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四十五章 时代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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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不信，沈修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肯定会不舒服，我手机被人看了我也不舒服。只是你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是不小心点开的。”“没关系。”
“对不起。”
叶子牧先说，沈修后回。
“真的没关系吗？”沈修很想多问一句，可是怕问多了暴露自己，毕竟他说谎了。他翻了很多叶子牧和叶好的对话，并且大致算了12年到13年叶好从叶子牧那里拿走的钱，将近20万。
沈修记得宋勤子说过，她第一次见叶子牧时，他在车展上发传单拉客人。她总说叶子牧白手起家，很不容易。郁杰也说，叶子牧家境不好，大学四年一直在打工，参加各种设计比赛都是冲着奖金去的。
他通宵加班拿命赚来的钱，却花到别人身上。明明不情愿，但还是都给了。那个叶好也是，仗着叶子牧对他好，得寸进尺，帮着他那奇葩父母欺负叶子牧。那对父母赌博说谎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要不是叶子牧帮扶着，估计早就吃牢饭去了。就这样叶好还说:“毕竟他们是我父母。”
沈修想，要他有这样的父母，肯定早就断绝往来了。又不是离了他们活不好！
“弟弟是傻子，哥哥更是傻子！”
沈修嘴上骂骂咧咧，手上却打出一句：“你身体好点了吗？”按了发送。
叶子牧没回，他知道沈修就是客套一问。他身体好与不好，跟沈修有什么关系？至于沈修看了多少他与叶好的对话，也不重要，谁会对陌生人的家事感兴趣。
对话又这样没头没尾地结束了。沈修跑到院子，一口气剪了很多花，插满了楼上楼下的花瓶，还剩下一堆，他扯了花瓣在院子里发泄地乱撒一通，搞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里仍旧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有什么了不起的，傻逼叶子牧，神气个屁啊！”经过秋千时，沈修气愤地抬腿踢了一脚，秋千猛得往后荡远又猛得荡回来，磕到他的小腿，疼得他跳开抱腿痛呼。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卧槽，连你都欺负我，改天就拆了你！”他指着秋千骂，身后传来笑声。他回头看到院门口的郁杰，一身宽松的白衣，手上拎着阔边白帽，褐色的长发飘飘，像是刚从画里走出来。
沈修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去南大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讨杯咖啡喝。”郁杰走近，沈修看到他衣物上的纹路，颇有古风。
“你自己做的？”他随口一问。
“对啊！”郁杰马上开心地点头：“这块布料是我自己研发的，纹路是模仿唐朝织物的，用了醋酸面料的工艺做的，手感很特别，你摸摸！”
沈修随便摸了下，爽滑中又有织物的颗粒感。郁杰问他：“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给你做一套！”
沈修摇头：“算了，不适合我。”但是感觉应该挺适合叶子牧的，他穿起来应该比郁杰有味道。郁杰的混血脸穿这种东方感十足的衣物，在沈修看来总有点不伦不类。
“改天去我工作室看看，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走吧，喝咖啡。”
沈修往前走，郁杰慢慢跟上。
“你喝什么？”
“随便。”
“那喝圣多斯吧，刚到的豆子。”
“好。”
沈修手冲了一杯圣多斯，取了一碟曲奇饼，放到郁杰面前。
“好香。”郁杰闻着咖啡。
沈修给自己冲了一杯肯尼亚。他以前不爱喝肯尼亚，好像叶子牧每次来都点肯尼亚。
咖啡厅的唱片机里播着慢节奏的爵士，轻轻柔柔的，别有风情。郁杰提起上次两人跳舞的场景。
“感觉像做梦啊！”他托腮笑着，蓝眼睛里都是回忆。
沈修苦笑，都是那一晚冲动惹的祸。郁杰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牧哥现在怎么样了？你们一起回来的吗？”
“嗯，一起回来的。”沈修说完，对面郁杰的蓝眼睛瞬间黯淡了。沈修望向窗外，接近正午的太阳晃眼，他不想伤害郁杰。
“早知道那天我也留下了！”郁杰笑着，眼里的黯淡很快散去。
“是吗？那你牧哥应该很高兴！”沈修想叶子牧应该更愿意看到郁杰。
“不会吧。”郁杰喝咖啡：“不过那个颜青怎么先走了？我以为她会留下来照顾牧哥的。”
沈修耸肩：“她不是说工作上出了点急事吗？在她心里，你牧哥没有工作重要哦。”
郁杰没有否认。沈修忍不住酸道：“你还说她对你牧哥很好，也不过如此嘛！”
郁杰吐舌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嘛。”
沈修哼笑，心想你何止是看走眼。
“不过感情这种事，也说不好。还没到那种程度吧！”郁杰补充。
沈修瞥他，郁杰蓝眸带水地望着他。沈修低头捡了一块曲奇饼干塞到口中，他很想问郁杰，要到那种程度才能放弃呢？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郁杰问：“中午吃什么？”看样子是想一起吃饭。
沈修说：“我中午要出去下，抱歉。”
郁杰遗憾地撇嘴：“那晚上呢？”
“晚上，晚上我可能还没回来！”沈修继续撒谎。
郁杰低头搓着手里的咖啡杯，褐色的咖啡跟着他的动作晃动，转出好看的水纹。他举起咖啡杯一口喝完。
“那我先走了，改天约！”
“好。”
送走郁杰后，沈修摊在沙发上，想着该如何跟郁杰说清楚。再拖下去，到时候他可就真罪不可赦了。
立秋后，南京暑热依旧。之前的订单告一段落，叶子牧马不停蹄全心投入沈修的改造案。本色工作室集体加班一周，赶出了第一版设计方案。大结构没动，保留了老别墅原有的特色，亮点主要集中在软装上，原有的动线也做了一些优化调整。
叶子牧和林鹏约了沈修提案。从三清山一别后，沈修有半个月没见叶子牧了，听说他亲自来提案，一大早起来收拾院子里的狗屎，拖地洗碗，剪了新鲜的花换上。
两人十点到。这次叶子牧米白衬衫浅灰西裤，头发抹着头油整齐梳到脑后，林鹏跟他差不多打扮。只是两人身材相差甚远，叶子牧细腰长腿，林鹏虽然不胖但个头不高，两人站在一起，对比鲜明。
沈修好奇问林鹏：“你们今天穿得又是工服？”
“对啊，怎么，不好看吗？”林鹏对他很是警惕。
沈修坏笑：“衣服好看，你穿不好看！”你老板穿好看，他吞了后面半句话，目光迎向叶子牧：“喝点什么？”
一旁的林鹏气得跳脚，叶子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林鹏气哼哼地找了桌子坐下。叶子牧靠近吧台，认真看了一圈。吧台再无之前的杂乱，物品摆放有序，器具干净清爽。
“咖啡吧，肯尼亚。”
“又是肯尼亚啊，你很喜欢这个咖啡啊！”沈修拿过特意挪到最外面的肯尼亚豆：“这包是我朋友自己烘的，柑橘香保留的很好，给你喝喝看，看看怎么样。”
叶子牧翻着手边的菜单，前几次来都没有好好翻过：“我不大懂，就随便喝喝。”说得挺心不在焉的。
沈修撇嘴闷哼：“哦，这样啊。”
叶子牧没有察觉到他陡然低落的情绪，继续翻着那本菜单。那是沈修自己手做的，产品图都是拍的照片贴上去的，旁边配着手写的宋体字产品名称和介绍，工工整整。
“这是你写的？”叶子牧指着菜单封面的宋体中文，正在给滤杯上滤纸的沈修探头瞄了眼：“嗯，是啊。”
叶子牧露出意外的表情。沈修得意地说：“我不爱念书，上课无聊就照着课本的字体抄字，抄多了就只会这么写字了。老师们说还挺好看！你是不是也觉得还不错？”
“嗯。”叶子牧轻轻点头，他会模仿十多种字体，宋体算是最基本的。
沈修得到他的肯定，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那些照片也是我拍的，都是胶片哦。我妈很会拍照，我从小跟她学的。”
“挺好的。”沈修的照片确实拍得很有风格，叶子牧放下菜单。他到高中才第一次接触到相机，还是别人的。大学时为了买一台相机，暑假打了三份工，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在三清山沈修带的那台相机，光是那个镜头就要三万。他有一台一模一样的，去年咬着牙买的，主要用来拍照记录特殊的工地现场。沈修的相机，想必只拍那些美好的东西吧。
沈修见叶子牧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哀伤：“你怎么了？”
叶子牧表情换的很快：“你的照片拍的很干净，视角很特别。”他是真诚夸赞。
“啊，啊，是吗？！”虽然沈修玩相机很多年了，但是从来没有人夸过他拍的照片。那些客人天天翻着他的菜单，但没有人夸过照片好看。叶子牧是第一个。沈修觉得脸上很烫，大概已经红了吧，为了掩饰他不得不转过身么假装找东西。
“还行吧，我觉得就一般般啦，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沈修难得谦虚，背后迟迟没有回应。他回头发现叶子牧已经不在吧台了，他已经坐到林鹏对面，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了。
沈修默默转身取了沸水测了温度准备冲咖啡。手冲壶的壶嘴细长，吐出的水柱随着他手腕的转动温柔地浇洒在咖啡粉上，肯尼亚独有的柑橘香缓缓冒出。他记起学咖啡时，女老师说：“你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冲咖啡，咖啡就是你心情的味道。”
今天这杯肯尼亚应该带着开心的味道，沈修勾起嘴角，叶子牧夸他照片拍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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