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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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五公主，蛇姬给您的礼物可还喜欢？”蛇姬笑道。
    古乐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回应蛇姬。
    蛇姬也不在意，对着阿狸道：“好啦，时间也差不多了。”
    阿狸深深的看了古乐一眼，松开了握住古乐的手。
    “阿狸，你要干什么？”古乐回过神来，见阿狸一副决绝的气势，浓浓的不安感袭上心头。
    “可以，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阿狸似是没有听到古乐的声音，对蛇姬道。
    谈话间，阿狸双手成爪，重重的击在了楼卿的胸前。
    “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姐姐不会沦落至此，我也不会，不会犯下如此多的罪孽。”阿狸道。“你去死吧！”
    楼卿没想到阿狸会突然对自己出手，躲闪不及，被打到摔到墙上，吐了一大口血。
    阿狸集聚全身力量，再次向楼卿攻了过去。“我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入轮回。”
    众人来不及阻止，楼卿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股寒意漫及整个山洞。
    这熟悉的感觉……
    “初离仙君。”古乐道。
    只见，阿狸被一道冰冷的仙力重重的伤到一边，自楼卿原本站立的地方，周围都附上一层寒冰，一阵白光，楼卿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仙界高高在上的初离仙君。
    “噗”阿狸吐了一大口鲜血。“果然，我还是杀不了你。”
    顾不得楼卿顷刻间变成初离，古乐立即将地上的阿狸扶在怀中。
    “阿狸，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古乐的声音有些颤抖。
    “姐姐，这次阿狸又不听话了，你会原谅阿狸吗？”阿狸道。随即又吐了一口鲜血。
    “没关系的，姐姐原谅你了，只要你没事，你做什么，姐姐都原谅你。”古乐的声音带着些哭调。
    “姐姐，这次是阿狸要离开你了，会很久很久，你不要伤心。”阿狸用带血的手帮古乐擦着泪水，继续道：“阿狸之前说讨厌你，那不是真的，阿狸从来都没讨厌过姐姐，一直都很喜欢，很喜欢……”
    脸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手的主人也停止了呼吸。
    古乐紧紧的抱住阿狸，一瞬间连呼吸都觉得疼。“阿狸，别玩了，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你不可以这样骗姐姐的知道吗，姐姐要生气了。是姐姐不好，不应该丢下你的，让你受了那么多苦。阿狸，你醒醒啊，不能睡……”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怀中的阿狸渐渐变回原形，或作点点红光，融进不远处的煞血珠内。原地，独留一颗它脖颈上的铃铛。
    “阿狸！”古乐握住铃铛，喊道。
    蛇姬与乌天见阿狸的仙元融入煞血珠，立即动手，将煞血珠抢到手中。
    “妖”初离见到妖姬、乌天，冷冽道。
    二妖见形势不利，立即化作一缕妖风离开。
    “乐儿”古沐风走过来，将古乐的搂到自己胸前，安慰道：“有哥哥在，无论怎样，哥哥陪着你。”
    君莫离也站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古乐。
    初离走到古乐面前，声音虽冷，却带着几分愧意：“抱歉，节哀。”
    古乐离开古沐风的怀抱，站了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铃铛，强忍住心中的悲痛：“不必了，初离仙君不用愧疚，阿狸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从始至终，错的都不是你，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心口又在隐隐作痛，初离握紧在袖中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呢，是在仙界的早晨，不再有道身影每天小心翼翼的陪着自己，是桌上不再有那熟悉的饭盒，是书房再也不曾有过仙露泡的茶，是自己看书的时候，身边再也没有那个为自己研墨的人……
    原来，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凡间，在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已经在自己心中留下来不可磨灭的印记。
    “初离仙君既已恢复仙身法力，那就自行离去吧。”古乐道，转身向外面走去。
    古沐风、君莫离二人想跟上去。却被古乐拒绝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不用跟来了。”
    “可是，乐儿，你……”
    “无声城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鬼仆与黑猫都不见了，只是那些死去的尸体，还要麻烦你们三人去处理。”古乐转身看向古沐风、君莫离与一直站在一边的君慕竹。“我就想静一静，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一个人往外面走去。
    古乐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是漫无目的走着，走到一座高楼前，飞上楼顶，坐了下来。
    摸索着手中的铃铛，喃喃自语着：“阿狸，你怎么这么傻，答应他们去练煞血珠，那种东西是那么好练的吗？我以后怎么和梧桐爷爷他们交代，还有你千琴姐姐，你都还没有见到她呢。我这两世也就你们这么几个亲近的人，现在你走了，以后，谁来逗我开心啊。其实，看到你的铃铛我就产生了怀疑，这铃铛是当初给你的化形礼物，只是，你化形被打断，后来又陷入昏迷，就没来得及送出，我把它放在了书房，是梧桐爷爷递给你的吧。阿狸，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的，因为有你们陪着，我过的很开心。”
    “妹妹”古沐风安排完后续的事宜，实在不放心古乐，还是在后面跟了过来。
    古乐没有回应古沐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仍静静的摩挲着手中的铃铛，仿佛没有听到古沐风的话。
    古沐风坐在古乐身旁，轻声道：“城中的百姓都在帮忙掩埋尸体，他们都很感激你。”见古乐还是没有回应，又接着说：“初离仙君已经返回仙界了。”
    “嗯”这次古乐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古沐风见古乐有了回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能和哥哥讲讲后来发生的事情吗？”
    古乐不再低头看着铃铛，而是看着远方，回忆着：“后来，妖族在初离仙君与司罚仙君的打击下，终于被击退。我被压入天牢，过了不久，判决就下来了。我须在灭罚台上受七七四十九道灭罚之雷。不过，没让他们如愿。”古乐嗤笑了一声，继续说着：“我在最后一道灭罚之雷中觉醒了法身，没有死成。我至今还记得众仙惊讶的眼神。可笑极了。”
    “之后呢？”古沐风心疼的看着古乐，问道。
    “后来，我连夜离开了仙界。但是，我虽然没有死，神魂却伤的很严重，我修复的力量已经无法跟上它崩裂的速度，千琴带着我来到极炎之地，用世界上极热的火焰灼烧我的神魂，强制它们重新融合。我在极炎之地呆了五百年，神魂也全部融合在了一起，但是，不是很稳定，神魂中还夹杂着极炎之炎的火毒。千琴又带着我去了极寒之地，化去极炎之炎的火毒，以及稳固神魂，这一呆，又是过了五百年。就在神魂即将稳固的时候，我感应到我的天劫即将来临，只能被迫将仙体藏在极寒之地，封印了记忆转世投胎。”
    “所以，你生来便身体极寒是仙体在极寒之地传过来的寒气？”古沐风问。
    “是的。”古乐道。
    “后面你也知道了，我淋雨昏迷，无意间解开了封印，被隐乾老人收为徒弟。”古乐道。
    虽然古乐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古沐风可以想到，这其中要经历的多少痛苦，光是每日每夜在极炎之地被火焰灼烧神魂，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你会介意吗？”古乐问。
    “介意什么？”古沐风反问道。
    “我的另一个身份。”古乐道。“其实，你若介意，我也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往后……”
    “我为什么会介意”古乐没有说完就被古沐风打断了。“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们有着血脉的联系，至于其他的，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再说，我有一个仙女妹妹，我是该骄傲。”古沐风摸摸仙乐的头发，温柔的笑着道。
    古乐看着古沐风，想开口叫一声哥哥，但又不好意思叫出口，只好安静的靠在古沐风的肩上，不再说话。
    古沐风也不再说话，二人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一个屋顶之隔的下方，君莫离默默的靠在柱子上，听着古乐平淡的叙述，双手不禁攥拳握紧。刚刚初离离开之际，悄悄地恢复了他的记忆，即便是仙界掌管法规的司罚仙君又怎样，依旧不能护她的周全，还让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那么多的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沐风对古乐道：“天快亮了，咱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明天再赶路。妹妹，你要振作起来，千琴和朴叔还在等着你。”
    古乐重新将视线放到阿狸的铃铛上，凝视了许久。随即，将它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阿狸，这样姐姐仿佛就能感觉到你一直陪在姐姐身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现在姐姐还没有能力带你回到仙乐殿，将梧桐爷爷他们都接出来，但是，等姐姐就会千琴姐姐，拿回仙身，姐姐就会立即去吧梧桐爷爷他们接出来，你再等一等。即便与整个仙界为敌，姐姐也不会惧怕。
    “走吧。”古乐道。随即率先飞下高楼，向客栈走去。
    千琴，朴叔，你们也再等等，还有一站，我便能赶到，到时，我们一起去仙界接人。
    古沐风见古乐重振了精神，也连忙跟了上去。
    屋檐下，君莫离也消失在了黑夜中。