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她坚定的本心
天雷一道道轰在她身上，她渐渐地开始麻木，痛到极致时脑海中冒出了不如死掉算了的念头，然而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狠狠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手心，鲜血淋漓，这股疼痛与天雷落下的剧痛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却让她保持了一丝清醒。
随着灵气不断地疯狂涌入，那个被金丹化成的婴儿模样越来越清晰，在婴儿的丹田位置，沉着一抹赤红色的特殊光芒。
最后一道天雷已至，滚滚雷霆带着前所未有的气势轰然落下，仿佛天地都要崩裂开来，在亮如白昼的最中央，那道挺拔坚定的身影始终撑着自身不曾倒下，意志之强悍恐怖无比！
伴随着万钧雷霆，疯狂吸收灵气的气海猛然间胀满，从婴儿模样的体内瞬间爆发出一道无比绚烂刺目的金光，这股金光从体内扩散至体外，周围瞬间被这股气势所波及到，所过之处轰然巨响！
金光笼罩着身体，一寸寸重铸肉身，从此刻开始，肉身将获得第二次新生！
卫青芙感觉到自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快速重新生长，不仅所有的陈疴旧疾消失无踪，新生的血肉经络都变得更为强悍，那股力量感充盈了整个躯体，仿佛在原来的基础上变得更为强大无比！
直到躯体的最后一寸血肉都生长完毕之后，她猛然间睁开双眼，天地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眼前是昏暗的洞口，洞外食人藤依旧在不断扭动挤压，从藤蔓的间隙中往外看去，天色昏暗，远处飞过的妖鸟每一根羽翎都清晰可见。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发觉体内充盈着一股新生的力量，原本露出森森白骨的双腿完好无损，甚至更为有力，身上的大小伤口都痊愈了，以前留下的小疤痕全部消失不见，浑身没有一丝损伤。
而体内的气海也宽广无比，容纳了比以往多上数百倍的灵气，丹田之上正悬浮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婴儿，仿佛是另一个她。
此时身侧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卫青芙低下头，看到一个淡金色的小身影，正仰头呆呆地看着自己。
卫青芙笑了起来，将它捧起在眼前，“嗨，又见面了。”
雪球张开尖喙愣愣地看着她，良久，伴随着激动的一声“叽”，雪球扑打着翅膀跌跌撞撞地飞到她面前，翅膀又扇又挥地打在她脸上，“叽叽叽”地乱叫个不停。
卫青芙笑着一边避开它的翅膀，一边道，“哎哟，好了好了，别激动了，我没死呢……嘶，你什么时候学会飞的，翅膀打人还挺疼……”
雪球“叽叽叽”的乱叫了好一阵子，随后像是反应过来，喊出一声奇奇怪怪的语调，“卫唔！”
卫青芙瞪大双眼，又惊又喜，“你会说话了？！”
“卫唔！”雪球又喊了一声，又叽叽喳喳一通乱叫。
要不是卫青芙与它神识相连，她能听懂雪球的意思就见鬼了。
“好了好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再死了！我保证！我发誓……”
卫青芙一通哄着，终于稳住情绪激动的雪球。
她能感受到雪球还沉浸在害怕之中，将它握在手心，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顶。
雪球感受到她的体温恢复了温暖，终于不再乱叫，委委屈屈地安分呆在她手心中，眷恋地偏头蹭了蹭她的指腹。
卫青芙心中暖洋洋的，将它放在自己胸口的衣襟里，“好啦，不会与你分开了。”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浑身狼狈，身上虽已经完好无损，但一身制服破破烂烂，还沾满了血污，她召出洞府内的清泉，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将血污洗去，随后带着雪球往洞内走。
她依旧记得自己陷在梦境中经历的所有事情，在梦里，她成为了一名僧侣，而她现在想去洞内深处，将那个还未完的故事看到结局。
她在手心中燃气一簇灵火，勉强照亮周围一小团光景，顺着洞内凹凸不平的道路往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处地下潭洞出现在她的眼前。
潭洞很大，怪石嶙峋，四周都是阴冷的湿气，潭水漆黑无波，不知底下有多深，亦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潭水旁边，躺着一只巨大的龟壳，躯体已然风化，但卫青芙记得它曾经是何模样。
梦中可口吐人言的高阶妖兽便是眼前风化的上古神龟玄武，它的躯体早已归为尘土，然而坚固无比的外壳依旧完好如初，静静地躺在潭水边。
在外壳的上方，正漂浮着一团微弱的光芒，那是玄武残留的一缕遗念，正是雪球的那滴眼泪蕴含着同属上古神兽的气息，让玄武的遗念被激活了过来。
卫青芙走上前去，抬手触碰向那团光芒，下一刻，她的意识被大量汹涌浩瀚的记忆所淹没。
这只玄武活的岁月极长，经历的沧海桑田不知几何。日月更替，万物流转，一切都只不过从新到旧，从生到死，生生不息地轮回万年。在它眼中，一切都不曾有过改变。
遇到僧侣的那一日，它也不曾过问僧侣的姓名。
它与僧侣开了个似是而非的玩笑，让僧侣从凡人变为了修士，并且不抱有期待地问了僧侣几个问题。
僧侣没能回答得上来，突破元婴期的那一天，玄武静静地趴在一旁，等待着僧侣命运的结果。
僧侣扛过了九道天雷，然而在肉身重塑的那一刻，僧侣的心魔被激发了出来。
元婴期可获得肉身的二次新生，僧侣能够自主选择成为谁。成为男？成为女？成为人？亦或是非人？
僧侣在这一刻陷入了心魔之中，僧侣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要成为谁，于是婴儿未能形成，化为了一滩精血，而僧侣自身亦七窍流血而亡。
玄武吞噬了僧侣，也吞噬掉了僧侣的心魔。
再长的寿命也终有结束的那一日，玄武感受到自己即将陨落，便进入了这片秘境。它在崖底寻到了一处清静之地，洞外的食人藤惧怕它的气息，不敢靠近，此地不被打扰，适合它安静地等待死亡。
玄武闭上双眼，趴在水潭边，陷入了一场奔赴终结的长眠之中。
玄武漫长的一生如浮光掠影，在卫青芙的眼前快速掠过。
直到最后，玄武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低沉地缓缓响起，“‘你’……是谁？”
卫青芙明知这道声音只是玄武的遗念，它已听不到自己的回答，但她依然对它徐徐开口道：
“我即是我。我是父母的女儿，亦是爷爷奶奶的孙女；我是好友的知交，是恩师的徒弟；我是女子之身，曾名乔诗，如今我是卫青芙；我走过的每一段路，遇到的每一个人，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全部铸就了如今的‘我’。”
“我在突破元婴时，从未想过要成为谁。我是女子，便不会幻想成为男子；我是人，便不会幻想成为妖。哪怕我是蝼蚁，生来处于最低处，我也只会成为爬上顶峰的第一只蝼蚁。”
“我不会成为别的，我只会成为我想要的我。”
卫青芙的声音坚定而从容地落下。
脑海中一片寂静，并没有再响起玄武的声音。
随后白光没过她的神识，再度睁开双眼时，她站在潭水边，而地上巨大的龟壳，已顺着纹路碎裂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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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灵气不断地疯狂涌入，那个被金丹化成的婴儿模样越来越清晰，在婴儿的丹田位置，沉着一抹赤红色的特殊光芒。
最后一道天雷已至，滚滚雷霆带着前所未有的气势轰然落下，仿佛天地都要崩裂开来，在亮如白昼的最中央，那道挺拔坚定的身影始终撑着自身不曾倒下，意志之强悍恐怖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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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芙感觉到自身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快速重新生长，不仅所有的陈疴旧疾消失无踪，新生的血肉经络都变得更为强悍，那股力量感充盈了整个躯体，仿佛在原来的基础上变得更为强大无比！
直到躯体的最后一寸血肉都生长完毕之后，她猛然间睁开双眼，天地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眼前是昏暗的洞口，洞外食人藤依旧在不断扭动挤压，从藤蔓的间隙中往外看去，天色昏暗，远处飞过的妖鸟每一根羽翎都清晰可见。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发觉体内充盈着一股新生的力量，原本露出森森白骨的双腿完好无损，甚至更为有力，身上的大小伤口都痊愈了，以前留下的小疤痕全部消失不见，浑身没有一丝损伤。
而体内的气海也宽广无比，容纳了比以往多上数百倍的灵气，丹田之上正悬浮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婴儿，仿佛是另一个她。
此时身侧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卫青芙低下头，看到一个淡金色的小身影，正仰头呆呆地看着自己。
卫青芙笑了起来，将它捧起在眼前，“嗨，又见面了。”
雪球张开尖喙愣愣地看着她，良久，伴随着激动的一声“叽”，雪球扑打着翅膀跌跌撞撞地飞到她面前，翅膀又扇又挥地打在她脸上，“叽叽叽”地乱叫个不停。
卫青芙笑着一边避开它的翅膀，一边道，“哎哟，好了好了，别激动了，我没死呢……嘶，你什么时候学会飞的，翅膀打人还挺疼……”
雪球“叽叽叽”的乱叫了好一阵子，随后像是反应过来，喊出一声奇奇怪怪的语调，“卫唔！”
卫青芙瞪大双眼，又惊又喜，“你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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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再死了！我保证！我发誓……”
卫青芙一通哄着，终于稳住情绪激动的雪球。
她能感受到雪球还沉浸在害怕之中，将它握在手心，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顶。
雪球感受到她的体温恢复了温暖，终于不再乱叫，委委屈屈地安分呆在她手心中，眷恋地偏头蹭了蹭她的指腹。
卫青芙心中暖洋洋的，将它放在自己胸口的衣襟里，“好啦，不会与你分开了。”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浑身狼狈，身上虽已经完好无损，但一身制服破破烂烂，还沾满了血污，她召出洞府内的清泉，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将血污洗去，随后带着雪球往洞内走。
她依旧记得自己陷在梦境中经历的所有事情，在梦里，她成为了一名僧侣，而她现在想去洞内深处，将那个还未完的故事看到结局。
她在手心中燃气一簇灵火，勉强照亮周围一小团光景，顺着洞内凹凸不平的道路往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处地下潭洞出现在她的眼前。
潭洞很大，怪石嶙峋，四周都是阴冷的湿气，潭水漆黑无波，不知底下有多深，亦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潭水旁边，躺着一只巨大的龟壳，躯体已然风化，但卫青芙记得它曾经是何模样。
梦中可口吐人言的高阶妖兽便是眼前风化的上古神龟玄武，它的躯体早已归为尘土，然而坚固无比的外壳依旧完好如初，静静地躺在潭水边。
在外壳的上方，正漂浮着一团微弱的光芒，那是玄武残留的一缕遗念，正是雪球的那滴眼泪蕴含着同属上古神兽的气息，让玄武的遗念被激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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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与僧侣开了个似是而非的玩笑，让僧侣从凡人变为了修士，并且不抱有期待地问了僧侣几个问题。
僧侣没能回答得上来，突破元婴期的那一天，玄武静静地趴在一旁，等待着僧侣命运的结果。
僧侣扛过了九道天雷，然而在肉身重塑的那一刻，僧侣的心魔被激发了出来。
元婴期可获得肉身的二次新生，僧侣能够自主选择成为谁。成为男？成为女？成为人？亦或是非人？
僧侣在这一刻陷入了心魔之中，僧侣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要成为谁，于是婴儿未能形成，化为了一滩精血，而僧侣自身亦七窍流血而亡。
玄武吞噬了僧侣，也吞噬掉了僧侣的心魔。
再长的寿命也终有结束的那一日，玄武感受到自己即将陨落，便进入了这片秘境。它在崖底寻到了一处清静之地，洞外的食人藤惧怕它的气息，不敢靠近，此地不被打扰，适合它安静地等待死亡。
玄武闭上双眼，趴在水潭边，陷入了一场奔赴终结的长眠之中。
玄武漫长的一生如浮光掠影，在卫青芙的眼前快速掠过。
直到最后，玄武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低沉地缓缓响起，“‘你’……是谁？”
卫青芙明知这道声音只是玄武的遗念，它已听不到自己的回答，但她依然对它徐徐开口道：
“我即是我。我是父母的女儿，亦是爷爷奶奶的孙女；我是好友的知交，是恩师的徒弟；我是女子之身，曾名乔诗，如今我是卫青芙；我走过的每一段路，遇到的每一个人，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全部铸就了如今的‘我’。”
“我在突破元婴时，从未想过要成为谁。我是女子，便不会幻想成为男子；我是人，便不会幻想成为妖。哪怕我是蝼蚁，生来处于最低处，我也只会成为爬上顶峰的第一只蝼蚁。”
“我不会成为别的，我只会成为我想要的我。”
卫青芙的声音坚定而从容地落下。
脑海中一片寂静，并没有再响起玄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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