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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3

月光疤 三侗岸 6082 Mar 25, 2022 4:00:45 PM
  3.灰烬
  第七次了,路柔低脸,把裙子轮廓顺好。
  裙子的米白色,还有其上几朵碎花,她还没适应。
  头发也是,起了早染回黑色,扎马尾,鞋子也文气,指甲卸得透明。一切外表都清淡了。
  她站在这条路的拐角,拐了弯,是他家的范围。
  站着站着,不知多久,黄昏了。
  黄昏越来越重,红色的云松松垮垮。路柔把手机亮屏,解锁,点击,慢慢向上滑动。她看那晚的对话依然新鲜:大二音乐系的江漫。
  他说您好,很抱歉向别人要了你的号码。他礼貌地说我想认识你。最后,她的目光长长地停在“想邀请你来我家,请问可以吗?”
  这些话一本正经、有涵养,却在热热地进犯她。
  她深喘一口气。
  把手机关上,路柔的目光一寸一寸从那道隔阂的铁门往上爬。空空的窗。
  江漫…
  他什么心思?会跟那颗痣一样坏吗?
  昨晚他让她超常的敏感。她想让他多说几句,又想让他别说了。她的喉咙一直紧得痛苦。一会儿想怎么被他发现了?一会想儿还是他跟她一样也在暗中关注?他不藏了。
  也许还有她想不到的曲折?
  下一步,他又会对她做什么?下下步呢?
  为什么是她给了他认识欲?
  问号在绕,绕成一团乱丝。路柔被乱得失去警惕了。
  等她清醒她只问出一句:“几点?”后,于是闭屏,她一下把手机扔远。
  起床,去倒水。
  水很快润过干烧的喉咙,她竭力只往最浅层去想:他在同一个小区,认识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他多有礼节,不就是疏离的暗喻吗?他怎么可能会对你有什么。想想他的环境,想想他的生活。再想想你。你知道的,你和他有一百重不可能。
  你只是好奇他长什么面孔。
  这个理由把她说服了。
  /
  路柔第一次穿淑女裙,外表乖了。
  理由:毕竟是他请客做主,她不能让他的眼睛不舒服。
  她拐过弯。走十几步,去按门铃。
  系白色围裙的阿姨笑着给她开门。“你是路柔吧?”
  后来江漫说:她是第二个他主动邀请进他家的女生。
  阿姨领着她,她恭从在身后,小步小步地走。
  嵌在草坪中的石板路干净,转弯,木板路下是水道,水道通去养鱼的池塘。院墙内侧都是花,靛色花瓣铺得文静。最左,一座乘凉的古筝亭。
  抬头看。两层楼,飞阁流丹。右侧,敞宽的落地阳台,一台偌大而满满当当的书架。欧式简约的桌椅,一杯下午茶放在杯垫上。
  这里雕梁绣柱,奢雅得她不太好受。
  阿姨倒了杯椰汁,让她在阳台的椅子上等等。
  “抱歉,小江在楼上练习。”
  她以为会听到“少爷”。
  阿姨解释:“他最近一天必须练到九个小时。”
  她摇头:“没关系。”
  路柔捣着杯中的水,听阿姨的闲聊,听关于他的碎片。
  江漫真正的家距离国门十几分钟,世家传承。爷爷打六七年仗,参加抗外时已是团长,回国后成为副师长,后来当了将军,离休时副兵团军校教员。
  他从小军院长大。老幺。一个哥,一个姐。哥哥江廷沿海行商,曾市场垄断到国家整改,现在依旧产业郁葱。姐姐江阴一级建筑师,协会金奖不计其数。
  阿姨说这套就是他姐赠给他的。为了清净,现在他一个人住。
  她含糊地唔一声。
  阿姨问她住哪?
  不远。
  用手指了指。
  阿姨从楼栋再看到她身上,眼神更和蔼了,里面的倾向变化她意识到了。
  她忽然烦恼现在过度敏感,敏感得心虚发涩。她不属于这昂贵的地段,她不过只是一个借住的平民租客。
  租和买,可以描述那么多的贫富差距。
  路柔缩紧身体,看水,顺时针旋转。
  “你住这啊。”
  嗯。
  她觉得水渐渐凉了。
  /
  古筝声在上面响,路柔想象他十指的从容和低头沉浸的儒雅。知觉缩得越来越小,只剩音乐和脑子里的画。
  阿姨说:江漫的教养在骨子里。
  路柔认同。
  从不乱丢乱放,只要被给予了一定会说谢谢。一向女士先行,常做最后一个善后的人,走之前也会摆好凳子。
  他从不表现愠怒的情绪,平心静气与人说话,永远和蔼可亲。做事专心致志,绝不旁骛。不鲁莽不粗俗,也从不允许自己汗流浃背、狼狈万状。
  一切讲究得挑剔。ъīMiιóμ.cοm
  她一直用勺子转水,慢慢的。
  今天太闲了,阿姨继续炫耀他的雇主:
  过世的奶奶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把规矩传给了他。
  五点准时起床,无论出不出门永远穿戴整齐。衣服不能褶皱,没有灰尘。白天不能床上睡,因为被骂没骨头。被子早上叠好,不到晚上睡不能铺开。站有站姿,坐有坐相,在外在里都得仪表堂堂。
  混什么人群,衣服什么料,用的品,细到水杯的花色。一切必须有雅的规矩。
  她却喜欢在家散头发,乱得随意。
  徐妗说的对:疏离出于他的昂贵,优雅自律使他高不可攀。
  一百重被一下塞到了一万重。
  勺子转水,更慢了。
  路柔后来还知道:为了压抑一切过瘾的动物**修身养性。江漫从不碰色/淫/、鄙视/色/欲。
  他不喜欢野蛮做事,时刻谦逊。
  再后来他这么强硬地占/有/她,她怔了很久。被他吻着同时被他驾驭,她绷紧了身体。他像蜕去人皮的凶兽,失去控制地一次、一次索取她。
  她说疼。
  他说这样疼你一辈子不得忘掉我。
  /
  筝音停了。
  路柔渐渐听到他下来的脚步。声音越来越清晰,接着,他停了。
  她搅动水,喝一口。
  路柔抬头看去。他背对她,和阿姨小声说些什么。
  江漫的站姿是艺术修整过的挺立,宽肩健腰,修长笔直的腿优越得醒目。
  她抬高看他。
  背影是个成型的男性。一**,身高威胁而人惧,又被他柔软的颈子冲淡了。
  他说着说着,脖子低下去。
  小痣妖冶。
  阿姨走了。
  江漫转身,向她看来。
  阔达的无意识,潮一样一下涌来。她失焦了。一下失守了。
  “您好。”他用敬语。
  英俊皮囊,出色风骨与古典气色。清冷出尘,气质慈悲。见过他,其余真的看不进去了,一生仅有这个人让她惊艳了。当二十五岁回想这一幕,她仍旧好笑又心酸。
  她第一次渴望无偿的给予。
  江漫离她两米远,微笑自然。他礼节性的客套已炉火纯青。他的笑像在欣赏你,这种欣赏是从上往下赏的,却并不让人觉得难堪。
  她能感觉到他善于肆应,八面玲珑。
  路柔把声音压着,滚出粗音:“学长好。”
  他手骨很白。“还需要加点水吗?”
  不用。
  谢谢。
  他体贴她。“热不热?有冷饮,或者我叫阿姨买些冰淇淋。”
  “不热…”
  她不敢与他对视。
  这么近。她远远窥探了三个月的人,真实真切地站在她面前。他的声音、味道正慢慢有形地啃咬她。她牙关咬着,发现快乐的那一头是细细的痛苦。
  对一个人的好感到喜欢到爱,层次不一样。好感图个心情快活,没有痛苦。
  喜欢是一半自投罗网,另一半害怕靠近。怕靠近,就是灰烬。
  那爱呢?
  路柔悄悄移远了椅子。
  江漫坐下。调好姿态,坐相美观。
  “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
  他低着眼。“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荒诞。
  她含糊了声:嗯…
  他谈吐文雅:“我哥新开了游泳馆。下次我带你,和你的朋友去玩。”
  路柔搅了一下水。
  她这下明白了,他的猛厉瞒在他的柔和下。江漫说话做事的确温柔,绵绵如雨。但刻骨的强势是改不掉的。不需要问你,他已大半替你做主了。
  还知道用“朋友”介入,破坏她对他的拒绝。
  所以她这反抗,多无力。
  路柔晃了眼。“不…”说不出口。
  江漫突然抬眼。这一眼交给她,眼睛的幅度恰到好处。那种让人心酥的清幽轻轻地交给她,再真挚、柔情地笑。
  “我想认识你。”
  她看他睫毛那么密、那么长。
  这句话就这样潜入她的呼吸。
  潜入让路柔的呼吸沉甸,整个人里面、外面从头到脚发烫了一下。
  “好…”
  她小声,迟钝地点头。
  江漫与她说起了学校事,内容风趣。因为嫌弃她的声音,路柔半搭少语。
  阿姨给她换了第五杯水。
  他放出一个饵。“我平时也喜欢打羽毛球。”
  鱼上钩了。
  路柔:“怎么不加入羽毛球社?”
  “好像最近人满了。”
  她慢吞吞。“社长跟我挺熟…”
  他说是吗?
  “谢谢。”
  “不用…”
  路柔喝光水,几乎美妙的绝望:只见了他一面,她却变了好几个面。
  不该这样,不该说这些话,不该做这些事。
  什么好奇,什么眼睛不舒服。这些理由都是借口。
  这些借口,太借口了。
  江漫看了看手表。“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他与她并肩。一路上她沉默地看着地,江漫送她到楼栋门口。
  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递给她。
  “一个见面的小礼物。”他的笑温暖和睦。
  路柔:“…谢谢。”
  拒绝不了,拒绝后他也会用其他途径让她受下。她三个月前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回到窝,坐在椅上。
  桌上一串嵌着白珍珠的细链条,锦盒在旁。
  她抱着小腿,头慢慢地低下,挨上膝盖。
  江漫只让她待在阳台。他每次距离她超过一米。她知道,他不肯让她跨进他真正的地方。他明明对她抱有抵触。
  路柔深深埋进膝盖间。
  所以…
  他到底要她什么?
  可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月光疤更新,第3章3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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