐世明冷哼一声，“韩先生，倒是小看你了，今天的事情，下次再来重谢，我要尽快回公司，把这件事汇报一下。”
“再会。”韩念也不留客，脚下一顿，就离开了现场。
“这韩先生神神秘秘的，也没说他改装过什么义体，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徐世明看着韩念瞬息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着。
……
事情一下子似乎没了下文。
数月之后。
2068年春，天空稍微的更加好看了一些，已经灰中透着一丝丝蓝了。
中环驻港处。
一间超大的会议室内，已经座无虚席了。
在座的有不少韩念熟悉的人，而韩念本人也正坐在主席台上。
“所有人都到了吧，开会吧。”韩念身边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扫视了整个会议室一周，率先开口道。
声音低沉沙哑，极有威严，与上次便装出行的样子，判若两人。
若要让韩念找一个类似的熟人出来比较，恐怕那就只有王虎的二叔了。
每个人面前都有席卡，中年人面前的席卡上写着：徐世明。
在公共场所下，这是一个传奇的名字，哪怕放眼全世界，都威名赫赫。
特别是一众公司，对他更是咬牙切齿。
因为他开启了公司改制，削弱垄断的先例。
那家盘踞于这个国度之上的康陶武器公司在前些年，已经被完整的进行了改革，依托着康陶武器公司的技术积累，在军备方面，国家拉近了与海对岸那边的差距。
所以台下的不少人，看着徐世明都是眼中充满敬仰，这也正好应了韩念所说的那句，以徐世明的功绩和成就，到哪都会被人捧着。
“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在说议题之前，我先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诸位不少人应该对他都不陌生吧。韩念先生，也是驻港处的特聘医师，不过他还有一个更加尊崇的身份，义体发明家。”徐世明直接做了会议的主持人，开口就说道。
台下许多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虽然他们并没有亲身接触过韩念，但是他们子侄，不少都已经预约了新型义体的改装，不过受限于产能，排队数量甚至都已经到了今年的年中了。
“……康陶公司将全面接手新型义体的制造工作，并且特聘韩先生为首席科学家。”
在漫长的场面话以后，徐世明终于做完了整个会议的总结报告。
场上掌声如雷，而韩念也是起身接过了代表聘书的文件。
不过这会议也只是对外的形式而已，真正的合同早已在内地里已经签订完毕了。
就连新型义体的产能也已经排上了日程，民用的版本将限定于版本，而军用的则将相应的提高。
经过再三的考虑，韩念还是剔除了各家各派的核心算法，重新整合了一门类似于散打的通用国术，作为程序核心，这样更加适应所有人，也更加适合部队的需求，国术终究是单兵的法宝，在大规模作战时，其实上面需要的是国术匹配的更加均衡的体系化套件。
另外一方面，依托于康陶公司的技术积累，版本与更高的版本之间的差别也由程序的不同变成了能量输出功率的不同。
也就是说高版本的各方面素质都超过了低版本，比如速度，力量，灵活性。
……
驻港处最外围新建了一所研究所造型的建筑。
这是驻港处给韩念安排的专属的工作区域。
他虽然得了什么首席科学家的特聘聘书，但是并没有选择离开江香。
一方面也是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一方面也是他觉得还有一些特定的数据需要从人数越来越多的超武小队（李诺等人自发组织的团队）身上获取。
通常情况下，在悠闲的时候，总会有不速之客来访。
徐世明又突然到访了。
“韩先生，好久不见。”徐世明打了个寒暄，开门见山道，“海对岸那边又要开战了。”
“我看到新闻了，海对岸那边以强化国家为由，想要控制自由州，不过自由州那些人都自由惯了，怎么可能同意。”韩念早就看到新闻了，而且他对于整个剧情也有一些简单的了解，他甚至知道，战争的准确爆发时间会在明年。
“没错啊，矛盾一起，那边就好像一块腐肉，而公司们就是秃鹫，他们肯定不会错过食腐的机会，必然会自顾不暇，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准备彻底的清扫一下江香。”徐世明简要的说道。
“徐老总，你做的这个比喻倒是非常恰当，那边积重难返，不过是一块腐肉罢了。不过江香到底还有什么麻烦？”韩念好奇的问道。
“世纪初的时候，后来那些公司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即便2014年以后，却始终无法根除。”徐世明解释道。
“毒瘤归毒瘤，那也不过是一群黑暗里的老鼠，应该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吧。”韩念好奇的问道。
“这是有历史前车之鉴的，2020年，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本该是很好的事情。可惜正逢第四次企业战争，荒坂在海对岸那边谋求利益，怕我们过去阻碍到他们，就联合了整个这片区域的毒瘤，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非常巨大的损失。”徐世明又再次解释道，“这一次，海对岸那边开战，荒坂必然不会放过重回市场的机会，为了遏制我们，我担心荒坂还会再搞一次类似的事情，牵制我们的精力。”
“所以你准备先下手为强，搞定这群老鼠，然后稳定江香，然后康陶介入海对岸的战争，争取更多的国际份额？”韩念一点就通，立刻举一反三道。
“是的。”徐世明点头肯定道。
“那需要我做什么？”韩念反问道。
“我知道新武小队都只听你的。我需要他们出手。”徐世明最终说到了正事，脸色严肃正色道。
“一群小孩子，你放心？”韩念嗤笑一声，问道。
“我们当时走上战场的时候，还没有他们大呢。”徐世明冷漠道。
“值得吗？”
“他们的父母，我们都已经联系过了，没有反对的。”
“所以值得？”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