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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两心知(三)

为了仙界的和平 Anecdotes 9788 Apr 8, 2022 10:13:18 PM
  这一分开,好似从梦中惊醒。
  外面传来绵绵雨声,两个人看着彼此,余潇猛地起身。
  方淮也慢吞吞地坐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次余潇没有像上次吻得那么狂躁用力,应该肿得不那么厉害。
  虽然石洞里非常昏暗,但方淮还是感觉到了余潇身上的僵硬和抗拒。
  看来缺失的记忆,没办法用两个吻就弥补回来啊。
  他无奈地笑了笑,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这才休养了几天,别逞强了。”
  他估摸着他在这里,余潇是不会安心休养的,于是向离开石洞的台阶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余潇冷冷的声音道:“你不是方淮,你是谁?”
  方淮顿了顿道:“我是方淮。”他转过身,叹了口气,索性从宝囊中取出夜明珠,将石洞照亮,看着余潇笑道:“太白的首席真传,你从前都是叫我师兄的。”
  余潇脸色一沉道:“那你方才都是戏弄我?”
  “我何曾戏弄你。”方淮注视着他道,“在我们未决裂前,我确实都叫你阿潇。”他像回忆起了什么,目光落在某处,轻声道:“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
  余潇有所震动道:“你……”
  方淮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的一切,上一世,这一世。”
  余潇死死盯着他,过了一会儿,脸上又恢复到面无表情。
  “你方才说决裂。”余潇道,“你我是仇敌?那你在此做什么?”
  “我们决裂过,但又和好了。”余潇的眼神明显表示他不信,方淮只好摊摊手。大概是余潇此刻的样子太严肃,他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金丹在我体内吗?”
  余潇不接话,方淮接着悠然自得道:“你做了坏事,我很生气,你为了讨好我,就把金丹送给我了。”
  余潇的脸色由没有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大概他很久都没有被人这么调戏过了。
  方淮笑眯眯道:“哦,对了,你还一直偷偷跟着我,为了接近我,还经常变成一只小麒麟,趁我打坐时坐在我怀里。”
  余潇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而是精彩了。
  方淮第一次发现拿某人以前做过的不光彩的事来糗他是多么有趣,余潇瞪着他,他含笑回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目光里满含一种温柔,只是此时此刻,被这目光笼罩的人不懂得察觉。
  欣赏了会余潇的脸色,方淮笑道:“歇息吧。”这次他走上通过出口的石阶,没再被叫住。
  石洞的顶上方是一间木屋,就是当年雁姑命他拜师的地方,一张香案,案上两个香炉,却都没了当年袅袅不绝的线香。
  方淮便在香案前面的蒲团盘坐下来,仰头看那副《寻隐者不遇》的画。
  人生无常,总是在你最不及防备的时候,给你开一个玩笑。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常言道覆水难收,犯下的错误,总是要用极大的代价弥补,就像余潇;而动了情,就要心甘情愿地等,就像他自己。
  好在如今他两袖清风,在这与世隔绝的岛上,他等得起。
  方淮闭上眼。回想起余潇偷偷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画面,又或是化身麒麟,静静坐在他怀里的模样。明明是不光彩的事,连现在的余潇听了都要脸色铁青,可他的嘴角却又不自觉勾了起来。
  他在木屋中打坐调息了一夜,到了次日清晨,屋外的雨已经停了。
  他站起身。余潇此时应该还睡着吧?
  他掩去气息,无声地从洞中石阶走下去,只见余潇躺在毯子上,这次他猜对了,余潇睡得很沉。
  为了配合瀑布池水对经络肺腑及受损的元魂的修复,身体会本能地陷入深眠,即便是精神强悍到可以无视剧痛的余潇也无法避免。
  方淮在毯子旁坐了下来,洞外晨光熹微,蒙蒙的光线透过洞口,落在余潇的脸上。
  他脸色很苍白,因为深眠而完全放松的五官,便显出一种稚气,仿佛年轻了许多。这倒不是说余潇的长相显老,而是他醒着时给人的感觉,总是深沉冷酷。
  方淮想到年少的时候,他常常会根据余潇的语气声调,想象他说话时的表情。那时两人的关系,便是又亲密又疏离。亲密在于,在余潇的生活里来往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在他心中,余潇也和别人完全不一样。疏离在于,两人都背着各自的包袱,藏着各自的秘密。
  尽管背着包袱,但那段时日回忆起来,仍旧显得那么干净简单,无忧无虑,余潇的脸上有一道疤,他从没见过,余潇的五官,他只用手指描摹过。
  方淮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睡沉了的青年,这时候的他也干净极了,好像那些复杂的爱恨都沉到梦里去了,留下一具躯壳,正是当年方淮想象中的少年或青年的模样。
  方淮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青年的眉骨,低笑道:“老天总爱开个玩笑……不过没事,都会过去的。”
  一直到太阳高照,到了正文,余潇尚未醒来。方淮便背着他去了瀑布下。
  方淮盘坐在池边,看了一眼池水里泡着的余潇,将柔软的心思都收起来,取出他睢阳祭坛地底带回来的那柄许榕声的佩剑,横在他膝头。
  许榕声的下落还不明。
  他注视着那柄佩剑。那天晚上,许榕声应该是按他说的去破坏了阵眼,他也听见了魔龙的悲鸣,之后的种种,也说明危机解除了。
  可是仍然留下不少疑点。他那时候想的都是余潇的安危,又突然昏倒,这一昏迷就是四天,醒来后更是行动不便,加之当时最要紧的是把余潇救出去,其他的难以顾全,于是疑点不仅没有解决,并且一些当时可以看到的线索,也都泯灭了。
  首要的就是那祭坛的阵法,祭坛被拆除,其中的阵法也看不到了。雁姑说阵法与之前从龙头机关中取出的有所不同,方淮最开始觉得是月教对阵法做了一些改动,也不奇怪。
  但当他来到祭坛的废墟下,看到那累累白骨,尤其是其中的尹氏族人,他的想法产生了变化。
  连尹凤至都死在祭坛旁,这意味着,尹氏一族可能全族覆灭了。
  尹家人死在谁的手里?这略想一想就能猜到,不可能是正道手里,唯一的可能,是被自己的盟友——也就是月教背叛了,成为了魔龙出世的祭品之一。
  偌大的一个尹家,那么多道行高深的族人,在方淮被迫吞下傀种而昏迷之前,尹凤至还在他面前运筹帷幄,志在必得,而就在他昏迷不到半个时辰内,尹氏一族就成了祭坛下的白骨。
  这不可能是突然的反水,这是一场周密的计划,执行者是月教的人,而尹氏一族自以为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
  往前了想,如果这是一个计划,月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这个计划的?再往前想,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划它的?
  在仙界和魔界争夺睢阳城的战场上,尹氏一直走在明面上,而相对的,由月教率领的魔界大军则一直充当着从属的角色,现在想来,月教展露在人前的面目,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纱,从方淮所见到的,战场上传回太白的情报来看,月教除了对尹氏一族唯命是从,竟找不到其他的引人注意的特点。
  站在自视甚高的尹家人的角度来看,率领着众魔修的月教,尽管是他们的盟友,却像一条老实听话的狗,从来不发出异议,然而就在最后关头,在一切唾手可得之际,这条从来不叫的狗却咬住了他们的喉管。
  那么站在月教的角度,为何要这样做?如果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和尹氏联手唤醒魔龙,月教靠着魔龙颠覆仙魔两界的地位,而尹氏靠着魔龙延续血脉,继续站在三界的顶端。月教又何必做这么大的一个计划,害死自己的盟友?要说是为了独吞魔龙,但两者期望从魔龙身上得到的利益并不冲突,这样临阵倒戈,说不定还会坏了大事。
  方淮眼前一遍遍晃过那些身着凤凰纹样衣裳的白骨,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或许是他昏迷之后,许榕声破坏了阵眼,被尹凤至等人察觉,于是急匆匆去祭坛处查看,而走到祭坛,却被埋伏好的月教教众反咬一口。
  又或许是,在许榕声破坏阵眼之前,月教的人已经动了手。无论如何,尹家人成了死魂阵中的祭品,尹凤至因为某种原因——多半是她手下人倾力保护——才没有被抓住带到地底下……
  等等。方淮怔了一怔,也许破坏阵眼的并不是许榕声,而是尹凤至。这也是为什么她死在祭坛旁边,肉身完好,元魂却陨灭了,一定是在阻止死魂阵运转时遭到反噬。
  她想必已经明白了月教的计谋,走投无路之下,只能用这种办法救她被带到地底的族人。然而阵法一经启动,献祭的人命就无力挽回了。
  如果尹凤至是最后破坏阵眼的那个人,那么许榕声去了哪儿?方淮不由得又低头看了眼佩剑,如果这么推断的话,许榕声极有可能先一步来破坏阵眼,却发现了作为祭品关在地底的众人,然后……被月教的人发现了。
  佩剑虽落在地底,但方淮仔细找过那些白骨,其中没有许榕声。难道他是被带走了?
  月教带走许榕声又是为了什么?打算用他的龙血再召唤一次魔龙?
  思来想去,仍旧归在一个问题上,月教为什么要临阵倒戈?
  如果能看一眼那祭坛里的阵法就好了。方淮叹了口气,重新看过膝头的佩剑,将它收起来,闭目开始修炼。
  三个时辰时间一到,他睁开眼,起身蹚到水中,来到余潇身边,打算把人背到身上。
  却见眼前人双目一睁,瞪了他一眼,眼神比昨晚还要凌厉。
  方淮一怔,暗叹余潇身体恢复速度之快,这才不过十天,竟能在浸泡池水之后立刻苏醒。
  他在余潇身边站了一会儿,两人对视,方淮眨了眨眼道:“你——动得了吗?”
  “……”
  “原来还动不了啊。”方淮俯身,对他笑道,“那么你忍耐一下,还是我背你回去好了。”
  他把余潇扶起来,正要把人扶到背上,却见余潇的目光在他腹部丹田一扫。
  他立即明白了。余潇是感知到他修炼时体内金丹的运转,才这么快醒来的。
  明白过来,他看了看余潇,忽然抓过他的手,贴在自己小腹上:“感觉到了?”
  那颗金丹正在他丹田内安然转动,平和得仿佛它本就属于方淮。
  方淮看着余潇道:“你应该知道,要渡让金丹,必须得是原主人有这个意愿,且越是心甘情愿,它在另一人体内就契合得越好。”
  他吞下余潇的金丹后,仅仅只是昏迷了四天,没有产生一点反噬,连雁姑都说,这种情况只在传闻里听过。
  余潇目光沉沉,一言不发。他宽大的无力的手掌贴着方淮的小腹,不光感知到了金丹的运转,还感受到了这人随呼吸轻微起伏的腹部肌肉,隔着被水浸湿的薄薄衣裳,触感十分柔韧。
  方淮抓着他的手让他感受了一会儿,随即放开他的手,把他背了起来。
  余潇这些天都是这么被方淮背来背去的,但清醒的只有这一次。
  他的头无力地搭在方淮肩头,方淮脚尖只隔一会儿在地面轻点一下,速度很快,但他倚靠着的背却很平稳,风刮过侧脸。
  余潇眼前又恍然出现类似但不同的场景。
  他眉头狠狠一皱。一抬眼,就能看到方淮的侧脸,肤色白皙,眉睫乌浓,从眼到鼻到唇,轮廓俊挺但不显凌厉,如同一块上好美玉,从里到外透出温润来。和上一世的方淮是同样一张脸,却完全是另一个人。
  余潇是满怀恨意,但他还不至于被仇恨蒙了眼睛。
  这个人,究竟是谁?
  如此又过了五天,余潇已经可以自由来去石洞和瀑布,不再需要方淮的帮助了。
  龙君这时出现了。
  余潇同他之间,与同方淮之间是完全两样。无需猜疑,无需询问,此人和他见面第一眼,互相便认出对方是同族。
  在石洞顶的木屋里,龙君站在香案前,余潇在他身后,方淮站在一旁。
  龙君看了那画轴一会儿,转身对余潇道:“你身体的底子恢复了大半,眼下便要开始重新修炼了。你想要修炼怎样的功法?”
  余潇道:“最快的。”他受够了这副无力的躯体。
  旁边方淮皱起了眉,余潇看见了,但视若无睹。
  龙君淡淡道:“想要最快的,就得用最极端的办法——你会吃很多苦。”
  他的话没有撼动余潇的决定半分。余潇只道:“越快越好。”
  方淮蹙眉冷声道:“我不同意。”
  余潇扫他一眼道:“我的事,何时需要你插手?”他话说得很无情,但不知为什么,对方淮的语气就是做不到对别人那般冷酷,结果话说出口,反而像是在和方淮闹别扭。
  龙君接着道:“你的事,他还真要插手。”
  余潇皱眉道:“什么意思?”
  龙君道:“要将你的身体逼到极限,就需要有人陪你练功,你们对打,这岛上只有他。”
  “……”
  余潇道:“那就换一套功法。”
  龙君扫他一眼道:“你当我龙族的秘笈是大街上捡的?”
  方淮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潇的脸色又难看了。龙君可不管他,道:“你既然选好了,明日我便来教你们第一层的要诀。”他看一眼方淮,话却冲着余潇说道:“在我明日来之前,你最好把他说服。”说着人影又消散了,木屋中只剩了余潇方淮两人。
  方淮饶有兴趣地双臂抱胸,佩剑在怀,对余潇微笑道:“魔尊大人,要怎样说服我?”
  余潇冷冷道:“你想要什么?”既然身处困境,他不会不识时务。
  “我要……”方淮伸出手指,将余潇从头到脚指了一遍,最后却笑眯眯道:“我要你听我说话,再告诉我一些事情。”
  于是在方淮的建议下,两人又到石洞中,在毯子上对坐。
  方淮道:“你先听我说。”随即将话语在腹中斟酌一下,于是从太白和尹氏联姻起,将魔龙封印、三滴龙血、尹氏与月教勾结对抗仙界的大战、以及睢阳城祭坛等事一五一十道来。
  余潇将他这番话听来,眼神愈发深沉。
  方淮说完了,便看向余潇道:“轮到你了。”
  余潇眉头动了动道:“什么?”
  方淮看着他笑道:“把关于此事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得有虚言哦。”
  余潇反问道:“你不是知道我的一切吗?”
  “……”方淮一时语塞。随后道:“有些事我不知道。但你有没有撒谎,我肯定能知道。”
  余潇冷笑一声,但静默片刻后,道:“龙血封印一事,水镜老人曾向我说过。”
  方淮闻言精神一振道:“水镜老人是哪位?”他之所以要求余潇对他说出关于此事的消息,是因为这几日沉思时想到,余潇虽没了这世的记忆,但上一世他很有可能接触过封印一事。只是小说原著里没提到过。
  原著里提到过的,就是许之垣率领仙界众人对抗余潇,文中说许之垣继承了龙族血脉,但就这一世许榕声的状况来看,所谓的龙族血脉,只是体内有龙血而已。
  最后许之垣败在余潇手下,虽然通篇未提封印之事,但方淮如今所在的这个世界里有很多都是文中没有提过的,那么也有可能余潇通过许之垣,对魔龙的封印早有耳闻。
  余潇道:“他出身千机阁,曾来拜见我,说月教的余孽暗中布下阵法,想要召唤出真龙。求我出面制止此事。”
  方淮眼睛一亮道:“那他现在何处?”
  余潇看了他一眼。
  方淮追问道:“你可知道?”
  余潇道:“不知道。”
  方淮停下步子,眯起眼睛让他正视自己道:“真的不知道?”
  余潇面无表情。
  “好吧。”方淮换了个问题道,“这水镜老人,你说他出身千机阁,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他?”
  余潇道:“他是千机阁第一代阁主的关门弟子。”顿了顿又道,“那用来替代龙血解开封印的阵法,就是他师父留下的。”
  方淮大感讶异,方其生是当今千机阁紫微堂的堂主,他受父亲教导,有关千机阁开阁祖师的故事,听得比旁人还多些,只是千机阁虽因为器修之名和其他门派有所不同,但也属正派,哪知道如今仙魔两界一场大战的源头,竟是出自千机阁祖师爷之手。
  不过仔细一想,若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图纸为什么会在珞珈山的洞府里被发现了,还有那龙头机关的由来,那座洞府,想必就是千年前仙魔大战时,那位祖师爷的住处。
  方淮这样想过,便振作道:“把他向你说的话,都仔细说来。”
  余潇这次倒是没有推三阻四,道:“据他所说,那阵法是第一代阁主眼观魔龙被封印时,突发奇想作成的,三处封印,阁主先作成了一处,但随即想到,此阵法虽精妙,但绝不可流传出去,否则便是三界的罪人。因此剩下两处没有再作。他决定要销毁图纸,但那时他已不在自己的洞府中,便嘱咐自己最亲信的弟子,命他继承自己的洞府后,找到图纸拿去销毁。这弟子就是水镜老人。”
  他看了一眼方淮,见他听得入神,眼底划过莫名的神色,接着道:“水镜老人是阁主座下最具天赋的弟子。但痴迷机关阵法,好胜心强,他拿了师父给的图纸,先被那阵法的精妙处吸引住,一时间舍不得销毁,便留下拿来钻研,想钻研透了,再将图纸毁掉。但他痴迷太甚,竟然沉溺其中,不知不觉,把另外两处的阵法也作了出来。”
  方淮道:“然后图纸不仅留下来,还落到了月教的人手里?”
  “嗯。”余潇道,“这里他没有细说。只说自己曾以为已经将知道图纸的魔修杀尽了,但还没想到图纸还是流传下去了。”
  方淮闻言不由得凝思,倘或是这样,那么祭坛上改动过的阵法,也是出自水镜老人之手?
  “你问完了?”余潇打断了他的思考。
  方淮回神,微笑道:“问完了。”知道余潇这话有赶他走的意思,也就起身道:“今天你也累了,好生歇息吧。既然你一定要用那种极端的办法……”
  方淮将叹息咽下,转身走上石阶去了,余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上方入口,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烦躁。
  次日开始,余潇便在龙君的指导下,开始修炼新的功法。
  这种办法果然非常人能忍受。只是第一日,方淮便在陪练中将余潇打得满身是伤。更让他气恨无奈的是,身体的主人脸色变都不曾变,根本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可他也不能手软,他若手软,余潇便会延长对打的时辰,如此一来,反而会加长折磨对方的痛苦。
  当晚,到了半夜,方淮便悄悄来到石洞中,看着毯子上睡着的余潇。
  他看了一会儿,便将手轻轻搭上他的脉门,要施展法术为他修复身体,减轻痛苦。
  然而灵力刚从指尖流出,他的手就被人用力甩开。
  余潇从地上坐起,瞪着他道:“我叫你少插手我的事。”
  方淮也不气恼,反而问道:“你没睡着?”
  余潇道:“你夜夜到我身边来,我怎么可能睡着?”
  “原来你都知道……”方淮怔道,那他对着余潇的那些自言自语他也听到了?他每晚夜半都会下来,在余潇身边坐一会儿,对着睡着的他说他们年少时的一些小事。
  “知道了更好。”方淮定下心来,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对余潇道:“那你就该明白,你的事,我样样都要插手。”
  余潇盯着他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喜欢你。”方淮倾过身来,用理所当然的表情说着一鸣惊人的话,“你也承认你喜欢我,我好不容易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你怎么能把那些事都忘了,说翻脸就翻脸?”
  “你别做梦了。”余潇脸上终于有表情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有些恼羞成怒地反驳,更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方淮的这句话而恼羞成怒。
  他正想说下一句,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他怎么可能有喜欢这种感情?
  但他马上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因为月色之下,俊美温润得犹如一尊玉像的青年强横地制住了他的手脚,将唇舌送了上来。
  简直有如坠进了一个会把人溺死的美梦。
  他们接吻,厮磨。数天前那个下雨的夜晚石洞里的景象,再次重演了。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为了仙界的和平更新,第97章两心知(三)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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